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充实的时候,每一个瞬间都是活灵活现的,也会留恋过往却更期待明天。
很快,一个月时间就过去了,月考自然而然缓缓将至,十几年的学生生涯,大大小小的考试俨然已是家常便饭了,尤其高中之后对于这样的小月考大家早已习以为常。
但这一次似乎有点特别,不知哪里来的小道消息说这次考试之后成绩前多少名有希望调到重点班,再加上那次班主任给大家承诺的看电影。一下子就有了那种战争来临前的紧迫感,上课的嘈杂声少了许多。这次可能是这一年最后一次机会,大家都卯足了紧,做最后的冲刺。
早上若彧,木木以及她们宿舍的同学,都不再借着离得近的优势踩着点进教室了,早早定好闹钟。天还麻麻亮的时候就有闹钟响了,所有人都还在熟睡状态。
木木带着起床气不耐烦地说了句“谁的闹钟,能不能先关了呀,响个不停”。
莎莎(住在木木上铺),“快起,再不起就晚了”。
木木还想再多睡一会,宿舍里大家一个一个都已经慢慢爬起来洗漱了,她也睡不踏实了,也就起来了。
那几天宿舍的闹钟要比平时早半个小时,去得早就在门口那片大广场上背知识点,住在学校外面的叶子,婉婉,朵朵……也都陆陆续续到了。
若彧象征性地一一打了招呼,就一句“哈喽”。也顾不上多说什么,大家都开始复习,背该背的。
接着早操,班里也没有了迟到的,这种场景是开学以来第一这样井井有条。跑完操后,查了查考勤没有迟到的,班主任就说了一句“大家回去好好早读”,也没再跟着一起回教室,就自己去了办公室。
这样的氛围老师们开始惊讶,同学自己有时候也可能都不太接受自己这样的改变。中午两节课结束的二十分钟还是会有人打打羽毛球,如此也真正做到劳逸结合了吧。
二十分钟的时间,其实一个首要计划就是去厕所。搬了教室之后,上课的地方到厕所就远了好多,女生总是有个癖好,喊一下关系好的一起去。有时候人太多要等好久,但二十分钟总是够的。那个世外桃源的地方是真正与世隔绝的,一般广播的内容是完全听不到的。于是,回去经过操场的时候总要驻足几分钟,听完四个女生的《心愿》。
“湖水是你的眼神
梦想满天星辰
心情是一个传说
亘古不变地等候
成长是一扇树叶的门
童年有一群亲爱的人
春天是一段路程
沧海桑田的拥有
那些我爱的人
那些离逝的风
那些永远的誓言一遍一遍”
那时候,不只是四个女生的心愿,也是一群女孩,甚至是一群人的心愿。
上课的嘈杂声减少,奇怪的是没有那种考试的压力。这可能是这个地方,这群人共同的杰作,赋予了这个班级神奇力量。
天凉后,中午吃完饭,若彧和木木就不再回宿舍了,直接去教室看看书,做做题。
“木木,这道题,你会不给我讲讲吧”,若彧高一的基础知识开始拖后退了。
木木,“好的,我看看,我先做出来,再给你讲”。
若彧,“那我先做一下另外一道题”。
木木拍了下若彧,“你看,是这样的……”
正要开始讲,就听到房顶“噼里啪啦”的声音,震耳欲聋是毫不夸张的。两人第一次听到这声音,赶紧跑去外面看看情况。
板房是很矮小的,你稍微朝门口的广场走那么一点点,房顶的一切都一览无余了。很明显就看见一个同学在房顶跑,木木叫朝那同学喊:
“嗨,同学,你干嘛呢,大中午弄得跟地震了一样”。
“嘿嘿,我上来捡捡羽毛球。不好意思,动静大了点,实在抱歉,我这就下去”。
“态度还好,那咱回去继续吧”,木木给若彧个眼神,两人就朝教室走去。
“嗨,朵朵,婉婉,你两今天咋来这么早呢”,木木一转身就看到走过来的朵朵,婉婉。
“吃完饭,没事就早点过来,还有些数学的练习题没做完”,朵朵接过话。
“哦哦,那一起做吧,我俩也正在做数学题呢”。
十几分钟过去题做得差不多了,婉婉对朵朵说:“朵朵给咱唱首歌,放松放松”。
“唱哪首呀,你们想听啥歌”
“天亮了”,木木喊道。
这时,叶子背了副羽毛球拍走了进来。
“叶子,快来,朵朵要唱歌了,快来听”,婉婉叫来了叶子。
这几个算是好不容易凑齐了,场面有点小型演唱会的意思。
朵朵说,“就咱几个,我小点声唱,你们都往跟前凑。准备,开始了啊”。
“那是一个秋天
风儿那么缠绵
让我想起他们
那双无助的眼
就在那美丽风景相伴的地方
我听到一声巨响震彻山谷
就是那个秋天
再看不到爸爸的脸
他用他的双肩
托起我重生的起点”
朵朵,天生一副好嗓音,哪首歌她都唱得好听。以如今专业评委的角度来说,就是啥歌都可以唱出她自己的风格。
木木,平时挺大大咧咧的,听着听着就止不住哭了。
“呦,你咋听得这么投入,想起了啥事,还是朵朵唱得太好了”,若彧几个就开始调侃木木。
她大概是太感动了,她从小到大的家庭氛围还是很温暖的,尽管家里孩子多,她是家里的老三。她们家在方圆几里算是比较特别的,说特别是她家她哥跟她姐是龙凤胎,她跟她弟也是,这样的家庭在整个小县城都算特别的了。以当时的经济家里养四个孩子是相当不容易的,她跟弟弟只比哥哥姐姐们小了一岁,上学加上平时的吃穿用,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她妈说过“你们四个,我跟你爸都会一视同仁,谁也不偏谁也不向着”。养四个孩子,在农民家庭里,从小学到大学,那一定是倾尽所有的。
听不到铃声的板房,历史老师不知道啥时候已经走了进来。歌已经唱完好久了,不仅仅只有木木的情绪没有缓过来。朵朵,自己唱投入了,呆呆坐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婉婉,妈妈在县城给她和弟弟做饭,爸爸,爷爷,奶奶有时候都从老家过来,在县城上学跟在家没什么区别。叶子,这会该是想起她爸好多天没给她打电话了,她最近也没打过去。
若彧,调侃完木木,也发觉好几周没回过家了。
历史老师一站上讲台,开始一遍遍强调着这节课的重点。没有缓过来的情绪也必须戛然而止,只有跟着节奏走,才能更靠近那少之又少的调动名额。连同那天一晃而过的他一起,不敢哪怕只是想一下,情绪不能任由它有一丁半点的泄露,否则会不可控。
历史是一门听着特别有趣,也能够集中全部的精力去学习,就是总也摸不清出题老师的套路。上课再怎么认真,练习题做得再怎么多,也无济于事。
年少时,脸上阴晴总是瞬息万变的,一点不低于六七月的雷阵雨,说来就来说晴就晴,毫无征兆的。
历史课,政治课,一样记得太多,从各种运动改革到什么主义,灌输太多,总需要一个出口。
“走,出去打会球”,叶子一喊。
三三两两都跑出去了,中午以及刚才上的课,好像都不是这群人的经历。
“快接呀,那边,快快快”
吵着喊着,所有情绪当然无存,只有喊呀叫呀的简单快乐!
周五下午,所有放在教室的书都要带回宿舍,或者放到住的地方去,总之教室桌兜全都要空着,再集体大扫除,把桌子反着放,再排成考试的专用模式。
准备工作做完之后,该放学了,回家的回家,回宿舍的回宿舍。只是若彧她们几个,把书放在教室前面的广场上坐了下来,木木跟婉婉去打球了,剩下的几个都坐着看着。
这种时候也不用再复习什么了,该是怎样就怎样了,几乎已经定型。
周一,进考场,语文,英语,数学,政治,历史,地理,一科一科过得好快。
考完之后总有要对对答案的主,这种时刻比你进考场前要紧张地多。
若彧,自己不喜欢这种氛围就老早走得好远了,心想着这会对了错了也没啥意义了,这一段大家都挺努力,至于能不能调动就听天由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