楚之地有一周某,名不详,籍贯不详,年龄不详,胸无点墨而欲成一家之言,腹小量浅而欲成酒中之仙,其人于昨日大醉家中,仙不成而将成鬼,岂不徒增笑耳乎?
圣人有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昨日,新于家中置酒席两桌,美酒数坛,宴请四方之宾客,以庆幼女周岁之喜。新,楚地之人,为人好爽高义,喜交八方之友,素有燕赵之风且量高腹大,周某慕之,遂与之交好。入暮,万家灯火齐明,农者扛锄把家还,工者离岗抱老婆,闲者笑看车水马龙埋首故纸堆,却又道:天凉好个秋!
是夜,于新非常之夜也,上忙于厨房酒菜,下忙于宾客之宜,周某见之,去其平日袖手旁观之嫌,撸袖亦忙于厨房。酉时,宾客齐,但见席间酒香四溢,佳肴满目,众客推而不先就其座,主人劝之,遂入,周某与新亦先后入之。
既主客即位,新陈高义,曰:我劝诸君更进一杯酒,与尔同消万古愁,今宵有酒今朝醉,管他明日是与非。宾客赞之,推杯换盏,言笑晏晏。
有不自知者周某,素自比酒中刘伶,席间大放厥词,上蹿下跳,与众人拼酒斗狠,可怜蚍蜉撼树,酒至中途,知觉全无,侍墙而睡,憨态可掬,可笑,可笑之至耳!众人扶之入榻,周某大吐之,肝胆苦水其出,其色如墨,其状如血,彼时周某面无人色,状似死灰,宾客大急,扯其耳而揪其发,周某亦不醒,似归黄泉而去。
君子曰:天作孽,犹可活,人作孽,不可活。若明日又欲一醉方休,思昨日死去活来肝肠寸断之痛。发此一言,以作戒酒之训。
其实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能醉者,痴人也,痴人自有痴情,醉者非酒也,情也。人若情不能自制,腹中之酒自化为穿肠毒药,荼毒愈深也。有诗云:
向来醉酒是痴人,我辈狂徒向刘伶。苍天可怜鉴我心,试比日月证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