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复后的这几年,通过各方途径找到我了解治疗过程的人很多,我也尽心尽力分享,我能理解这种时候一线希望、一个成功走过来的案例对一个病人的心理建设有多么重要。
今天陪一位领导的爸爸去肿瘤医院会诊,挂了帮我治疗得那位人美心善主任医生的号。等待中,我发现有个别号会诊时间超五十分钟。这位主任医生把她的专业、耐心、笑容给到了每一个与她有缘的病人。终于轮到叔叔会诊,稍微聊几句后就安排只留下家属,我也陪同家属一并听取医生意见。也许是能听懂每个术语背后的深意,也许是想起曾经自己也颤颤巍巍坐在那等着听到一句医生的好话,我竟不由自主的发抖、浑身发冷。叔叔情况很差,需要做最坏的打算了。叔叔女儿认真听着,显得很冷静,似乎拿着工作中临危不乱的精神撑着。我扶住她的肩膀,希望能给她一点力量。
想起2017年3月,在中山一院专家会诊室里,专家说情况很严重,说我受过高等教育却选了中药治疗,甚至说到了准备后事。当时心中仅存的小太阳瞬间黑暗,秋用力得跟医生辩解说我体重也上升了、气色也好了,应该有希望。会诊完,脚已经走不稳的我只能靠秋搀扶着,坐到医院走廊里,我忍不住哭了出来,秋主动牵住我的手,什么也没说。后来秋发微信给我说,即使是到了最后一步,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选择自由了,但其实还有最后一个选择自由,那就是自由选择怎么面对它!快要垮掉的意志,因为有秋的冷静,似乎又找到了某种平衡和力量,对,即使结果没得选择了,至少我可以选择有姿态地面对它。后来康复后才知道,当天晚上回到家,在家里小房间秋跟林单独说了医生的意见,并痛哭了一场。
这些细腻又真挚的情感是我熬过那段时间最重要的良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