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42.
持续了两天的恼人月考终于结束了,随之而来的便是各科成绩的惊天大噩耗。每科老师进门时都会怀抱一大摞卷子,急匆匆地迈步进来,巡视教室朝课代表示意,然后将卷子递到他们手里,一言不发地倚着讲台,看课代表指挥几个同学发卷子。再然后,便是各显神通的“动人”讲解。
“如果哪个同学说西北高温多雨的话,我强烈建议他在吹西北风的时候,脱光衣服,去操场上跑两圈,好好享受他的高温多雨。”——地理老师万耀斑。
“有的人选择题一道都不对,那个祖坟真是葬对地方了。”——语文老师。
“二氧化锰和浓盐酸反应制氯气的方程,哎...真是触目惊心啊...一些人...一些同学...你不会写也不要乱写嘛,考试时把头伸到别人那里那看看嘛...”——化学老师
......
一整天的轰炸结束,我已经麻木了。老师讲卷子的时候,我就用红色的中性笔认真记,记得卷子上满是密密麻麻的笔记,妄图将鲜红的分数淹没在我自己掀起来的红色海浪中。
至少这样看起来不那么刺眼。
成绩单发到手里,学渣的技能设定以及考场上催睡的暖风这一外部因素注定我的成绩意惨淡收尾——全班一共50个人,我光荣地成了吊车尾,排到40名,顾颂排25,不痛不痒。鱿鱼那小子竟然是第3,菩萨也太不开眼了吧了,我平时看书时间都比他久!
然而真正震住我们的是林双。她以10分的优势力压进校全班第一的白安一头,成了六班的新龙头。我趁机回过头热情搭讪,极尽所能表达我的仰慕之情,她回之以淡淡的笑容,不过一晃眼还是消失地无影踪。但光是这点就已经让鱿鱼兴奋不已,毕竟转学以来一直顶着那张面瘫扑克脸的漂亮女孩终于笑了,有了丝活气儿,他继续不要脸地认为这个笑容是回给他的,是对他这些天来万般热忱的奖励。
我朝他脑袋就咚了过去,“怎么样啊,心情这么好,要不要表示表示?”
于是他一把揽过他同桌的肩膀,火速跑下楼,最后拎着一只大塑料袋回来——他请全班同学吃最近最流行的双棒儿冰棍,香蕉味儿特别浓厚,一袋有两根,可爱到爆。
满班级都是颤巍巍的黄舌头,包括林双。
鱿鱼对于我这种助攻他取悦林双的行为给予了高度赞扬,称赞我高义薄云天。
我觉得他可能是误会了。
Part43.
下午轮到我和顾颂值日,发完考卷后大家不知道是发泄还是咋的,稿纸零食袋都往地板上扔,等我们扫完一地狼藉之后,教室里留下来自习的同学都走光了。我倚在窗户上探头往外望,太阳一点点落下,天空开始泛出一层淡紫色。
余泽最近一直都很神秘,今天给他发了两条短信打了三通电话他都没回,我特么真的好想揍他。不过我还是抱着最后一丝侥幸爬上楼找他,靠在门口往教室探头探脑的时候,走廊上一个额头上长着青春痘的学姐注意到了我。
“呦,小学妹,又来找余泽吗?”
我注意到她用了“又”字,说明她见过我,而且对我有印象。哈哈,也许他们都知道余泽和我的关系不一般呢。想到这里,我还有点小窃喜。
“嗯,”我点头,“学姐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他是你哥吧,他一放学就走人了,和隔壁班的施洛一起走的,最近他俩走得挺近的,也对,都是学霸,看起来挺登对的……”
没等她说完,我便七拐八拐地滚下了楼。
我说不出此刻堵塞在胸口的那一团东西是什么...
我真的不知。
Part44.
在校门口和顾颂告别后,看着公交车站乌泱乌泱的人群,我伸出僵硬的胳膊,很奢侈地拦了一辆出租车。
“哟,小同学,去哪里。”司机问我。
“不知道。”我随口答,胸口有点憋闷。突然不想回家。
他一个急刹车:“开什么玩笑,不知道你上车干啥,下去下去!”
我摸摸口袋,决定奢侈一把,掏出一百块钱递给他说:“师傅,脾气别那么大,表跳到一百块的时候再叫醒我。”
说完,我抱着书包,靠上椅背闭上了眼睛。
车子很快重新启动了。
我在车上做了一个冗长的梦,男主角是余泽,我们两个骑着自行车在一条迷宫样的长巷里穿梭,周围是很大浓雾,跑着跑着,他忽然消失不见,只余下我一个人。只是顷刻间,浓雾散尽,而我从车上摔下来,浑身是血地躺在大街中央。
耳边喇叭响,我惊醒过来,额头上全是汗珠。往窗外看,猛然发现出租车就停在我家小区不远处,司机也不见踪影。
怎么回事?
我正在思量,司机拉开门坐进驾驶室,嘻嘻笑着对我说:“你醒了?不好意思,刚刚我看热闹去了,前面一家服装店,大白天的都被人搬了个精光,连个衣架都没留下,听说店招牌也给人家摘了,真是邪门,不知得罪了何方神圣。”
我诧异:“哪家?”
“就那家叫什么‘洛洛大方’的……”
这家店我知道,去年冬天的时候突然出现的,招牌很小,挂在很不显眼的地方,不认真你根本看不见。我好奇进去过一次,里面的衣服都是老板手工做的,很精致漂亮。
只是现在,店门大开,里面空无一物,只有店门口围着三三两两的人在议论纷纷。
光天化日竟然敢如此猖狂,泛起的同情心又硬生生被我憋了回去。
乐歌啊乐歌,你自己都泥菩萨过江了,还管什么闲事。我叹了口气,拖着缓慢的步伐往家的方向走去。
Part45.
回到家,我花了半小时给自己做了一份蛋炒饭,但是盐放多了,难吃得要命。
渴的厉害,我从冰箱里给自己拿了一罐冰镇可乐,刚拉开拉环,家里的电话就在这时候响起来,是我妈,她一开口就问我在家怎么样、一个人怕不怕,说真的,她在家的时候我们俩总是拌嘴吵架,互相拆台,但她才走三天,现在听到她声音的时候,感觉出奇的温柔,我竟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隔着遥远的电话两头,小情绪好像特别容易泛滥。
我把溢出来的眼泪又吞了回去,叹息一声对我妈说:“有件不太好的事情要告诉你哦...”
我继续卖关子:“你要是听了,可千万别担心。”
“什么事呢?”我妈在电话那头追问我,“你倒是快说啊,别吓妈。”
我停顿了几秒,这才说道,“家里有老鼠哦。”
“怎么会!”我妈叫起来,“你是不是乱扔什么零食了?”
“哪有。”怕戏太长会演砸,我赶紧说,“你和爸好好玩,我要学习了。”
“不要熬夜,注意……”她话没说完,我已经挂了电话。
我从茶几上重新拿起可乐,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真特么舒服。
Part46
窗外雷声滚滚,风声大作,狂风碰着窗,发出呜呜的响声。从小到大我最害怕的就是打雷,每次都会靠着我妈躲着,可我现在偏偏是一个人呆在寂静的家里。我跳起来,迅速把家里所有的灯都打开,电视调到动画频道,声音开到最大,抱着枕头躺在沙发上缩成一团,终于在雷声消散之后沉沉睡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敲门的呼喊声惊醒了,迷迷糊糊跑去开门,眼前的景象瞬间就把我震住了。
此时余泽正站在门口的黑暗里,怀里抱着一个女生,两个人浑身都湿漉漉的。女生穿着校服,背着我,看不清楚脸。
我呆在那里,余泽转眼间已经进了屋,把她安置在了沙发上。
“她怎么了?”我关上门,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她晕倒了,又淋了雨。你快帮她换身衣服吧,我怕她感冒。”余泽的语气异常的急切,声音都有些发颤。
我走进一看,躺在沙发上的女生有点熟悉,那张苍白的脸上挂着细密的水珠,不知道是不是在做噩梦,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
是施洛!
——“到底怎么回事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