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车路过,看见一个流浪汉蹲在马路牙子边吃东西。“他在吃什么?”。好奇心让我掉转回来。人跨支着单车,停在人行道上望着他。
我和他离得很近,二米的样子。他的穿戴模样看得很清楚。是一个中年男子,见我靠近停在旁边,马上抬头转望了我一眼。
从他这一瞬眼神中,看出有一丝丝戒备,一点点的愠色。除了抬头动作,依旧保持着他原有的姿势,照旧吃着他的“美食”。
脸颊有点削瘦,和手一样黝黑,有点像黑人的肤色,仔细看,那是久未清洗的结果。
一寸余长的灰色胡须,随着嘴巴咀嚼牵动着。一双一次性筷子攥在他的手中白得显眼。指甲有点长,里面嵌着黑泥。
上身是甲领衫,头戴黑线绒帽子,脚穿一双浅浅的淡绿皮鞋,露出脚踝,显然没有穿袜子。
他像刚获来的猎物一样护着眼前的饭食,吃得有滋有味。脚边地上一个方便袋盒子里是菜,手里拿着一盒饭。菜是豆芽,大白菜。死气沉沉,没有一丝热气,也闻不到一点菜香。跟倒在臊水桶里的残羹冷炙没什么两样。
他吃的样子,人的本能表明一定是饿了。这一条马路路段没有商店,也没有饭店。不知道这饭菜是哪里得来的?是捡的还是好心人给的呢?
离开后的路上,我一边踩着单车,一边想起小时候村里一个“讨米的”(老家管乞讨者的叫法)。他是我一位小学同学的叔叔。常常是早饭还没有做好,他就来了,定定的站在厨房门口。面部冷冷的,眼睛也冷冷的,一言不发的矗着。说什么他也没有反应,直到得到食物,端着碗才会走开。每天如是。
有段时间没有来,听妈妈说才知道这位“讨米的”死掉了。大概才三四十岁吧。
今天见到的这位流浪汉,活着相当糟糕。他在城市里流浪,生存环境不比乡村好。我想,长年累月饥冷不继,命运的归宿一定也会和小学同学的那位讨米叔叔差不多吧。
这样的人,活着除了他的躯体,还有什么呢?当然他也有父母,亲人,只是没有人再来关心他。任他自生自灭。当然他也有情感,只是实在太卑微。像车轮卷起的灰尘一样随风不定。
我想人或许和花有点相像。有的开在沟渠,有的开在深山峭壁,有的开在花园。也有的被人们拿回家伺养起来。
有的随着自然生长,有的随时被践踏踩坏,命运各不相同。
但是,有一粒种子,它就要发芽。它就来到这个世间。完成它的生长消亡。
除了适应风雨,强筋健骨外,没有别的办法。
做为人,由于智商、环境等等的不同,所走的路,命运都不会相同。花受自然的影响,人活在尘世,更多的是活在人中的江湖。没有绝对的好坏,公平,公正。除了自己去争取,没有谁来替你。
认真一想,人何尝不是孤独的呢!父母养育了我们,不可能养我们一生。ta们会先我们而去。儿女长大后有ta们自己的家。妻子丈夫也只是陪我们其中一程。
如果因此看开,看淡,不为情,不为身外之物牵绊,超然脱俗,或许能少了很多烦恼。
活着,没有一定的绝对。
只有适合自己的,对得起这颗心,不枉来走一遭就问心无愧了。
当然,这可能是比较自私狭隘的。我也并没有排除我们需要的应该尽的各种责任和义务。
要知道,自我的意识,当下的现实,没有一样的圆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