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真人无关，注意避雷。

“听说过一句歇后语么，宝黛共西厢——得挨打。”

文泰一只给自己请了三天的假期， 最多三天，他就得归队。徐英浩没问他急什么，他知道问也白问，无非是他不放心队里的事情。李泰容常趁着下楼散步的空闲时间溜过来找文泰一，他总说自己再过几天就能出院了，实际上他住院也没几天，郑在玹对待工作严肃认真，徐院长又亲自关心这个小警察，他自然多加照管。

文泰一不能回家，又不敢告诉父母自己生了病，徐英浩干脆就住在院里陪床。趁着下班时间，他换了衣服，到附院门口便利店买了一套洗漱用品，脸盆水杯牙刷毛巾一应俱全，连热水壶都买了一个崭新的。他提溜着一大塑料袋的东西从外面回来，引得急诊室的几个住院医纷纷侧目。他乘电梯上去，这部电梯在偶数楼层停，到二楼普外电梯门打开，挤进来一群病人和患者家属，徐英浩护着一袋子东西，被挤到最后面紧靠贴着的“禁止吸烟”标志，最后进来个医生，人太多，徐英浩只看见那人转过来的后脑勺。

电梯停在八病区的楼层，站在最外面的医生先出去，徐英浩提好东西，从最后面推开人群往前挤，收获了几个白眼之后他只能不停地和前面的人道歉，好不容易挤出来，就看见先出来的那个医生站在病区指示图前，背对着他，仔细研究着墙上的图。

“郑在玹你有毛病啊，不上班了？”徐英浩瞧他两眼，瞥见他白大褂袖口用黑线绣着三个字母，是郑在玹的姓名首字母。徐英浩上前拍他肩膀，顺便也抬眼去看墙上的图片:“你别告诉我，你不认路吧。”

郑在玹难得没还手，抬手摸摸下巴，自言自语道:“文泰一是吧......”

徐英浩懒得管他哪根筋搭错了，只是看了看手表，告诫他:“从你刚才进电梯到现在，过去了差不多三分钟，我不管你对我的病人有什么企图，我只想告诉你院里的规章制度可是写了擅离职守要扣工资的。”

“什么就对你的病人有企图，他是你负责的病人么。”郑在玹翻个白眼，继续看指示图:“搞清楚，我是来找我的病人的。”

“哦，你说李泰容啊，你又找不到他了？”

“你也知道这里我不经常过来，准确来说，我只是想搞清楚八病区有多少可供他藏身的地方，免得我找到人最后也被他逃掉。”郑在玹仔细看完图，思量了一会儿说道:“还有，离下午上班时间还有半个小时，院长您可不能自己是个工作狂，就强迫我也提早上班吧。”

徐英浩懒得理他，提溜着大红色塑料袋径直往306病房走：“行了，再不走等会你的小李警官跑哪去都不知道了。”

郑在玹跟上去，眼看着徐英浩手里提着东西，一时好奇心起来，伸手去戳了两下，塑料袋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这里头什么东西啊？”

徐英浩走过护士站，一边同值班室的小护士点头致意，一边回答：“一些日用品，泰一要住院，总是用得上的。”

“诶，你真是人警察家属啊，你亲戚啊？”

“不是亲戚，也能算得上半个家属吧。”

“什么叫半个家属？”

“是我忘了说，目前我和他同居。”

郑在玹一恍神，愣了两秒，讶然道：“你可别告诉我你也是…”

“想哪儿去了，我不是。”徐英浩耸肩，摇头道：“你也知道现在房租多贵，我不过找个人分担一下经济压力，再怎么说人家是警察，挺安全的。”

“人家是挺安全，就怕你不…”郑在玹嘀嘀咕咕，他半信半疑，又不知道徐英浩说的话有多少是真心多少是玩笑，他也懒得追究，停在306门口，礼貌性敲了敲门问道：“我可以进来吗？”

开门的是文泰一，他瞧见站在徐英浩身边的郑在玹，又趿拉着徐英浩给他从办公室柜子底下翻出来的拖鞋，啪嗒啪嗒往卫生间方向跑，敲了三下门：“李sir，赶紧出来，别打游戏了，有人来抓你了。”

“等会等会，就快通关了，等我……”

郑在玹抱肘，看了徐英浩一眼，后者悠哉哉把塑料袋里的东西拿出来整理，郑在玹咳了一声，故意拉长声音：“院长，咱们院里的钥匙你是不是都带着呢？”

“你说病房厕所的钥匙啊，带了。”徐英浩一弯腰，把蓝色的脸盆放在床底下，顺手拿起文泰一放在床头柜的一串钥匙晃晃：“李警官，是你自己出来还是我开门进去？”

等了两分钟，卫生间的门才打开，李泰容把手背在身后，探头出来看。郑在玹眼疾手快，提溜着人衣服领子直接把人拉出来：“你真以为院长会有病房卫生间的钥匙啊？”

“没…没有吗？”李泰容挣扎了两下，把手机偷偷丢在文泰一被窝里：“主任你怎么还亲自来了，有什么事叫东赫来喊我就行了嘛。”

文泰一接着李泰容的手机，趁郑在玹顾着给李泰容整理衣领子的当口，偷偷退出了游戏界面，徐英浩把热水壶摆在床头柜上，看文泰一手里攥着的手机，咳了一声不说话。

李泰容坐在旁边没人的病床上，反正手机不在身上，他心安理得跷二郎腿：“不是，主任你找我到底什么事啊？”

“你是我的病人，没事就不能找你？”

李泰容一撇嘴站起来：“那你没事啊，没事我下楼遛弯啦。”

“站着，是这样的。”郑在玹摸摸鼻子，垂手伸进口袋里:“你还记不记得我上次跟你说我妈做饭很好吃，今天周末，你闷吗？”

李泰容挠头:“闷啊，怎么了？”

“我想请你今晚和我回家吃饭，可以吗？”

李泰容一愣，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文泰一抬眼瞧他俩，又扭头瞧坐在旁边的徐英浩，院长先生像是什么也没听见，又像是习以为常似的，手上继续削果皮，连眼皮都懒得抬，他削好苹果递给文泰一，把水果刀先用纸巾包起来，这才抬头看了一眼堪堪立在病房中央沉默着的两个人:“你俩站开点儿，站窗户前面挡着病人晒太阳了。”

李泰容回神，一迭声道歉，拉起郑在玹拔腿就跑，刚跑出门口又折返回来，抬手就去掀文泰一的被子，徐英浩下意识伸手，还没来得及拦住他，文泰一就先把手里的手机递出去:“你可真行，没手机会憋死啊？”

“会憋疯。”话音刚落，就看见李泰容风一样转出去，一溜烟就没影了。

李泰容在前面走，郑在玹在后面跟，出了八病区乘上电梯要去普外。一路上李泰容都不说话，低着头在想什么似的，郑在玹捏着口袋里的圆珠笔，准备再问一遍，还没等他开口，电梯门就开了。李泰容先跳出去，转回身犹犹豫豫问他:“那能有小蛋糕吃吗？”

“嗯?”郑在玹没回答这个问题，他站了一会，没想出来李泰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只是在想电梯门怎么还没关上，一打眼却瞧见李泰容踩在电梯门口，要合上的门碰到他又打开，郑在玹只听见李泰容低低的一声“哎呦”，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来，拉着他又进了电梯:“你喜欢吃甜的？”

李泰容摸摸被撞到的胳膊，赶紧点点头，又补充道:“其实没有小蛋糕，棒棒糖也行...”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大概也是觉得不好意思，郑在玹低头偷笑，等电梯门再打开就来到了一层急诊大厅。郑在玹拉着李泰容往外走，李泰容摸不着头脑，又听见自己的手机闹钟响了，他知道已经到了下午上班的时间:“主任，你不上班啊？”

“今天下午我轮休。”郑在玹一边走一边脱下自己的白大褂，拉住从急诊室出来的李东赫，嘱咐他替自己带回办公室，回头又去打量李泰容:“还有你，不是想穿着病号服就去我家吃饭吧，你家在哪儿，我带你去换身衣服。”

“能不能别回我家...”

“怎么了？”

“我还没跟我妈说我住院了。”

郑在玹停下脚步站在附院大门口，看着人来人往在想什么，李泰容怕麻烦他，抬手戳了一下他的背:“那要不还是算了吧，下次再去。”

“你们队里有衣服换吗？”

“啊...有啊。”

“等着，我开车送你。”

郑在玹让李泰容站在原地等他，自己去停车场开车，李泰容搓搓手，刚要入秋的天气，他手心出了一层薄汗，往病号服的衣摆上捏了一下，汗津津的感觉让他不是那么舒服。

郑在玹开车停在他面前，摇下车窗喊他:“泰容，上来。”

李泰容原地跳了两下，又拍拍病号服，才拉开车门钻进去。郑在玹踩油门转出附院，李泰容窝在副驾一边提醒他注意安全慢点开车一边倒腾自己手机:“主任，你给我留个电话吧。”

郑在玹目不斜视，报了一串手机号码，没忍住瞟了李泰容一眼，小警察神神秘秘抱着手机躲开，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删了又写好半天才得意洋洋把手机屏幕举起来晃晃:“行了，我给你的备注这次肯定不输给老大了。”

“文警官给谁备注了什么吗？”

“就是你们徐院长啊，我偷偷跟你说的，你别泄露出去啊。”李泰容来了精神，真像是怕被人听了去似的，声音都放低:“我上次看他打电话给徐院长啊，联系人姓名居然是金主噢。”

“徐院长是文警官的金主，那我是你的什么？”

趁着红灯等待的时间，李泰容把手机举到郑在玹眼前:“喏，你自己看。”

“...饲养员，这是什么意思？”

“不告诉你，自己想去。”李泰容难得一次见郑在玹犯难，乐呵呵打开游戏界面戴上耳机继续战斗，郑在玹一时没想出来自己怎么就成了李泰容的饲养员，大概是这小子记得住院这些日子自己给他带的饭吧。郑在玹笑了，又瞥见小警察沉溺在游戏世界里难以自拔的忘我模样，就减慢车速转过最后一个路口。

郑在玹在警局门口停车熄火，刚想下车就被李泰容叫住，他挪过去看后视镜里的自己，又扯扯身上的病号服:“主任，你看我这个样子是不是还可以？”

郑在玹摸摸下巴，真的抬起两根手指撩了撩李泰容的刘海:“那看你准备干嘛了，要是你进去换个衣服那没问题，挺正常的，要是去相亲约会就不行了，头发太长，不太正经。”

“那得了，走吧，可别撞上新来的代理队长，听说不好惹。”李泰容嘀嘀咕咕拉开车门下车，郑在玹跟在后头，心说你又不是迟到早退的，怕什么代理队长啊。李泰容回归自己的地盘，整个人活了，连脚步都要飘起来，他瘦得过分，任郑在玹喂了他好几天好吃好喝的也没养出什么肉来，蓝白条的病号服罩在身上，风从身后一吹过去，衣服布料就贴着脊骨轮廓，郑在玹盯着他后背看，太阳光线刺眼得很，晃得他不得不眯起眼睛来审视小警察差点就要蹦哒起来的背影。

真是，就知道乱跑。

郑在玹刚想提醒过分得意的李泰容慢点走，还没等他出声，就看见一道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李泰容，伴随着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尖叫:“李——泰——容！”

等那人把李泰容稳稳当当抱进怀里，郑在玹才有机会看清楚他的样子，这人他有印象，是之前和文泰一一起找过他的警察，好像是姓董来着。跟在董警官后面一起出现的还有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手里抱着几份资料，面无表情看着乱成一团的场面。郑在玹看他穿着白大褂，第一反应觉得他应该和自己一样也是医生，转念一想，警察局的医生，不就是法医么。

法医胸前别着证件，印着的姓名是中本悠太。

郑在玹和中本悠太相视一眼，各自都觉得颇有些不好意思，不知哪里来的默契，两个人一起上前，郑在玹揪着李泰容的衣领，中本悠太揪住董思成的衣领，一人拉一个，把抱在一起的两个幼稚鬼分开。

被揪着衣领的董思成蹬了两下腿，转头抛给中本悠太一个可怜兮兮的眼神求饶，中本悠太刚把他放开一点，他又试图凑近李泰容:“干嘛呀，你今天怎么回来了，能上班了？”

“我回来换个衣服的，回家有点麻烦。”

李泰容没说几句，就被郑在玹拉着要去休息室找他柜子里的衣服，中本悠太拉着董思成就走，一边和郑在玹道歉，一边回头教育董思成不要想着拉病人一起打游戏。下午警队休息室没人，上班时间要不是在开会，要不就是出现场，李泰容溜进去速战速决，随手收拾了一包衣服去卫生间换上，病号服揉成一团丢进袋子里，神气活现地大踏步走出来，他把袋子甩到背后，在郑在玹面前溜达了一圈:“这样正经多了，走吧，不会给你丢脸的。”

李泰容对郑在玹说他不够正经耿耿于怀，他本来想穿制服，临了又怕制服太严肃吓到人才作罢。他一上车就把装病号服的袋子丢到后头，好像抛掉了一身晦气似的，整个人都活跃起来。他住院好几天，除了附院楼下花园，再远一点的地方都没去过，他贴着车窗玻璃看外面飞快闪过的人和车，一拍脑袋又想到什么:“主任，我要买东西！”

郑在玹从后视镜里看他，不知道他又想的哪一出:“买什么，我明天给你带行吗？”

“当然不行，我要给叔叔阿姨买礼物！”李泰容这次可不是想一出是一出，他没带皮夹钱包，赶紧掏出手机支付宝看看余额:“行，钱够了。”

“阿sir，我们是回去吃个饭，不是回去见父母，不要这么隆重的。”

“不行，见面礼是基本的礼貌，我可不是随便的人。”

郑在玹拗不过李泰容，开车停在了前面不远处的商场。李泰容估计是在医院憋坏了，在商场里东逛西逛，连珠宝首饰专柜都跑过去看两眼，被郑在玹拉回来没一会，转眼又溜到买水货的地方，隔着大玻璃鱼缸逗鱼玩，鱼哪里会理他，悠哉悠哉吐泡泡，一下就游没影了。

挑挑选选好半天，不过是买了一堆营养品，李泰容付了钱，提着几袋礼物志得意满，一出商场才发现天都快黑了:“都几点了，主任你怎么不提醒我，糟了，咱们不会迟到吧？”

郑在玹帮忙把东西塞进后备箱:“回家吃饭有什么迟到不迟到的，看你逗鱼挺开心的，反正赶得及，就让你多玩一会。”

李泰容松了一口气，等车开进郑在玹家小区，他才又活跃起来，下车乖乖守在后备箱旁边，等郑在玹把买好的礼物交给他。东西刚拿到手，他想也没想迈开腿就走，郑在玹愣了一下，就站在原地等。

李泰容没走出几步果然就折返回来，抱着礼物东张西望，四周都是一模一样的居民楼，他根本不知道郑在玹家在哪里。

“我刚还以为你知道我家在哪儿呢。”郑在玹笑起来，他走出两步，回头示意李泰容跟上来。

到底是第一次到人家里吃饭，李泰容虽然后知后觉，但真到进了家门口，还是紧张了起来。郑在玹给他拿拖鞋，让他换上，围着围裙从厨房里出来迎接的郑妈妈和善得很，手里还抱了一盒草莓。李泰容以为那草莓是给郑在玹的，他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还没找到机会开口问好，郑妈妈看都没看自己儿子一眼，顺手就把草莓塞给他，说是刚洗好的，特别甜。

郑在玹没什么反应，只是看着李泰容不敢接草莓的样子笑，又伸手从盒子里顺了颗草莓，拉着李泰容溜到餐厅巡逻。郑妈妈跟在后面进了厨房，赶紧拉着两个年轻人坐好，她轻轻敲了两下桌子，郑爸爸就从厨房里一盘一盘往出端菜，郑在玹像是习以为常，默默看着配合默契的夫妻俩，等菜都上齐了，才撑着下巴嘀咕一句:“我爸端菜十几年了，什么时候换妈你来端?”

郑爸爸拉开椅子让郑妈妈入座，而后一本正经摇摇头道:“儿子你此言差矣，老婆娶回来是要疼的。”

“哦，给你们介绍一下，他叫李泰容。”郑在玹自动屏蔽了父母柔情蜜意的对视，他拍拍李泰容的肩膀，李泰容条件反射一样突然站起来敬礼，又开始自我介绍:“叔叔阿姨好，我叫李泰容，性别男...”

郑在玹拉着他坐下，李泰容觉得脸有点发烫，郑妈妈站起来给他倒水，笑着看他:“我知道你呀，在玹经常说起来的，你是警察对吧。”

李泰容点点头，又觉得有些惊讶，偷偷转头去看郑在玹。郑在玹咳了一声，低头啃自己顺回来的草莓，李泰容搓搓手，挑了最大的一颗草莓递给郑妈妈:“阿姨，主任他都说我什么啊？”

郑在玹咀嚼的动作停了一下，他把嘴里的草莓咽下去，抬头看郑妈妈。郑妈妈才不理他，捧着草莓坐下来给李泰容碗里夹菜:“他说你很有意思呀，你放心吃饭，等会有我亲手做的蛋糕吃噢。”

“这个是咕咾肉，甜口的。”郑爸爸也帮腔，指指郑妈妈夹到李泰容碗里的肉，爱妻本质又爆发:“这可是妈妈的拿手菜啊。”

郑在玹低头扒饭:“爸，妈，差不多行了，一会再把他吓着。”

“怕什么呀，我和爸爸很开明的，是不是呀爸爸？”

“是是是，小容啊，水果蛋糕能吃吗？”

李泰容没想到真的能有蛋糕吃，他一开始也是随口问问，现在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又不知道怎么推辞，郑在玹先开了口:“太腻了，最多吃一块。”

李泰容赶紧跟着点点头，郑爸爸想了想，大手一挥下了命令:“那你打包带回院里去吧，分给同事一起吃，不能浪费妈妈的心意啊。”

郑在玹怕李泰容吃不下饭，把他面前的草莓收起来:“行，我一会吃完饭刚好送泰容回去，吃饭吧。”

吃完饭，郑妈妈把两个人拉到客厅看电视，她把草莓推到李泰容面前，一边心疼这孩子太瘦，一边催促他多吃水果，郑爸爸乐呵呵收拾了碗筷去厨房清洗，郑妈妈又忙前忙后，把一大个水果蛋糕拿盒子装起来，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一条漂亮丝带，给盒子打了个蝴蝶结:“在玹，你要监督小容吃蛋糕啊，千万不要忘记啦！”

郑在玹漫不经心地应了两声，一看新闻联播结束了，站起来要带李泰容回医院:“爸，妈，我们回去了，泰容要早点休息的。”

郑妈妈拿个袋子装了没吃完的草莓塞给李泰容，郑爸爸从厨房探出头来，甩甩手上的水跟李泰容挥手:“小容常来玩啊。”

郑在玹和李泰容提着草莓和蛋糕双双下楼，郑在玹开车转出小区门口停下来:“我先送你回院里?”

“你不回去吗？”

郑在玹摇摇头:“我今晚没上班啊，顺便送你回去，我还有事情要做。”

“你干什么去?”

“干嘛，你想去?”

“去，我去透透气嘛，现在回去太早了。”李泰容往嘴里丢了颗草莓，想到文泰一交给他的监视任务，庆幸自己没有被美食蒙蔽双眼。

“我去喝酒，你不能喝。”

“我我我我可以给你代驾，酒驾很危险的！”李泰容一本正经，准备发挥人民警察为人民的精神，打算好好跟郑在玹科普科普酒驾的危害:“根据新道路交通安全法，酒后驾驶机动车的，由公安机关交通管理部门约束至酒醒，处暂扣六个月机动车驾驶证，并处一千元以上二千元以下罚款。”

郑在玹没说话，默默发动车子拐过好几条街，熟门熟路把车停在一家酒吧门口:“我知道酒驾很危险，但你知道咱们俩现在是什么交情吗？”

李泰容老老实实回答:“不知道。”

“看过红楼梦么，咱们现在去喝酒就像是宝黛共读西厢记。”

“什么意思?”

“被家长发现了得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