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计划5:计划


1954年5月1日,晴朗的天空下彩旗飘扬。

“建设与发展是我们时代的主题,菲尼亚将和世界一道建设家园发展经济,菲尼亚的明天会更好!上帝保佑菲尼亚。”

身穿菲尼亚传统服装的亚历克斯总统宣布亚洲博览会开幕。菲尼亚国家公园里、哈利维雅的大街小巷,那里是白色海魂衫的海洋,政府在很多地方安放了电视机,买不起门票的穷人也能看到这一盛况。政府宣布,菲尼亚人民不要着急,博览会将持续两个月,票价也会随着参观者人数的变化而变动,后期会为因贫穷买不起票的人推出一些特定时段的免费票。人们激动的挥舞着菲尼亚的国旗,高喊着:

菲尼亚万岁!总统万岁!

二十几个国家和地区参加了博览会,阿富汗的白玉地毯青金石、缅甸的翡翠宝石花梨木、印度的咖喱首饰毛披肩、印度尼西亚的姜糖木雕西谷米、马来西亚的锡器榴莲豆蔻膏、中国丝绸瓷器茅台酒、韩国的高丽参泡菜珍露酒、泰国的燕窝鱼翅鳄鱼皮、南越的漆器鲍鱼檀香木……。还有就是对本国文化历史的宣传。

菲尼亚的展区很大很热闹,展区里除了各种菲尼亚特产外,更吸引人的是那些漂亮的海岛美丽的沙滩的宣传图片,这些都是外省参展的“产品”。菲尼亚的地主们这些年被美军韩战“特需”滋养的不错,他们游历世界开拓视野。他们发现除了土地上的香蕉菠萝,旅游也是一个一本万利的好行业。他们的代表和各国的商人谈开发、聊建设,他们知道美国西欧人有多富有、有多喜欢蓝天白云阳光沙滩,让他们来菲尼亚花钱,比起造船造车炼钢炼铁来的直接。他们也深知工业赚钱,但同样知道自己搞工业真的没基础不灵光。

作为在菲尼亚的特殊存在,美国也在这次亚洲博览会搞了一片展区。铁路火车、轮船飞机、尼龙化工、汽车机械、种子化肥,样样都是大手笔。

日本的展区最为引人注目,除了价格低廉的纺织品包装精美的糖果食品,录音机、录像机、照相机,音响、磁带、胶卷,洗衣机、电冰箱,汽车、摩托车,电视机甚至还有彩色的!东芝、松下、夏普,日立,佳能、富士,日产、三洋、铃木,三菱、本田、丰田!这让参观的菲尼亚人包括亚历克斯总统、西奥参议长、伊志杰首席大法官、劳雷尔参议员、阿贝托、伊文、彼特尔、依琳娜都很是诧异。日本的城市工厂不是被轰平了吗?日本不是一样经历了“斯大林暴跌”又没了韩战“特需”吗?这怎么不到十年的时间就能生产出这么丰富的产品,虽然不知道质量好坏,但价格可比美国货便宜太多了!

傍晚,天边的晚霞浓烈似火,微风轻拂得海面波光粼粼。

哈利维雅南面的达图尔庄园的草坪上,亚历克斯总统、西奥参议长、伊志杰大法官、美国大使迈克、劳雷尔参议员、国防部副部长彼特尔、依琳娜众议员围坐在一起。

“彼特尔,我现在认为你去内政部当部长更合适了。美菲关系很重要,但大使先生在这儿,还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吗?里瑙易帜后菲共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加上我们有二十几个美军基地驻扎,国防部那边不会有太大问题。今天的参观对我触动很大,我一直认为日本超越菲尼亚是因为韩战“特需”,日本近水楼台先得月。现在看不是啊!如果不能找到发展经济的有效道路,我们会被越甩越远的!”

“我同意总统先生的看法,菲尼亚现在最需要的是发展经济,创造就业。不然造反的就不是菲共了,那将是成千上万的饥肠辘辘的难民!”劳雷尔说道。

“我也很不解,为什么哈利维雅的人口膨胀这么快!依琳娜发表在《经济周刊》的文章我也读了,但还是觉得没有找到想要的答案。”迈克说。

“大使先生,依琳娜的文章重点是从人口学,优生学方面阐述问题。您的不解要从经济和政治层面找答案。”

所有人都看着帕•劳雷尔,这位懂经济懂政治经验丰富的杰出政治家,这位曾经的菲尼亚第二共和国的总统,美属菲尼亚时期的内政部长、最高法院大法官、司法部长。因为日本的侵略改变了他的一生,哈利维雅大撤退时阿德里安总统指示他留了下来,在日本人的坚持下,当时的菲尼亚国民议会通过举手表决的方式推举他为菲尼亚总统。在日占时期他把自己的首要任务定为保证人民的安全和不被饿死。

“美西战争后,美国取代了西班牙,菲尼亚的政治进步让人们逐渐有了选举权和人身自由,人的流动成为可能。起初,地方的统治阶层为了选票和劳动力并不支持农民离开土地。但对更好生活向往的力量驱使人们涌向城市,地方上的大地主经过短暂的恐慌后很快发现,劳动力可以被机器替代,过多的人口已经不是财富而是负担。于是,为了让人们离开,各种鼓励煽动层出不穷,土地的进一步兼并也在悄悄的进行。当小城市没有了工作机会,又发现没人再需要他们种地时,大城市哈利维雅就成了他们的选择,地方上的统治阶层出路费给生活费鼓励他们离开。可一旦离开了,想再回去就不可能了。一是付不起路费;二是回去了也同样没出路;三是回去等于抢留下来的人的饭碗,为人所不容;四是菲尼亚的普通人脸皮薄,没脸承受别人的指指点点,毕竟当时走的时候是那么决绝、那么的义无反顾。现在的菲尼亚地方上的经济压力不大,问题都集中到了哈利维雅,哈利维雅人口占了全国的五分之一。那帮大地主想的很清楚,既然我当不了总统,那谁当总统谁就想办法解决哈利维雅的问题吧!”劳雷尔解释道。

“噢!现在我算明白了。看来只有发展经济才能解决问题,但目前看菲尼亚发展经济最大的障碍就是政府的腐败和低效。外来投资者根本没办法获利和发展!”迈克说。

“大使先生,您不用担心这方面。政府存在的所谓低效等问题归根结底就是腐败的问题。我和彼特尔都是行武出身,当年在大山里行军打仗时谁他妈的也不敢效率低,饿得都快死了分粮食时谁也不敢腐败!老百姓没饭吃造反我怕,当官的腐败不干事儿,哼!老子不怕!彼特尔你就去内政部当部长,然后把监察局也并进来。你抽调些反毒行动中立功的兄弟进监察局,志杰先生从司法方面西奥先生从立法方面进行配合,该抓地抓,该判地判,该换地马上腾地方!说什么腐败问题解决不了,那是解决问题的人本身就有问题!”亚历克斯恨恨地说。

大家一律对总统亚历克斯的决定表示赞同。

“现在的核心问题是解决如何发展的问题,这一点我需要大家的建议。日本的制造业怎么就一下子发展起来了?我们菲尼亚能不能走他们的发展道路?”

“噢!在大战前,日本在汽车舰船航空雷达电讯方面就有一定的基础,不然日本也不可能有那么强大的战争能力,这一点大家应该不用怀疑吧?”

所有人都点头表示赞同迈克的说法。

“战后这些企业并没有被麦克阿瑟所终结,他们躲过了所谓的去工业化生存了下来。韩战爆发后,为了满足战争需要麦克阿瑟也顾不上什么去工业化了。美国军方还向日本转让了一大批专利技术,比如晶体管技术和汽车制造方面的技术。日本也认为引进欧美先进技术对经济复兴至关重要,比如松下公司1951年访美并与荷兰飞利浦公司合作,成立了“松下电子工业株式会社”,日方向荷兰支付4.5%的技术指导费,荷兰向日方支付3%的经营指导费,类似的技术援助与合作还有很多。为了提高日本产品的质量,他们请美国的质量控制专家爱德华•戴明博士进行质量管理讲座,听众就包括松下电器的社长、索尼公司的创始人、丰田汽车的总裁和许多政府高官,日本广播电视台NHK还将讲座录音制作成广播节目,让数百万人收听。讲座课程也被整理成书在企业和工人中竞相传播。”大使迈克说道。

“为什么当时不考虑菲尼亚?”总统亚历克斯问迈克。

“哎!当时首先考虑的就是菲尼亚,可菲尼亚的工业基础太过薄弱,还有当时政府的腐败低效不配合,我也是无能为力啊!”迈克大使不无惋惜地补充道。

“我看在博览会上地方的一些省份对旅游开发很有热情,这应该是一个有前途的行业吧?”

“是的,游客可以带来境外资金来菲尼亚消费,对菲尼亚经济发展绝对有好处。但真正获益的还是有旅游资源的地方省份,哈利维雅当然也可以从航班安排和限制国际机场数量上在酒店交通方面获得一些利益,可毕竟十分有限。而且这方面的税收中央政府也很难见到。”

“不管怎么说这对菲尼亚总体来说是有益的,我们应该支持。如何让外国人留在哈利维雅生活消费这需要想想办法。”

“总统先生,还记得我们一起在美国吗?纽约的曼哈顿那里汇聚了美国甚至世界的财富,所有的大公司都在那里设立办公室,同时也带动了城市的商业餐饮酒店等服务业的发展,我们可以把哈利维雅打造成菲尼亚的纽约。请您看看我们DTR公司的规划,我有信心先在哈利维雅打造一个曼哈顿。”

依琳娜说着打开了地图摊开了设计规划图,大家一起离开座位蹲在草地上一边看一边听依琳娜介绍。

“依琳娜这个规划太及时太重要了!将来建成了对哈利维雅的意义自不必说。”迈克兴奋的说道。

“重点是现在!只要项目一开工,就能立刻拉动哈利维雅的经济、带来大量的就业机会。这可是当下中央政府最紧迫的事情啊!”劳雷尔说。

“依琳娜,你的项目什么时候开工?什么时候建成?需要政府这边做什么?”亚历克斯急切的问。

“地皮我已经买了,规划已经完成了,我们随时可以开工,三年就能初具规模。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扩建这条路,可能需要市政府在这条路的规划和建设上协调配合。”依琳娜指着图纸说。

“这个不是问题!后天,星期二。我安排建设部,财政部,规划局,市政府一起听取DTR项目建设汇报,所有问题当场解决,我会亲自参加。你放心,没人敢给我打官腔。我正想收拾那帮官僚呢,我到要看看谁的脑袋这么硬!”亚历克斯冷哼着说道。

“那就太谢谢您了!总统先生。呵呵。”

“嗨!是我们应该谢谢你啊,依琳娜。哎,大使先生还要想办法争取些贷款啊!财政上太困难了。哎!”亚历克斯道。

“这一点我会努力的,请放心!美国方面一直很重视菲尼亚,对你也很有信心。”

所有人都对迈克表示了感谢。

“仅靠这些还是不够的,菲尼亚中央政府太需要增加财政收入了!”

“我们学习日本发展制造业,看来困难太大。不过我们可以先发展矿业,只要矿产品出口我们就能按质按量通过海关数据收取税费,税务管理简单收取也容易。矿山从探矿到建设再到采矿全过程都要大规模投入,同样,在整个过程中也能解决大量的就业问题。”彼特尔建议道。

“这是一个好方向!我们可以安排矿业部门参加博览会,推荐我们的矿业资源,宣传我们的矿业政策。对了,西奥先生,我们的相关法律法规没问题吧!如果需要完善的请抓紧呀。”

“请放心,亚历克斯。法律法规方面很完善,我们也会安排人手去博览会配合宣传。”

“我们能不能学习日本和台湾,也搞土地革命?把土地收购回来在分给农民,这样马上就能解决哈利维雅无业人员的就业问题。”

“这在菲尼亚肯定行不通,风险太大!很可能引起社会动荡,搞不好会爆发内战的!我太了解那帮大地主了。”劳雷尔忙说。

“虽然达图尔家族主要从事的是工商贸易,科尔斯特省的农业占比也很少。但我也不同意那么干,风险真的太大了!”西奥跟着说。

“提高税费是解决中央财政最快的方法,可以试着提高土地税看看情况。还有,可以借鉴之前里瑙河南岸开发,让哈利维雅无业的人员去开发没有确权的尚属于国家的荒地山坡。不能种粮食的可以种椰子树嘛。”伊志杰说。

“当下,哈利维雅的电力虽然够用。但随着城市的发展电力的需求一定会暴涨。可以在哈利维雅周边新建发电厂。”西奥说。

“这也是一个拉动经济解决就业的好办法!长远看我们菲尼亚还是要发展加工业,制造业,矿业、冶炼等重工业。”亚历克斯说道。

“是啊!把矿石炼成金属延长矿业在菲尼亚的产业流程,是个提高税收解决就业的渠道。但是加工制造业的方向我们还要好好的计划,日本在家电和汽车方面已经走在了前面,我们菲尼亚应该发展什么?是造船造车还是搞化工?哪怕还是传统的食品加工、丝麻纺织和农林海产捕捞,我们也应该向日本学习,以国家的力量扶持一些企业做大做强,出口创汇参与国际竞争。”

“说道计划,苏联的模式就值得借鉴!确定了发展方向后,就出台一个一个五年计划,踏踏实实执行落实!”

热烈的讨论一直持续到深夜。

天空中一弯新月像装满理想的小船,正在云海间乘风破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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