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发现生老病死不仅是一个过程,更有可能是一个瞬间。
最近总在医院和家来回奔波,看到了太多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写在脸上或是藏在心中,也许我就是后者吧。
第一次看着一个“活生生”的尸体就在我身边,这是第一次一个陌生人给我的震撼,也是他给人们的最后一次。我与它遇见就在电梯,十几个人围着电梯口等着,它的到来让拥挤的人群中让出了通道,每个人别开了脸,大家面面相觑,默不作声,而我天真的站着后面还不知前边发生什么事,直到看见一张白布映入眼帘,白布下边是一个穿着粉红色睡衣的人,她的头和脚都绑着,我突然对她产生了一丝怜悯,我甚至觉得白布轻轻盖着就好,没必要绑着,这是对她的不尊重,为什么到最后连一点尊严都没有留给她。直到她离开了我的视线我才回过神来看电梯,才发现这个电梯到来却无人移步,旁边的老人说了一句晦气,而我再也起不了任何的思绪。
我乘下一部电梯来到了奶奶的病房,只是一天未见,如同换了一个面孔,一边脸不受控制的往下拉扯,与另一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奶奶侧身看见我眼一下子红了,我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笑着问怎样了,过几天可以出院了吧,奶奶吃力地说了一句没事,再后来口齿不清了,她说什么就不知道了,我都只是笑笑不说话,是真的我那刻找不到任何安慰的话想和她说,只是握着她那不受控制抖动的手说,没事,很快就回家了。但我的心是慌的。
十二点半奶奶做磁力共振,她让我脱了她手上的银镯子,之后我戴在了我手上,我手上原本就有一个了,奶奶那个明显比我那个旧好多,有着数不清的划痕,还有些地方成了黑色,好像藏满了奶奶半生的阅历。我站在外面等着,靠着楼梯拐角的窗边吹着闷热的风,又想起了那从我面前经过的尸体,突然意识到自己原来是如此害怕面对生离死别的,这仅仅是一个素未相识的人给我的震撼,我不敢想象任何一个熟悉的人以白布的形式出现在我面前,我是以眼泪,还是以沉默,我不敢想,也不能想。
生老病死,人的一生所贯穿的一个词,可长可短,所经历的,无论是痛苦还是快乐,最后也可能是潦草收场,有时候身体上和心理上上不能成为正比的,但总有一个时刻,身体健康比喜怒哀乐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