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課抄了詩人西川的詩歌《夜鳥》。最近幾年有一種歌的演唱的形式——我也説不好究竟是形式上還是内容上的——很吸引了一些聽衆,很多人管這些歌叫“民谣”。我也喜歡聽民謡,喜歡聽民謡裡歌手彈着吉他唱着各種各樣故事,故事裡有你,也有我;有眼前的苟且,也有詩和遠方。大學時就讀西川的詩歌,但西川的這首《夜鳥》被譜上曲子,被彈着木吉他的美女歌手唱出來,竟會有一種别樣的意味。能與夢想起舞,是多少人在夜裡徘徊的心事,带點詩人氣質的人,更容易對人生、命運、沉浮有所思考,也會有自己抵抗世俗煩囂的文字排遣。冬日的清晨聽一聽程璧彈唱的《夜鳥》,我覺得是“離詩歌最近的聲音”。
残夜將盡,夜鳥掠过小城的上空,一的抹晨暉在清寒的風中摇曳生姿,一道日光從天邊直射而來,輪回或是重生,都在一瞬之間……
很難得有這樣的機會,能够靜下心來,什麽也不想地随意地讀些什麽,讀过之後又忍不住想随意寫些什麽。這許多年來,基本上没有享受过這樣的待遇,學校裡考試正在進行,而我已經在家裡宅了两整天了。今天是小寒節氣,應該是農曆戊戌年倒属第二個節氣了。從入冬到今天,基本上没有下过幾場像樣的雪,東北的冬天嚴寒、干燥,而前一段時間的雨雪在南方,特别是在江南下得熱熱閙閙。雖然我是一個地地道道的東北人,但從心裡喜歡江南的風物風情。去过两次江南,都是在溽熱的夏季,其實我更喜歡在深秋或早春時節去江南的小鎮鄉野走走逛逛。
高一、高二的學生下午就開始放寒假了。我很希望他們能利用好這個假期,多讀讀書,多想想事兒,多寫寫字,但説實在話,這於我而言不过是痴心妄想而已。明代大儒王守仁,十二歲時曾與他的塾師有过一段關於讀書的對話,少年王守仁説,讀聖賢書就是爲了將來做一個聖賢之人。這段文字好多年前我就讀过,但當時衹是把它當成一段平平常常的話,讀过之後就忘在脑後了。然而今天又看到這話時,却有了萬千的感慨。一個很簡單的道理,往往是需要一個漫長的过程才能讓凡庸如我的人醒悟、開窍。少年王守仁在十二歲就立下了爲成爲聖賢之人而讀聖賢之書的雄心壮志,並窮其一生爲之勤勉奮斗,最終成爲孔孟程朱之後,對中國思想哲學影響最巨的一代真正的聖賢。我不能不説少年立志對一個人來説何其重要!少年立志實際上也可以説是爲漫長的人生指明一個明确的方向,然後義無反顧地走下去,即使不會成爲聖賢,也會成爲一個對社會、对他人有用而無害的平凡、普通的好人。
幾年前南方科技大學校长長朱清時先生説:“近三十年來,中國的大學没有培餋出优秀人才來。”是不是可以這樣悲觀地説,近三十年來中國的教育基本上是失敗的,並不是像體制所説的那樣欣欣向荣。學習讀書的目的日益趋於功利化。以豊富頭脑,修餋身心,藴藉生活爲終極目的的讀書學習早已遠離了課堂、校园,甚至遠離了人們的生活。我希望我教的學生們,特别是現在教的學生們能爲自己規劃一個真正有價值、有意義的人生,至少不要成爲錢理羣先生所説的“精致的利己主義者”。
憲平説,走一走,真的需要停下來思考一下,方向不對,真的停止就是一種進步。辛波斯卡説:我偏爱写詩的荒唐,胜过不寫詩的荒唐。美女程璧説,詩會提醒我,在日常生活中不忘随時感受。夜漸深沉,柔情萬種地想着近處或遠方,心中涌動着融融暖意,與你愛的人道一聲晚安:願你每天醒來,都聽見幸福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