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不知道该怎么写,想来想去,还是暂且随喜吧,随想随记,随记随想。如果有什么混乱、文笔不通或者词不达意的地方,还请宽宥一下我,毕竟一段黄金岁月于我已然倏而远去,只留下一些空洞的东西:缺斤少两的记忆、落寞斑驳的骄傲、偶尔出现但无暇顾及的灵光乍现。
恍惚间,我预感下面所写的一切又将出现反思的论调,对此我早已习以为常。一来,我总喜欢将反思带进文字;二来,生活时时如上弦,又怎会允许反思的缺少。想来现在已愈三月中旬,两个月以前想写的东西也冬眠起来,一直拖到春天。时间永远是这样,我对其流逝之快唯有咋舌;我永远是这样,对某些事情有着顽固的劣性。就比如面对日去时驰时,我永远只感叹,永远不珍惜。
2023年被我稀里糊涂的过完了。总的来说,我在时针和分钟的夹缝里半梦半醒,荒废时间。可能也正因如此,我无法评判自己在过去的一年里有何长进。肯定会有变化,可我分辨不清,或者说懒得分清。我正在慢慢变得钝化,显著表现是我正逐渐变得懒惰:懒得记住细节,懒得付诸无谓的努力。用一个本身就无限空泛的词来总结:我正变得越来越“空洞”。
当然了,这并不代表19岁之前我就很丰满,也许我的空洞更甚,只是当时不曾察觉。
这个问题太复杂了,不过今天拿出来探讨一下也没什么。
18岁和19岁,两者的区别是什么?一袋廉价方便面在成年后发现自己是袋三无产品,以上。
三角形是最稳定的结构,生活若有稳定的三个角,想来便会幸福一些吧。
19岁以前,我一有流着一腔热血的心脏,二有放肆无所顾忌的爱,三有对未来的广袤幻想。笼子很小,看到的少,试图获得的反而多。
到现在,以上种种,还剩下什么?
左右两边各一个心房,左右两边各一个心室,连着几根血管,在我熬着大夜的时候各自输送着我粘稠的血液;虽嘴上说着不值一提,但总使我偶然间坐立难安的爱;还有对未来脆弱的幻想,现实逐渐远去,幻想倒是越来越清晰。
此三者,虽也是三个切片,却只是歪歪扭扭,勉强搭成了一个三角支架。其上,生活烛火重心不稳,光芒忽明忽灭,实际是摇摇欲坠。这时时令我忧虑,我却也不吝于拿来自嘲,说自己“三无”而“廉价”,“脆弱”且“易折”。
不能说不幸福,也不可能称之为幸福。无论怎么说似乎都不贴切。但无论怎样,我们难以扯下那些巨大的遮羞布,这是实话;我们生活在自欺欺人的谎言里,这是事实。
(二)
新枝抽芽,拔节,一年一度,恪守自然规律。
春来尘浮,天干物燥。济南的粉尘四处飘散,包绕着每个行人的口鼻。
天气回暖,人的筋脉逐渐活络。走在路上,眼皮能感受到阳光照射的温度,兴许会让人稍稍安心。
有时候在想,我们是怎么学会区分早晨和傍晚、上午和下午的?可能也不过是凭借经验和认知,知道阳光寡淡时不是日暮就是黎明。最早是哪个先知为其定性的呢?大概他的名字恐怕已被掩埋在历史尘埃里了吧。现在我们通常将结论归为自然选择,大自然验证了人类的生活习性:白天爱醒着发呆,晚上爱迷糊着emo。
每一天,碌碌无为,也就那么过去了。
(三)
我不爱叙事,因为不擅长,怕叙述不好反而会失真。写一篇流水账已是我的极限,更不要说编织什么有起伏的故事,好在我的生活鲜克有终,其本身就是一篇彻头彻尾的流水账,叙述起来不难。
最近两周我过得颇为艰难,身体、活着,都把我累个半死。开学三个周,济南的天气就给了我一记下马威。某天中午我只是小睡一觉,醒来后两眼便瘙痒不止,令人止不住地揉搓。后来这种症候逐渐加剧,第二天竟演变为双眼、鼻腔、咽道和耳道同步瘙痒,让我的整个脑袋都变得异常敏感,五感也变得相对模糊。当日晚上这种症状尤甚,我内心不免担忧,于是打开手机,将症状一一列举,试图求得病因、对号入座。一番查找后,我很轻易便寻找到了答案,并几乎认定我就是网上所说的“过敏性鼻炎”。我将我的结论说给Felicia她们听,她们不置可否,只是笑:“在百度上查自己有什么病,大概不会很准,没什么大碍的小病也会被说成病得不轻。”我认同,但还是疑心自己确实被百度说中,于是匆忙吃了几粒消炎药便草草睡下。
没想到第二天我几乎是疼痛难忍了。早上一起床嗓子就开始自我抗议,火辣辣的痛,不止于此,待我完全清醒之后,痒意也一股脑袭来,击碎了我继续睡觉的幻想。
课是上不成了,昏昏沉沉地请了假,上午便去医院看病。医生一见我就惊叫道:你过敏了!当时我双眼红肿, 想来整张脸都已十分惨烈,充满久病的颓败感。医生一边啧啧感叹,一边为我开了药。我拿到药一看,正是用来医治过敏性鼻炎的,看来我昨晚的自我诊断也不是毫无依据,百度看病亦有其可取之处。当然,这个结论要建立在一个小小基础上,即今天为我看病的医生不是庸医,而可以让我药到病除。
春天粉尘尤为猖狂,是我过敏的罪魁祸首。从医院离开,我仍在疑心,因为我之前并没有这桩对空气过敏的历史,但仔细一想,可能是地域问题,我或许不是对所有的空气过敏,而是只对济南春天的空气过敏。想到此处,那座海滨小城的名字呼之欲出,记忆中那里的空气永远微微掺杂着丝丝湿润气息,让人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