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人生中有两次别离。
一次是大学毕业,正式离开武汉。那是我生活了20多年的城市,谈不上多眷恋。年轻的时候,我们都渴望着离开。
原以为最后是我一个个送走同学,谁知道我成为了最先离开的那个人。那时我在丽江参加一个项目,所以提前离校了。
定的是晚上的火车票,我整理好东西等家人来帮我搬回家,需要办的手续交给室友帮忙办。我们班一些女生在宿舍楼下排练毕业晚会的舞蹈,下楼和她们打了招呼。也许很多年后我才会知道,其中一些人,终其一生我们都不会再见面。
又发短信给当时已经分手的那一位男朋友,说出来见个面。我们在约会的时候经常站着的那棵树下见面,我说我要走了,他说,一路平安。我说好,转身走了。
室友送我到火车站,和她们拥抱告别。转过身眼泪就流了下来。
四年的时光,在这里画上休止符。
而回想起来,已经是四年前的事情了。
第二次离开是在丽江呆了近四年之后。
回家之前打包东西寄回家,足足有四箱,还留下很多。记得自己刚去昆明的时候,不过一个背包,走的时候变成一个箱子,然后带着这个箱子去了丽江,四年的时间,就多出这么多。
走之前朋友们轮流请吃饭。去的都是我们常去的地方,我们院子对面的东北菜、市一中对面的腊排骨、北门坡的酸菜鱼。
吃鱼的那一次,我和猪猪喝小青稞,我说,虽然这个酒真他妈难喝,但是以后恐怕再没什么机会喝了。
走之前的那天下午,和接手青旅的男生交接好,约了房东和几个朋友一起去吃酸汤鸡。吃完了去超市买了吃的,抱了几箱酒回家。
那时候二哥和程程已经先回家,雪狼和猪猪以及院子里的几个常住的房客陪我喝酒。最后猪猪喝多了要去睡,睡之前说:“明早叫我,我去送你。如果你不叫我咱们绝交”
我说好。
我吐了好几次,那些叫嚣着要赐我一醉的人从来没有让我喝醉过,最后还是得我亲自上场,灌醉自己。
早上七点,我最后一次看这个小院子,院子中间寿字花纹,已经谢了的格桑花和三角梅、通往二楼的楼梯口上我自己写的对联“神经儿童思维广,弱智青年欢乐多”,还有,客厅门口那个有疯堂的小相框。
送走了那么多人,终于轮到我自己了啊。
早上六点半,接我的司机给我打电话,我背上包,一身酒气的走出院子,谁也没有叫,反正他们都不会真的跟我绝交。
到机场时因为酒气太重差点没过安检。那个很喜欢的打火机也被扣在了机场。
回家以后几乎睡了一天一夜。醒过来时看见床边几个开没拆封的大箱子和我的行李箱,突然意识到,这次是真的,离开了。
现在在酝酿着第三次离开,这次离开算是带着满心的期待。已经写好了离开广州前要做的N件事,一件一件去做吧~等完成的时候,就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