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小城里酝酿的表白
第三天
也许白天玩得有点累,昨天晚上竟然没有失眠,爬到床上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而且今天的表白计划都没有做好,太失败了!看来只有临场发挥,否则下次见面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感觉天才蒙蒙亮,她就来叫我起床了。
一进门,就塞给我一个5公斤装的大提壶,她自己则拿着个原本装饮料用的空瓶子。
“好了吗?我们去东亭。“她显然也才刚起床,但是脑后的马尾扎得整整齐齐,晃着手里的饮料瓶子对我说。
“几点了?“我问。
“7点。“
“这么早。拿这些瓶子去干嘛?我都还没有洗脸呢。“说着还是接过了她递过来的提壶。
“去打水。“她说得有点神秘。
“家里停水了吗?“我的第一反应。
“快点了,跟我来。“她笑吟吟地扯着我的衣服把我从门里往外拽。
跟她出了门,上了马路,顺着马路往都匀的方向走去,东亭的方向。
天才刚刚发亮,很冷的样子。马路上已经开始有各种车在飞驰而过。
她穿得有点多,但是遮盖不住她婀娜的身姿,我俩在清晨新鲜的空气里漫步。
这几天的朝夕相处,已经让我尝受到了跟她在一起的快乐,真希望这种日子一直这样下去,直至终老。
不是有云吗:择一城终老,遇一人白首。
小雪,就是那个让我十万分愿意随便择一城而白首的女子。
可是。。。她愿意吗?。。。
爱情本身就是你情我愿两情相悦的事情,岂是我三言两语几句话就能抱得美人归的轻易事情?虽说我对本人长相还是有点自信,如果小雪能将就一点也就看得过去了。可人家小雪偏偏长得这么漂亮,有那么多好工作好条件的人在追求她,我这只长得有点帅的癞蛤蟆整天在人家天鹅身边跳来蹦去,恐怕最终还是难以匹配。
想到这些,我对于等下寻找的机会告白还是有点心虚。虽说19,20岁的时候也曾经收到过女孩子的情书,也经常跟小伙伴们一起出去锻炼泡妞的本领,保存有一点较为丰富的恋爱经验,可面对的是小雪如此强大的对手,我有能力把她打败并驯服吗?
我边走边甩啊甩着那5公斤装的提壶,我能有这样的动作,表明我状态很兴奋。
而她,不远不近不紧不慢地伴在我的身边,两手抱着瓶子,像个穿了和服的日本女子,很温顺地迈着轻盈的脚步。
心想,在这个空气清新晨鸟清吟的早上,若是我伸出手去,她也会意地抬手让我轻牵,那此时的氛围就更完美了!
我心里有事,所以话不是太多。下午就要离开她回去了,两天过去一点进展没有,心里开始惆怅满怀。她也是少有言语,仿佛心门未曾开启,静静等待我去轻轻叩响。
刚走过一条桥墩上写满了尽是电话号码的铁路高架桥,她要我离开马路往条小路上走。
“我们先去西溪玩一会儿,我好久没去了。“她说。
“西溪?“我很疑惑,“不是要去东亭的吗?”
“时间还早,我先带你去西溪玩一下。我很久没来这边,都忘记还有这个地方可以玩耍,早应该带你来这里了。“她说这些的时候,我突然觉得爬了两次纪念碑流下的那些汗水有些浪费。
走在犹如乡间的小路,路旁的青草被昨夜的冬霜覆盖上一层白色的晶体,正逐渐在回暖的空气中融化成晶莹的水珠,纯净透亮地折射着光线,静静地依附在留恋它的枝叶尖尖。我和小雪的双双经过,扰动了它们原本的状态,洒落在我的裤脚上,打湿了小雪青绿色的布鞋。
小雪绑着的马尾辫随着她的脚步很有规律上下颤动,修饰过的细眉淡入垂落的发际,一排细长弯曲的睫毛从侧面看更显得迷人心窍,白如玉脂的面庞在晨光的映衬下娇嫩欲滴。她专注于走路,并没有发现我在偷看她美丽的侧脸。
“小雪,你怎么长得这么美?“我边走边蹦出一句。
她停下脚步,用她那带着笑意的酒窝对着我,说:“有吗?“
“嗯!“
“那我怎么老是失恋啊?!”她自嘲。
“是因为,我一直没出现。”我突然变得油嘴滑舌起来:“现在我来了,你把你交给我吧,我会让你每天都开心的。“
“你不要那么自信好不好?每次都油腔滑调,好猥琐的样子哈哈!“小雪总是把我的认真当成玩笑,而且这是她第一次用“猥琐”这个词来形容我,也是第一次有女孩子这样形容我,太失败了!
“你看那边。“她开始顾左右而言他,这是她的聪明之处,打住了我试探性的猛攻:”从这条路走过去就是我表叔家了,小时候我就经常跟我弟弟从这里走去他家,现在的公路也可以到他那里,就是比较远一点。“
我没理她,不能让她故意岔开我的话题,打乱了我刚明确的主题路线,于是继续说:”我“垂涎“你已久了,从第一眼看到你。。。”
没等我说完,她还是打断了我,像是自言自语地说:“以前我读书的时候经常有些小男生写信追求我,我表叔知道后就跟我说:要是以后谁敢欺负你你告诉我,我去把他的腿打断,然后装进箩筐丢河里喂鱼。”
我怕是被她表叔的话震慑到了,看着她对着我正嘻嘻笑的样子,心里想:我又没非礼你,干嘛一副敲山震虎的样子。
想想也许她表叔家真的就在附近,哎!算了!离远点再说吧!心里骚乱难耐最终还是没了要表白的心情。
我已经被她摧残得快没有勇气了,每次都是积累了一大堆能量想要一吐为快的时候,她总是能够毫不犹豫地拿起一盆冷水,“唰”地把我这块烧得通红的铁块淋个乌漆嘛黑冷却到只有吐白气的份。
兄弟几个平时没事干的时候,曾经根据周边朋友诸多恋爱的成功范例总结了好多条泡妞准则,什么见好就收,欲擒故纵,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什么的一大堆,却发现实战经验不足的我一条都运用不上。我觉得我在退却,但不能没有话题,否则这路就没办法走下去了。
于是有意无意地问了她一句:“我看到好多贵州的女孩子都晒得黑里透红臉圆圆的,鼻子也没你那么挺直,为什么你那么白,鼻子那么尖啊?”
说完这句我有点得意,觉得自己很巧妙地赞美了她。
“是吗?”她用右手食指揉搓着自己的鼻尖,若有所思的样子:“我听外婆说我们家以前是从湖南逃难过来的,也许跟这有点关系吧?”
“哦?那这么说你带有湘妹的基因了?自古湘女最多情。看来你的美不是没有原因啊!”这是哪出跟哪出,我竟然能瞎掰出这一句。
她对我置之一笑,提步向前,我赶紧跟了上去。
老祖宗从哪来的有什么关系?我老祖宗还是从山东来的,可每当对女孩子说起这些历史问题,没见那些女孩子对我的身高有过兴趣。
走不远,一条支路从半坡延伸进不大的山窝里,小雪说西溪到了。
咦?荒郊野外的竟然有人在这里建了亭台楼阁小回廊,还建了围墙锁了个半掩的铁门。铁门看似好久没人开启过,铁链拴过的地方都生锈了,几株怒放的桃花盛开在荒芜的道路两旁,竟然有种庭院深深深几许,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的感觉。可是奇怪,为何桃花在这个时候开放?李白不是有诗“人间四月芳菲尽, 山寺桃花始盛开“的吗?
好吧,管它什么时候开放,这不是我关注的问题。
我还以为是某个隐世高人的宅院,才会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建得这么清幽淡雅与世隔绝的样子。小雪说这里以前是个小公园,因为太小了又偏僻,也没什么人来玩,慢慢就没什么人管理了。
原来是这样。
我在想这就是小雪说的西溪?荒芜得像<<聊斋志异>>里有狐狸精出没的后花园,还在犹豫该不该进去的时候,小雪已经从半掩的铁门门缝里钻了过去,招呼我赶紧过去。我也只好一头钻了进去。
假使真的有狐狸精,我们就这样冒然而入,确实是太不礼貌,倘若怪罪下来。。。。就算有狐狸精,也不可能美得比小雪还漂亮,我愿意为小雪跟所有发怒的妖魔鬼怪拼命一番。嘿嘿,我也太能想象了,一种英雄救美的情怀在我心中凝结成形等待那只不可能的狐狸精出现。
进得园内,小雪走在路上显得闲庭信步,我却是小心翼翼,四处张望。
这小公园也太偏僻了,杂草滋蔓花凋自零,鱼池荒废亭台破损,水泥铺就的小路曲径通幽一样通向各处,路上散落着许多落叶,一副荒凉的模样。虽说莫名其妙的桃花在这园里竞相开放,我竟没有了那种浪漫得想要抒情一番的意境,更别说表白的情话能在这样的环境下让小雪心动了。不行,此地不宜进行如此庄重的爱情宣言,我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公园不大,我们沿着一条小路走到一处房子后面。那里竟有一处山涧流落,不大的水流在涧底形成一汪潭水,然后从低处溢出一片清澈的溪流蔓延流淌在许多突兀的石头之间,水波流淌之上偶尔还带着一片随波逐流的枯叶,颇有一点画境的感觉。
小雪找了块干净的大石头坐了上去,然后两手往后面一拢,把她的马尾给松开,一头油光滑亮的秀发顿时倾泻在她的后背之上。
我放下一直拿在手中的提壶,找了个清水处,捧起一捧山水洗了一把脸,顺便漱了一下口,然后坐到她身边。
她正拨弄她的头发,十根玉指穿梭在丝丝秀发之间。察觉我来到她身边,回头嫣然一笑,问我:“这里好玩吗?“
“好玩!就是冷清了些,不过适合那些幽会的情侣。“我说。
“那就是说不适合我们了。“她嘴角含笑,我都不知道她说这话有多少重含义。
“也适合吧?!要是我们是情侣这里就更美了。“
“那还不是说不好玩。“
“。。。。。。。。。。“
有时候我觉得她挺能诱敌深入的,常常搞得我接不上话来。
“我头有点疼。“她用两手按着两边太阳穴说。
“是不是累了?“这个问题我关心。
“不是。是种病吧,我的头一遇风吹就会痛。“她说。
这是什么病?我不是妇科医生,有点茫然。
但这西溪确实处在山阴之下,清潭之旁,冷风阵阵。
“要不我帮你按摩按摩吧!“我实在找不出什么好方法帮她解脱一下这头痛的问题。
“嗯。“她一点也不见外地答应了。
本来是说说来着,即使我有这个按摩的心,她也不会这么轻易让我触碰她的肌肤,何况孤男寡女授受不亲,万一干柴烈火引发烧了这静谧西溪如何是好?
我是天雷未必她是地火,是我自己想得太多。
没想到她答应了。
我问她:“按哪儿?”
她轻拍自己的后脑勺说:“这。”说着双手往后把头发从中间分开,露出她雪白的玉颈。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伸了出去,用拇指和中指扣住她的枕骨下的风池穴,食指抵住风府穴轻轻按了起来,深怕再用力就会把她弄疼了。
“有点效果吗?”我问她。
“感觉好点。”她闭着眼睛很享受的样子。
“看我用内功给你注入一点真力,保证以后不再头疼。”说着我学电视里郭靖给黄蓉疗伤的样子给她注入真气。
“看不出来哈你还会武功。”她仰头后靠配合我的手指,笑着调侃我。
“有没有感觉一股热流通过我的手指进入你的后脑勺流经你的全身?“
她忽然转过头来看着我:“我看看你头顶有没有冒白气啊?“
“尽吹牛!“她说着用手推了一下我的肩膀。
我嘿嘿笑了下,问她:“现在好点了没?“
“嗯。”
她坐在石头上挺直了腰杆双手在脑后绑起头发,那样子婀娜多姿。
空涧幽谷,水影丽人,好美!
我禁不住喊了一声:“小雪!”
“嗯?”她回应到。
“我下午就要回去了。可我真的不舍得离开啊,我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你。”
“我还能跑哪去呢?我就在这里,永远都不会离开我妈妈的。”
“那万一以后打仗了怎么办?你们不是要东躲西藏,我更找不到你了。”我想象力越来越丰富。
她白了我一眼,说:“就算打仗我们躲起来也是这附近的山洞啊什么的,你该不会想着拿根绳子绑着我们吧?这样就不会找不见了呢!”
“绳子不牢固,还是拿根铁丝捆着。这样就不怕把你弄丢了。”我以为我很幽默。
“想的美!”她站起来说:“我们回去吧,去东亭打水去。”
离开溪边来到门口,还是一个人影全无。
她驻足在一株桃花树下,指着一支盛开的粉红色桃花:“少侠,我喜欢那支花,你帮我摘下来!”
我正想飞身而上,忽又想:这毕竟是公园,要是真摘了被骂不说,还真坏了这风景。
我摇头。
“啊?还说为我做这做那,连给我摘朵花你都不敢啊?”她有点失望的样子。
“你不是说过嘛,喜欢一朵花不一定要摘在手里拥有它,让它自然生长不是能更好欣赏它的美丽吗?”我突然找到了拒绝的理由。她以前确实跟我说过这样的话,那是她第N次拒绝我的时候说的。
“哦~,你行啊!不过你也要记住”她伸出右手玉葱一样的食指在我面前一字一顿地说:“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说着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我一路懊悔不已,连为自己心爱的人摘一朵花都要顾这顾那,太没勇气了!
原路返回不提,上了马路折向东亭。
走在那段连续打了几个急弯的公路上,她对我说:“以后你别叫我小雪了,叫我龙龙吧!我喜欢人家这样叫我小名。“
她从未来告诉过我她有这小名,现在她让我这样称呼她,莫非关系又深了一步?
我问她:“龙龙?好男人的名字,为什么给你起了这么个小名呢?“
“以前我野嘛!像个男孩子一样到处疯玩。也觉得自己像个男孩子一样,所以就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叫龙龙,我可是孩子王哟!”她把手里的饮料瓶子放在身后,背剪着双手,像个黑社会老大一样走路带风。
“呵呵,好啊!可我叫惯了小雪,叫你龙龙还真的不习惯。”
“没关系的,以后会慢慢习惯的!”她说。
可我不知道她说的这个以后有多以后的以后,又会是怎样的以后?总之我一直没叫她龙龙,她纠正了我几次,发现我就是不改口,也就放弃了。
又是一条小路离开马路伸向山下,小路两边的石头已经被泼洒出来的水打湿了,看来来这个泉打水的人不少,路上都遇见了好几个,有拿饮料瓶子的,有拿水桶的,还有的干脆拿大号的提壶,25公斤装的那种,跟我手中的比起来,我这个壶刚够煮一餐饭。
东亭其实是个泉,泉上有座亭,所以这里的人叫它东亭,或者东泉,跟刚才去的西溪是方位的叫法,一个在东,一个在西,仅此而已。
不过泉边一位洗发的阿姨说了,这泉有特殊的功效,人喝了会去除百病,能明心静目,还能保生贵子。
有这么神奇吗?姑且不去论它神奇与否,反正我是顺着小雪的意思来这里打一壶神水回去了,这或许只是一种精神上的寄托。
看着泉边的人来来往往取水,自己也就信了吧!
小雪说她以前小的时候就经常带着弟弟在这泉水流下去的水渠里游泳,而且脱得光溜溜的不懂得害臊。
我问她多大的时候啊?她就给我一拳。
她还说这泉水的那头有座庙,香火不错,问我要不要去看看。
我说好啊,就顺着一条小路往一座铁路高架桥下走去,我问她这铁路通到哪的啊?她说这是去湖南怀化那边的吧,她也没去过。
走到高架桥下,小雪累得要休息一会,我们选了块桥墩边的石头上坐了下来。
趁这档儿,我看到巨大的桥墩上写了好多乱七八糟的字,心想何不也在这里留下自己的大名?或许若干年后再来看到,也能感叹一番。
说做就做,我找了块尖锐的石头,奔桥墩就去。
小雪一看问我:“你要破坏公物吗?”
“没啊,反正都写那么多了,多我一个也不多,我只想留下我的名字和你的名字纪念这一天。“我边说边开始用力划,可是水泥桥墩实在太硬,仅仅是留下了浅浅的几道印痕。
小雪:“你可别写我的名字上去啊!让人看到多不好意思!”
我管他呢,反正这杂草丛生的桥下,谁会特地下来研究谁谁谁的名字啊?我不顾小雪的反对,费了好大的劲才在桥墩上刻下一行歪七扭八的字:杨林风爱简小雪!2003.12.23.晴。
小雪看到我在后面又添了一个“晴”字,嘟囔了一句:“多余!”
呵呵。
现在想来,我留的那行字,跟那些小学生写在电线杆上、墙角边或者厕所里的“某某爱XXX”表达方式是一样的,都简单到纯洁,单一而纯真。
走过铁路高架桥,爬上一处小土坡,就来到了小雪所说的庙前。
这不过是一座两米来宽的土地庙,不是我想象中那种大庙,有点失望。不过香火挺旺,香案上还有正在燃烧的蜡烛和高香,我左顾右盼却没看到来上香的人。
小雪给我递来几只香火,说:“赶紧给神仙拜一下,让他老人家保佑你找到个好老婆。”
我向来不信神仙,是个顽固的唯物论者。但为了顺小雪的意,便接过来随便往香炉里一插,拜也不拜,只说了句:“神仙啊神仙,你要是有灵,就让小雪嫁给我,我以后每年都来给你上高香,摆猪头!”
小雪没理我,自己点了几只香,虔诚地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拜了几拜,然后毕恭毕敬地把香插到香炉里。
转了一圈这才来到泉上的凉亭里,我看到凉亭的几根柱子上也写满了各式各样的留言,便又开始寻找尖一点的石头想刻上几个字,可柱子从地上高到我手触及不到的地方都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实在无法下手才作罢。
我问她刚才在庙里许了什么愿?
小雪说保密。
那好吧,也许与我无关,就让她保密吧。时间也不早,一下还得去候车,和小雪下了亭子取了各自的水,两人一路说说笑笑回了家。
午饭是昨天晚上没吃完的辣子鸡,也许是适应了还是小雪给重新弄过了,这次吃起来就没那么辣。
饭后她妈妈热情地嘱咐我下次有空再来玩,跟她道别后,她自己就出门了。
到她家几天,除了我和小雪不在的时候,她的妈妈只要看到我们回来,基本都是主动避让,让我和小雪有独处的空间。看来她妈妈是个很开明大义的人,这让我一直都对她可爱的妈妈充满了感激之情。
离开车还有两个半小时的时间,就我和小雪两个人坐在熄了火的火炉边。
两个小时后我即将离她而去,这一走不知道何时再能跟她见面,更不知道以何种方式跟理由来见面。而且当初来这里的愿望只实现了一点点,那就是见她一面,陪陪她。最主要的目的都是还没完整地说出口,就被她接二连三地给我活生生塞回肚子里。
曾经口舌如簧的我现在面对着她,却是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她就坐在对面,用一根小小的指甲锉在搓她的指甲,然后久不久抬起眼睛望我一眼,还带着笑,很悠闲的样子,一句话也不说,又像在故意等我先开口。
这情况,怎么在吃完饭后突然变得像冷战一样?
我心里却乱得一团糟,看到病床上放着一个血压计,顺手拿过来就玩。她见状放下手中的东西跑过来说:“你别乱动这东西呀!你又不会玩。来,我给你看看血压正常不?”
看她说得很认真的样子,我只好说:“哦?好啊。”
刚才的气氛还像陌生人一样,一下又像两个小朋友一样玩了起来。
她叫我把袖子撸起来,然后娴熟地在我手臂上把带子扎紧,把血压计摆在我面前说让我学着点,然后一臉正经地教我如何看水银柱的爬高降低。
我没看水银柱,心不在焉的。伸手又把床头的听诊器给拿了过来递给她说:“顺便帮我也量量心跳吧,感觉跳得都没力气了。”
她瞪了我一眼,解下我胳膊上的带子说:”你有小儿多动症啊?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出去一下。“
看她要走,我赶忙说:“你去哪儿啊?我马上要表白了,很认真的!“
她刚起步要走,听我这一叫就回过头来,马尾一甩说:“还说这些,小心下次我不理你哦。”
“可是,这次我是很认真的。“我豁出去了。
“你哪次不是真的啊?“
她说得也对,我没有哪次是假的嘛,可是看着她说这些话的时候,还是嘴角带着笑,我都分辨不出到底是我不认真还是她不认真。
她接着说:“你感动不了我的,我都拒绝你那么多次了,你还这么执着。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这就好了!
如果求爱有条件,那就说明这感情有机会!而且她也开出了条件,只要条件符合求爱就成功了。哈哈,我心中出现了希望的曙光!
可太阳从西边出来这怎么可能?!
我苦着臉说:“让太阳从西边出来这违背自然规律啊!我做不到。你能不能降低点条件,比如摘颗星星啊,去月亮上看地球啊什么的?”
她嘴角的笑意更明显了,两个酒窝在嘴角又旋了出来,说:“哎呀!会跟我谈条件了啊!我说了,除非有奇迹出现!你好好考虑,不要想疯了哈。”说完出门而去。
她一走,我自己心里飞速盘算起来。
奇迹?对她来说怎样才算奇迹?弄堆金子来?做不到。买一车玫瑰花来堆在她家门口?没钱。倒插门?不可能!
到底她需要什么呢?
百思不得其解。
我拿起她放在椅子上的指甲锉,在冰冷的铁炉上戳啊戳。天气暖了,火炉上还有我们刚才吃饭时掉下的一些油渍啊渣渣啊什么的,几对来觅食的苍蝇被我的动作惊动得四处乱窜飞舞,然后又追逐着降落在已经熄了火的铁炉子上,飞行技巧很是高超,更有甚者竟然得意地停在我的面前抖着翅膀进行交尾!
姥姥的!劳资求爱不顺,你们还故意跑到我面前来交欢,讽刺我还是怎么的?!
我捏紧小雪的指甲锉,一锉下去!恨之深切,动之神速,竟然把一对上下叠在一起来不及起飞的苍蝇夫妻给刺了个贯穿。
啊,人家一下拍死7只苍蝇被当成故事流传了几百年还上了小学教材,我一下戳死一对也算个奇迹了吧?!哈哈,这戳得可真准啊!
我拿在手上晃来晃去,就等着小雪回来见证奇迹的出现了。
不一会儿,门被推开了,先进来的却是诺诺,一见到我就冲了过来对我又扑又舔,兴奋得我都想戳它一下,不过它主人随后进了门。
我立刻也兴奋地扬起手中串着苍蝇夫妇的指甲锉,叫小雪:“你看,奇迹出现了!我随便一戳下去就中了两只苍蝇,这算奇迹吧?嘿嘿!”
小雪皱了皱眉,恶心地避让开说:“这么大个人了,还玩苍蝇。”
。。。。。。
我不过是想证明一下奇迹的出现,哪有在玩苍蝇啊。。。。
我把指甲锉伸到诺诺面前,诺诺瞅了瞅,伸出舌头,呲着上唇用牙轻轻咬住指甲锉一拉,就把苍蝇脱离了指甲锉,含在嘴里像吃一个很烫的东西一样嚼了几下,然后喉咙一咽,吞了下去,又伸出舌头望着我,很美味的样子。
小雪却一眼瞥见我在用她的指甲锉,立即惊呼:“啊!你竟敢用我的指甲锉玩苍蝇!”,说着从我手中拿走了它,甚至还找了碘酒来消毒。
我自己一个人闷坐在火炉边,诺诺则低头在地上“咔咔咔”地啃鸡骨头,时不时用它那忧郁的眼神望我一下。
“这是修指甲用的东西,又不是你的飞刀。”小雪已经坐到我对面,兀自对刚才的事情表示不满。
我默默坐在火炉边,什么话也不说,任她自个儿牢骚。此刻的我,竟觉得在这即将离去的短短两个小时里,听她多说几句话也是一种享受。
时间在一点一点地过去,我的千言万语却梗在喉咙。连续几天的酝酿都没成熟地说出口,现在是最后时刻了,此时不说更待何时?我决定非常严肃认真地向她表白。
我清了清嗓子,小雪闻声望向了我,我像做贼一样避开了她的眼光,刚准备说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还是她先开了口:“你说吧!”
我终于鼓起勇气,这首先得益于她的首肯让我发言。
我说:“小雪,从看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就好害怕失去你。。。。”
“未曾拥有何来失去?”她又打断了我,是笑着说的。
我这次没笑,继续认真地说:“我很高兴地认识了你,开始跟你交往后,我每天都渴望着能跟你在一起,说说话,谈谈心。喜欢看你看书的样子,喜欢看你给我做饭做菜的样子。。。。。。”
:“喜欢我给你做佣人吧?!”她再次打扰我策划好的语言逻辑,但这次无论如何,我也要坐怀不乱地决心把它说完。
看到她伸直了两脚双手放在腿上,咬着下嘴唇望着我, 我确定她是在认真听了,就接着说:“我是多珍惜那些相处的日子。这些年失去你的消息,可我没有忘记过你。再见到你时又看到了你的伤心,我心里觉得很难过。我一直在想,如果是我在你身边,这些年一定不会舍得让你难过,不会在你生病的时候不闻不问,不会在你感到无助和需要安慰的时候无影无踪。我很想能够在你的身边,亲自照顾你的一切!小雪,我。。。。。。
忽闻“噗噗”两声屁响,第一反应是住嘴,然后看着她。这种情况,我无法继续下去。
她也在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我。
四目相对的刹那,都从对方的眼神里读到了肯定,于是又不约而同望向诺诺。诺诺看了看小雪,又看了看我,眼神里充满了无辜的表情。见我们都不出声,便无趣地咧嘴眯眼打了个哈欠,转身离开的时候又放两个连环。
可算证明了我的清白。
你妹啊!劳资这么严肃认真的爱情告白,等这一机会容易吗?你竟然在我关键时候连放狗屁?!是在嘲笑我还是故意打断我?我心里愤愤诺诺,也不挑个其他时间。。。。
小雪已经在椅子上用手捂着嘴快笑趴了,边笑还边说:“诺诺说你放狗屁哈哈哈哈~!”
我却一点也笑不出来,想哭的心都有了,我是认真的。
已经没有状态再继续表白,等小雪笑完,我一看时间,该去等车了。
出门的时候,小雪还在发笑。我回头看了看住了三天两夜的房子,竟有种舍不得的感觉,不由得叹了一声:“哎!”
小雪走在我右边,转头笑着问我:“干嘛叹气?叹气就是对现状不满意的表现。”
“没有啊!只是要离开了有点感叹呗。”其实我知道我心里叹的是什么。
“是叹没有抱得美人归吧?”小雪洋洋自得。
哼,得意!
我和她是走路去的火车站。这几天跟她在一起去哪都是步行,却还是没能走出真感情。
火车站就在刚来那天碰面的那个转盘附近。
刚买了车票,火车就预告了。即使我还有很多话没说出口,也来不及多说,只是很客气地要她保重身体,常联系什么的。我一脸的凝重,她却始终带着笑意,这让我感到很气馁。我问她干嘛笑得那么开心,她反问我不让她笑难道让她哭吗?也对哦!
站台上别人看着我们是一对送别的情侣,只有我自己心里知道还跟她隔着千万座大山一样的距离。我多想突破这障碍,在这离别的时刻,能够把她拥抱一下,倾注我痴心留恋于她的不舍。然而心的距离却始终阻隔着我无法如愿,这将是我一生爱恋她,却注定成为永远的缺憾吗?
还在想着该说些什么的时候,列车还是缓缓地进站了。
她没把我送到车厢门口,在离列车5米远的月台上的柱子旁,她让我赶紧上车去找个座位,自己就双手握着放在身前,一如每次见面的时候那般矜持,微笑的样子让我心醉而又欲心碎。
我没有走进车厢里,就站在车厢上的门口依依不舍地看着她。失去与她这离别的最后时刻,和失去一个座位的重要性来比,我宁可站完10小时的路程,也不愿意错过她离别时的一丝表情。
我突然想对着她呐喊一声,两手在嘴边作了个喇叭状:“小雪,我爱你!”
却没有喊出声……
她应该是看到了我嘴型的张合,用右手在耳朵边做了个接听的样子,然后也学着我两手合拢成喇叭状喊到:“你说什么?!我听不到!”
我像是得到了鼓励,嘴巴放慢了口型又念了一次:“小雪我~爱~你!”可是该死的还是没有喊出声,只是用手指了指我心脏的位置,又指了指小雪,我不懂哑语手势,不知道到她能看得懂不?此时的我,竟然如此懦弱,一句我爱你都不敢大声说出来!
小雪又喊了一声:“我听不到!你说大声点!!”那么远,她喊得如此大声。
以致于站在车厢门口月台上的列车员看看她,又面无表情地看看我,我瞬间觉得那个列车员眼里充满了对我的鄙夷,我想他不会是听到了我的“呐喊”了吧?
列车员跳上车,对我说:“开车了!有什么话还不快说!”
我退后一步,摇了摇头。
列车员“咣当”收起踏板,又“呯”地重重关上了车门,然后用他壮实的身躯堵住了车门窗。
越是深爱,越是无法说出口,深怕就这样破坏了现在的关系,再也无法回到最初那种相处融洽的状态而自责和后悔。我是多么贪恋现在跟她这种捅而不破的关系,虽然这关系不清不楚,暧昧得不明不白,但是我又非常渴望突破这种关系,因为我太想每天都跟她在一起了,不满足于仅仅只是跟她说说话,吃吃饭,打打电话。
原来,我是在害怕失去她的现在,又想在未来拥有她的一切。这让我感到矛盾,我确实是个遇事犹豫不决,不够果断的家伙。
我从仅有巴掌宽的车门玻璃望出去,看到了小雪那毕生难忘的眼神由闪亮变为暗淡,不知是失望还是失落。
列车缓缓起动,她默默转身独自离开。纤细的背影让我想起一句话:谁喜欢孤独?只是受够了失望。
顿时为刚才的怯懦后悔不已,我连爱都不敢说出来!
火车渐渐驶离了让我留恋的小城,我的心仿佛被掏空了一样,麻木地靠在车厢连接处。我跟她在一点点地拉开距离,渐行渐远。几天前我对她是愈趋愈近,满怀激动的向往。现在,伴随我的是火车钢轮撞击钢轨的节奏声、拐弯时摩擦钢轨发出的刺耳声,心情从未有过的沉重。
人说贵州天无三日晴,地无三尺平。所幸我来的这几日滴雨未见,也许是深秋天干物燥,难得了几日秋爽的天气。沿路有许多红枫树生长在山坡上,或三三两两,或成片成林,火红的枫叶夹杂在群山万绿之间,一副大自然的美画卷。
火车在云贵高原上缓慢爬行,穿山越岭,沿路尽是奇峰异景跨涧飞桥。或连续穿行于隧道之间,一峰转过一峰;忽而缓慢盘桓于山体,忽而又沿路疾驰而下,让人那是心惊胆颤,眼里却是美景尽收。
我却没什么心情,这几日与她相处的情景时刻漂浮脑海,自己的表情也是亦喜亦悲,其中滋味五味杂陈,竟觉得自己这番前来所得一无是处。
晚上七点多钟,她给我打来电话问我吃饭了没有,然后又在电话里咯咯地笑着问我想知道昨天的辣子鸡为什么那么辣吗?她说是为了惩罚我而比平时多放了三倍的辣椒。。。。。。
听她在电话里咯咯的笑声,我的心情才稍有好转。此时路程才走了一半不到,不是距离太远,而是黔桂铁路修建于崇山峻岭之间,火车行走缓慢,时间上被拖沓了,显得路程极为漫长而枯燥。
次日凌晨将近1点,终于回到自己金城江的家中,夜深不便,只给她发了个信息告诉她已安全到家,然后洗去一路风尘,疲惫入睡。
八、决定
第二天醒来,匆忙告别家人,又马不停蹄直奔柳州,奔赴工作岗位。
熟料几日下来竟然精神恍惚,一直在心中责备自己没有勇气把爱对她说出来。
本来对这工作就不够上心,加上几日不跟进,部分重要客户已经被负责其他区域的同事接手,刹时心灰意冷。加之对小雪的日思夜想,已几乎到了一种单相思的地步,不由渐渐有了离职的想法。
又几日,我终于自己打包行装,告别领导韦哥,顺便把刚办不久的柳州小灵通带六百块话费无偿送给了他,他高兴得没有挽留我,还亲自客气地把我送到了长途汽车站。
我终于又失业了。
回到家中,父母没有过多责备我的不上进,也没追问原因,只是让我调整好心态了再去重新找工作。
可我却几乎每天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埋头上网,要吗期待她能在QQ里出现,要吗就是刚跟她通完电话,才过一下又心痒痒要给她打电话,就只是想告诉她我又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事,一两件无关紧要的事情,都想要先跟她一起分享。可她在电话那头,好像总是也很高兴接到我电话的样子,从来不嫌我啰嗦和无趣。不知道她在挂掉电话后,会不会很烦?
其实当时,我就是想听听她的声音,揣测一下她开不开心而已。我没敢告诉她我失业了,一来这确实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二来小雪是在单亲家庭中长大,对任何事情都比较敏感,已经敏感到了神经末梢都可以思考的地步,深怕她说我是以她为借口为了她才辞职的。每当我不小心触碰到她敏感的神经,我总会自动退避三舍,绝不会多争辩一句。
她是一个喜欢被动的人,被动的人大多习惯于独自忍受。而往往被动的女孩子一般都很温柔,而且拥有相当智慧的理性,对于事物的看待,都有自己比较独特的见解。她属于天蝎座,我是比较藐视星座一说,认为那完全是糊弄人的东西,而我不得不注意一点,就是要小心翼翼地防她蜇人,这是她告诫我的。
有一次连续两天我都打不通她的电话,我竟然开始烦躁不安,胡思乱想乃至茶饭不思。这种状态,莫非就是传说中单相思的最高境界-----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我恼我跟她地理上的距离,为什么不能瞬间出现在她的身边,看她一眼不必说话又瞬间回到家里;我也恼自己为什么不长得帅一点,不需要什么勇气来表白什么她就会心甘情愿地追随我海角天涯永不分离;我更恼的是为什么我不是她第一个认识并且心动的男子。可是这些都是臆想而已,终究还是要回归现实。
直至她终于出现在QQ视频里让我欣赏她自己修剪的刘海,看着她温润如玉的面孔一如既往的笑容,我的心情才平静下来。
我想,是该对这份感情做些什么的时候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坐以待毙,我必须要勇敢多一点主动强势一点。我自信能给她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爱护一直到老,能为了她不辞劳苦翻越千山万水去寻求她所想要得到的一切,而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终于抑制不住对她日益凝重的思念,我匆匆去商店买了本厚厚的硬壳笔记本,外加两只圆珠笔,决定要用文字的形式在本子里把这些年来对她的感情一一书写下来。
好吧!在你面前用言语表达不了我的爱,而且不够勇敢还遭诺诺破坏,那我就把这个本子交到你手上,让你自己去读自己去想自己去感受我这几年来的相思之苦和爱慕之情,即使你看后仍然无动于衷,我也算了了自己的这份心愿------让你懂得我爱你。
说写就写,我真的很佩服我的记忆力。下笔之后,几年前的情景仍然是那么活灵活现地出现在脑海之中,又变成文字蔓延于纸页之间,不知疲倦地写了两天一夜,几万字的回忆录跃然纸上,竟然一气呵成。我觉得已经写尽了我心中所有想对她说的和所感悟的,甚至还多情地写了对她未来的向往。自己读完一遍后都有点得意地笑,我从来没有给哪个女孩子写过只言片语,如今竟然像写小说一样奇迹地完成了。
这算是情书吗?
我给它起了个名字叫《两只蚂蚁的碰撞》。书的开头写到:那天,我看见草地上有两只蚂蚁相遇了,它们的触须在相互碰撞了之后又各分东西。那一刹那我才知道,两个人在这个世界上相遇是多么的不容易,而两个人能拥有这么多共同的快乐能够保持这么久的联系更是多么的不容易。如果一定要我付出什么才能够得到你的心,我愿意付出我的一切。
这是某部电视剧里的台词,被我引用了。
写完我的圆珠笔用去了六只半。
下午我睡了一觉,连续两天一夜的奋斗,人不累手都累了,休息够了后,晚上就趁自己勇气还在,坐当天晚上九点的火车去她那里,亲手交到她的手上,不论结果如何,我都会接受她的宣判。这也是最后一搏,如果失败了,那也算是对自己有一个交代,达成自己对爱情勇于追求、敢于突破,不怕被拒、不畏路遥,屡战屡败,屡败屡战,越战越勇的单恋精神,以后孩子问起,我才能有个典范告诉他:对于自己在乎的人,要有不懈追求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