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应该现实,拥抱金钱和物质

有一段时间,陈下巴特别喜欢角色扮演。

他会坐在床头问我∶“嗨,美艳少妇同学,你老公在家吗,要不你出来我们见个面打一炮吧?”

坐在床尾的我说∶“我老公不在。可我现在只搞互联网时代的爱情,俗称网恋。”

陈下巴这个时候就会抬起脚,蹬我大腿,轻轻地蹬。

我他妈最烦有人蹬我大腿了,那么粗你还蹬,你是想让它更粗,还是想咋的。

当时我就怒不可揭了,并且扑了过去,像只正处发情期的母豹子,在陈下巴的脖子上,象征性地啃几下,然后我又忙着去堵他的嘴巴,作为惩罚,让他呼吸困难,面红耳赤。

挣扎了一会儿,陈下巴没辙了,他可能觉得,趴在他身上的母豹子,长得还算合自己胃口吧。

他和母豹子陷入了深深的纠缠。

完事儿以后,我爬到床边,捡罩罩和内裤,打算去厨房喝口水,漱漱嘴。

陈下巴按照国际惯例,会在事后抽根烟。

我弯腰找拖鞋的时候,陈下巴在我背后说∶“大浪,等以后我们分手了,我们还是搞网恋吧。有事没事就给对方互发裸照。你不要和我断了联系。”

我说∶“好。分手了咱俩假装不认识,然后搞网恋。”

可能有些网友看到这里,会很惊讶,网恋是啥灵丹妙药呀,效果真有那么好吗?

我的回答是,网恋,可谓是人类发明史上的又一大奇迹,用来巩固炮友关系,那绝对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而且,抛除杂念,想想看,我们和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在现实生活中谈恋爱,那简直是太累了。这个我深有体会。

你不仅要面临他硬不起来的风险,你还得软得像死了一样,在他身上爬上爬下,动来动去的。

网恋就特别省事儿。

你们可以远隔千里,一键裸聊。

你们还可以在不知道对方叫啥名字的情况下,友好地分享一下,彼此网盘里的小黄片儿。

时隔多年,再次聊,然而没裸,前天下午,陈下巴问我∶“浪儿,好久不见了,你现在还写作吗?”

吓得我赶紧更新了一篇文章,证明自己还在写作,还拼在路上,还有梦想。

他说∶“浪儿,我看了你的微信公众号。和以前的文风不一样了。用词都很神经质。”

我说∶“你懂个屁啊。我那叫自由派的创作方式。”

他说∶“那就好。浪儿呀,我要去哈尔滨了。你把自己照顾好。抑郁真的没啥,你多喝热水。然后走出家门,多接近接近大自然就行。”

我长长地“哦”了一声。

我突然想起来,以前我和陈下巴在一起的时候,要是我抑郁了,他会带我逛公园。

那个公园挺大的。

里面有很多石子路,把鞋脱了走在上面,会让人发出奇怪的尖叫,像是在发春。

那个公园里,好像还有很多国槐树。

那些高高的国槐树上,会吊挂着许多像冰棒一样的LED流星灯。

有一次,陈下巴指着那些流星灯问我∶“它们是不是温度计?”

我说∶“不是,它们是灯。只不过现在是白天,它们不会发光。”

陈下巴说∶“我就说嘛,一个城市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的温度计,来猜夏天的心思到底有多热啊!我就说嘛,温度计怎么可能那么长那么大……”

我看着他,觉得他很可爱。

我猜,可能他和别人逛街的时候,他不会把这个让他困惑了好久的问题,告诉他们。

他跟我讲了,是因为他知道,就算他猜错了,我也不会笑话他。

那个夏天,应该是2013年吧,他和我相处的时候,觉得身心愉悦,他很放心。

即使后来,我们俩像敌人一样,彼此打压,天天吵,天天吵,还扬言要用特殊手段让对方进监狱。

他也是曾经对我坦诚相待过的。

仅仅只是因为这样,我都是很开心的。

我和他在一起的那些日子里,我从未像喜欢别人那样,喜欢着他。

那个时候,我为了骗到一些钱,养活我俩儿,手段卑劣地,在网友面前,写了很多关于我和前任的故事,骗取稿费,给我和陈下巴租的小屋里,添锅买米。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更加卑劣的,是陈下巴那个怂逼,他居然把他前任,画成了二流漫画的女主角。

他说,他把这一辈子,没对自个儿前任说出来的话,全画在纸上了。

我问他∶“为什么不把那些话,也对我说一说呢。最起码我是你的炮友呀,你也应该照顾照顾的。”

他瘪嘴∶“既然是炮友,那就应该按照炮友的规矩来。打炮也不能坏了规矩呀。”

我妥协∶“那好吧。”

有一次过圣诞节,他喝醉了。

我们俩在阳台上,指着漫天的雪花儿发毒誓∶“以后老子再也不爱那个谁和那个谁了!”

他说∶“我现在倒是情愿,没有爱过谁,皆是一场梦。”

我说∶“我现在倒是情愿,这辈子就这么着了∶清心寡欲,不思姻缘,贪食软饭。我现在倒是情愿,整天身处深山老林,也没啥性生活。”

他说∶“那不行,你的性生活全都被我承包了,你还想去哪里呀。你哪里都不许去。”

我看着他,他的眼睛,很像鹿的眼睛,他的睫毛,在他的下眼睑那里,留下了好看的阴影。

他歪着脑袋,斜靠着墙,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他的前女友,还是在想我。

我们分手之后,不对,炮友可以讲“分手”这个词吗,又不是男女朋友,应该是不可以的吧。

那么,就应该是,“在我们离别之后”,“在那次短暂的恋爱之后”,陈下巴消失了。

我一个人在西安呆着也没啥意思,就去了外省打工混日子。

我和陈下巴,再也没有见过面。

我几乎每天都在担心,我的三餐从哪里来。

我会频繁地打开手机浏览器,频繁地百度同一个问题∶“如何才能日赚斗金?”

而不是频繁地,打开微信,问某个人,比如说陈下巴∶“如何才能俘获你心?”

西安的雾霾,再怎么猖,怎么狂,好像,也和我没有什么关系了。

这才是真的,让人感觉到难过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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