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紫玉姑娘 2020*4*17
小老鼠虽然被赶走了,但终归是经不住家里食物太香,残羹剩饭的诱惑。再次光临家里,其中一只小老鼠来孤军奋战,然而,就是这么一只毫不起眼的小老鼠,竟然把家里搅得翻天覆地。
事情是这样的,由于最近的睡眠质量特别差,夜里乱梦纷纭。
这天,梦到自己被一群持刀的匪徒追击,我吓得拼命往前跑,跑到了一个七弯八拐的迷宫般的小巷里,找不到一条阳光大道。无边的黑暗像一只凶猛的巨兽,随时会把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一口吞进腹中。来不及犹豫,我惊恐地望着后面即将追上来的一个坏人,心脏猛然收缩一下,冷汗从额头淌下来。
千钧一发时刻,我一头扎进了右边的黑暗小巷里。正跑着,跑着……眼看就要甩开了后面死缠烂打的群匪,耳边却忽然传来了“轰隆!”的巨响。我整个人被一股力量甩上高空,凌空划出一道弧线,像是天上的流星,生命快到了尽头。我在空中停留的时间十分短暂,还没弄明白震耳欲聋的声音是怎么一回事,身体就重重摔向地面。
“啊!”我尖叫着惊醒过来,似乎感觉到了身体四分五裂的痛苦,还有七窍流血的窒息感。这时,耳边又传来了砰砰砰的声音,“怎么回事?”我挣开双眼,有些迷茫,梦境里的感觉如此真实,“很吵,我听到了很大的打雷声。”
小文文他爸已经开灯了,人站在房间中间,抓着竹竿,四下巡视,似乎在认真地听着什么。见我醒了,就指着衣橱边的行李箱解释道,“吵醒你了?小老鼠进了房间,从那堆东西里翻下来,东西被它掀翻了。”
说着,他弯腰朝床底捅棍子。果然,
“不会吧?吓我一跳,正在做梦呢!”我有点惊讶,其实以前也发生过类似的事件,每次都得半夜起来抓老鼠。
……
它就在这里“小小的一只。”文文爸说,东戳戳,西戳戳,想要把这只可恶的小老鼠抓起来。奈何,老鼠没动静,只能听到竹竿碰撞床板的“咚咚”沉闷声。
“奇怪了!”去哪了?真狡猾!文文爸自言自语,没有放弃追击小老鼠。干脆打开了手机的电筒,一束光照进床底,只看见床底有个饼干盒,开口朝文文爸的对面。此外,视线范围内的床底空无一物,当然,也没有小老鼠。
文文爸拿着竹竿捅捅饼干盒,没有任何动静,“不可能啊,明明看到它钻进床底的。不在盒子里,能在哪里?”
我说,“再戳戳!”
我起身时,习惯性地看看床上的小文文,这孩子,睡得四仰八叉的。他头朝床中央挤,占了他爸的位置,两腿却蹬到蚊帐上了,不知被多少只蚊子亲吻脚板了。见他嘴微张,发出均匀的呼吸声,睡得很香,和浅睡眠的我截然不同,完全不知周遭发生的鼠闹事件。
严格来说,今天这事与他脱不了干系,他却两耳不闻窗外事,反倒惬意得很,怎一个舒适了得?
“小屁孩!太烂睡了!”我哭笑不得,摸摸他的鼻子,把他的身体板正过来,又瞧瞧他,他仍旧沉浸在梦乡里,嘴角微微笑。
突然,“匡匡”小老鼠从床底某个黑暗角落处,钻出来,飞快地逃亡,搅翻了摆在床底边的一只不锈钢铁桶。声音巨大,特别是在万籁俱寂的深夜,听得尤为刺耳。当然,这只是对于我们这种被吵醒的人而言罢了!对小文文而言,根本是毫无影响的,因为他还是刚才熟睡的模样,甚至都没翻个身。
文文爸咬牙切齿,烦躁无比,“哎呀!敢跑?”他边说边在地上乱踩一通,老鼠却跑没了,不知逃到了哪个方向。文文爸气得一脚揣到矮凳上,矮凳无辜地摔倒了,叫了“咚”一声后,大气不敢出。
一会儿过去了,文文爸想起了一件事,有些奇怪地看着我,“怪了,你不是说前几天刚逮了两只吗?怎么又来了?”
“呃?”我有些心虚,不敢看他的眼睛,“可能是它家里的兄弟姐妹吧,谁知道呢?”分明就是拯救过的两鼠中的一只。但我避开了这个话题,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祸水东引了。
因为我怕惹他生气,只好撒谎了。关于桶里的两只小老鼠,当时我以它们被逮住了且逃不掉为借口,把这件事给糊弄了过去。因为那几天几乎都装老鼠贴,可谁又记得那天究竟装没装?文文爸以为老鼠被粘住了,才不追问下去。
撒谎也需要更多的借口圆谎,我在心里暗自叫苦,圆谎也不容易呢!因为我又得装出若无其事的表情来。
文文爸盯了我一会儿,没看出异常,抿嘴,继续找老鼠。
忽然右边房间角落里的一堆箱子中间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一只老鼠脑袋小心翼翼探了出来。电光火石之间,文文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过去就朝箱子猛打。
“吱吱吱”尖锐的惨叫充斥着满是东西的房间,小老挨了一棍子,疼得缩回脑袋,没命地逃窜。不过,哈哈,好巧不巧,它埋头冲出了房门。
“总算走了!”虽然没抓住它,但它走了我是好的,至少不会吵醒我门了。我俩相视一笑,突然又想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怕它再回来,不知该不该关闭房门。关门的话,房子就闷热,不关门吧!又怕它扰乱休息计划。
一番争执后,还是让房门保持打开的原样。文文爸在通往厨房的必经之路放了一帖强力沾胶老鼠贴,诱惑小笨鼠,我没强加阻拦。我俩顶着黑眼圈,拖着疲惫继续入梦乡找周公。
谁知第二天,事情却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
经过厨房去小解时,发现粘贴上躺着一只小老鼠,认不出是不是昨夜在房里乱蹿的那只,但论个头,绝对还是它。小老鼠周身被缠在黏糊糊的强力胶水中,死气沉沉,一动不动。
小文文在我身后,眼尖地瞧见了那只老鼠,“哇!妈妈,有只小老鼠啊!”
我立刻要把粘鼠贴的另一侧合上,盖在它身上,挡住这孩子的视线,“哦!”我睁眼说瞎话,“没有,你看错了。”
小文文却信自己的眼睛,没作罢,而是提醒我,“妈妈!别动它,它会生气的。”
我这手还悬在伸去老鼠的路上,听到这话,即刻僵住了,装不下去了。其实在我心里,这小老鼠八成已经活不成了,粘住的小老鼠,从来没有过逃出胶水网的可能性,这只也不会例外。
小文文凑过来惊叹,“哇!它被粘住了,救它出来呀!”他恨不得把手伸过去,捞起小老鼠。
我却手足无措,盯着它看了几秒,为难极了,“这都粘住了,还能抠出来?用什么抠?”
“可以的。”小文文信心十足,实际上他也说不出一个救老鼠的方法。
我想了想,拿了双不常用的胶筷子来,“试试看!”
我左脚踩住老鼠贴的边缘,它的边缘有一条脚拇指大的留白,这些留白是没有胶水的,专们方便人们撕开老鼠贴。与此同时,我用筷子夹起了它的腰腹部。谁知道,胶水丝滑,又遇上滑溜溜的胶筷子,似乎更滑。又因老鼠的重量压制,筷子也就无法承重,根本也夹不起来。
夹了一会儿,颓然放弃,只好跟平常夹菜一样,我的左右手分别拿着筷子,压着小老鼠把它夹起来。粘力十足,着实费了好大的一股劲。我站起来,小文文亦然,期待地看着我。我怕小老鼠掉下地,弄得一地都是去不掉的黏胶水,就以最快的速度把小老鼠夹出不锈钢的铁窗,往屋边的大树方向甩去。因为空间逼仄,使出的力道无法发出,结果,那只小老鼠落入了窗外的灌木堆里,也不知是否还能活动。
“弄出去了,小屁孩。”我对此很郁闷,一回救,二回又救,会不会还有第三次需要救命的情况?
小文文的眼眸中净是兴奋和得意,他张开双手想让我抱他,还说,“快让我看看吧!妈妈,抱我起来!”
我缄默着,叹服这孩子的好奇心真大,抱起他,让他看个够。他却没看见小老鼠,我指了指老鼠消失的方向解释它受了惊吓,应该吓跑了。小文文伸长脖子,看了好一会儿,才愿意下来。他没说什么,估计是为没见着逃生的小老鼠,心里有些懊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