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李娟的《春牧场》,文讲的是作者在2007年随着新疆北部游牧地区的哈萨克牧民一起生活的日常,作者说了很多有乐趣的事情,但我只记住了他们在冰天雪地里背雪块化水、捡牛粪烧火,凌晨2点起来在冰天雪地里搬家,不仅要负重前行,还得忍受湿透的大衣和鞋子,脱下一摇,哐当哐当的全是水,脚都要泡熟了的场景……说不上感同身受,就是感觉好难啊。
生在不同的地方,就会有不同的信念和信仰,搬家对于游牧民族而言,并不仅仅是一场离开和到达,在长远的历史时间段里,搬家的行为寄托了游牧民族沉重的希望,春天,积雪从南到北依次融化,牧人们就追随这融化的进程,追逐着水的痕迹,从干涸的荒原赶往湿润的深山。秋天,大雪又从北往南一路铺洒,牧人们被大雪驱赶着,一路南下,从雪厚之处去往南方的戈壁、沙漠地带的雪薄之处。在那里,羊群能够用蹄子扒开积雪,啃食被掩埋的枯草残根——在这条漫长寂静的南来北往之路上,能有多少真正的水草丰美之地呢?更多的是冬天,更多的是荒漠,更多的是忍耐和坚持。但是,他们仍然要充满希望地一次次启程,仍然要恭敬地遵循自然的安排,微弱地,驯服地,穿梭在这片大地上。连长着翅膀,能够远走高飞的鸟儿不是也得顺应四季的变化,一遍又一遍地努力飞越海洋和群山,不是吗?
所以在他们眼里,搬家虽然辛苦,但如果只把它当成一次次苦难去挨熬,那这辛苦的生活就更加灰暗悲伤了。因此,越是艰难的劳动,越是得热烈地庆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