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那一届人数非常多,单单就我家隔壁邻居就有八九个是同一届的,村里的小学堂每个年级有两个班,小时候老想分班的时候能分到隔壁班,因为我喜欢玩一起的小伙伴都在隔壁班。也有一点虚荣心作祟,隔壁班的小伙伴学习都不错,但是跟我一班的小伙伴天天都只顾着玩,而我属于还不错的那一类,所以会显得我很格格不入,老想分到隔壁班去。
90年代,各家家庭条件差不多,整个村子里也就只有那么一两户是盖了两层楼房且装修了瓷砖外墙的,其他都是要么一层砖房毛胚房,或者像我们家的两层土房,或者一层土木结构房。所以在条件上没有什么可攀比的。
然后我们一起上了初中,初中才是真的人巨多,每个班级六十多人,还有13个班级。只有一个女邻居跟我分到了一个班。
小H也是我的邻居,应该是比我大一岁,但是是同一年上学,属于同一届。算是母亲那边的关系,她家跟我们家属于邻居里亲上加亲的关系。她还有两个姐姐一个哥哥,她的两个姐姐也是读书的一把好手,但是我的哥哥姐姐读书就不怎么样了,当时也是羡慕她的。小屁孩的童年,也只能羡慕些这点东西。
依稀记得小学时她的成绩不错,初中之后我们很少一起玩,然后上初二还是初三的时候突然听说她辍学了。初二开始有人辍学似乎是很正常的事情,因为我所在的班级也有个别人不来上学了,他们好像大部分都去进厂了。邻居的几个小伙伴,很多个也都不去上学了,似乎就只还有我在“苦哈哈”地念书,当年不懂也不敢,读书虽说不好玩,但是也不知道早早上班能做什么。
命运的齿轮不知在哪刻开始替我们转出了不同的轨道,我与我的小伙伴们极少极少再在一起玩了,唯一的消息是过年他们从外地回来,有人带回来了好玩好用的东西,有人会给他们的父母捎钱回来,再往后有人嫁人了,有人生孩子了 ……这些都不过就是三五年发生的事情,也就是我们才16-18岁的当下。
小H属于这些人当中比较迟结婚的,听说她特别懂事,进厂赚的钱大部分都寄回家里贴补家用(那也是从大人的嘴里说出来的,这是能给家里创收的极早懂事),然后听从家里安排嫁给了隔壁村一户人家,起先说这家条件很不错,婚后生了儿子,没有再继续上班,跟着爱人去了工地,听说是她公公事业还不错,邻里夸她嫁的好。但是也不过三五年的光景,再听说就是当时都夸她嫁的好的人,现在确让人唏嘘,原来他爱人长期酗酒,然后公公身体出了状况,家底用来治病花的七七八八还没把人救回来。然后听说他们闹离婚,她躲回娘家来,她厉害的婆婆追找过来,家里却没有人护着她,后面离婚没有离成。前几年有一次过年时在亲戚家吃饭碰到,她还是很安静,很温柔,听说她爱人生病了,整个人看着骨瘦如柴。再然后,大约是前两年,听说她爱人没了,酗酒肝出了问题,治不好了。
我很偶尔回一次老家,极少极少再碰到,在路口碰到,也就是打声招呼而已,似乎我们之间既熟悉又陌生。
依稀记得的是,童年十来岁的时候,我们也曾一起上山采野果,也曾一起放学后跳皮筋,也曾一起写过课后作业。只是再往后的二十几年,我们再也没有坐在一起聊聊天。
命运的齿轮不断往前,我只能期待梦中再遇见我那还是满脸笑靥的小伙伴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