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战国故事201
齐国的右相崔杼,自从杀害齐庄公,扶立齐景公,威震齐国。左相庆封喜欢喝酒,嗜好田猎,常年不在国都。崔杼独掌朝政,益发专横,恣意妄为,庆封暗中嫉妒。
崔杼原先的妻子生下崔成、崔强后便去世了,他又娶了棠姜,生下小儿子崔明。棠姜是个美貌的寡妇,带着前夫的儿子棠无咎嫁到崔家。崔杼宠爱她,许诺立幼子崔明为嗣子,还让棠无咎和东郭偃做了家臣。崔成一方面因为身体有病,另一方面也知道父亲的心意,愿意把嗣子之位让给崔明,只请求得到崔邑用于养老。
崔杼答应了,东郭偃与棠无咎却不肯给,说:“崔邑是宗庙所在地,理应归宗主居住,必须传给嗣子。”
崔杼只好对崔成说:“我本想把崔邑给你,但东郭偃和棠无咎反对,怎么办呢?”
崔成气不过,跟弟弟崔强抱怨。崔强说:“嗣子之位,你都让给他了,一个城邑还有什么舍不得的?我们父亲在,东郭偃等人还能控制得住;父亲一死,我们弟兄就算想当奴仆也不行了。”
崔成灵机一动,说:“那就请左相帮我去向父亲说情。”
崔成、崔强两人求见庆封,把家中这件事告诉了他。
庆封说:“你父亲对东郭偃和棠无咎言听计从,我即使劝说,他也必定不会听从。将来,这两人恐怕成为你父亲的祸患,为什么不除掉他们?”
崔成、崔强说:“我们也是这样想的,但势单力薄,恐怕不能成事。”
庆封说:“你们先回去,待我慢慢设法解决。”
崔成、崔强离开后,庆封叫来卢蒲嫳,把这两人的话告诉了他。
卢蒲嫳沉吟了一下,说:“崔氏是国君的对头。上天大概要抛弃他了。崔氏家族的内乱,你伤什么脑筋?崔家一旦没落,正是庆家强盛之时。”
庆封一听,犹如醍醐灌顶。过了几天,崔成、崔强又来拜访,再次痛斥东郭偃、棠无咎的恶行。
庆封说:“只要对你父亲有利,我一定想办法把他们除掉。你们如果能起事,我就出兵相助。”赠给他们一百具精工打造的盔甲,相应数量的武器。
崔成、崔强大喜过望,半夜率领家丁穿上盔甲,手持武器,分头埋伏在崔杼屋子的近旁。东郭偃、棠无咎每天必然拜见崔杼,等他们一进门,士兵突然包围上去,将两人乱戟刺死。
崔杼得知发生变乱,十分震怒,急忙叫人驾车,但仆役已逃得一干二净,只剩下一个养马人。崔杼让他套上马车,由一个小侍者驾车,直奔庆封府中,向他哭诉家中遭遇了变乱。
庆封假装不知情,惊讶地说:“崔氏、庆氏虽为两家,其实是一体的。这些小子竟然这样目无尊长!你如果要向他们问罪,我自当效力。”
崔杼信以为真,拜谢道:“如果能除去这两个逆子,让崔氏一族安定下来,我让崔明也拜你为义父。”
庆封把家丁全部召集起来,让卢蒲嫳率领这支军队,又如此这般吩咐了一番,卢蒲嫳领命而往。
崔成、崔强见卢蒲嫳带兵前来,想要关门防守。卢蒲嫳诱骗他们说:“我奉左相之命而来,是来帮你们的,绝不会害你们。”
崔成对崔强说:“难道是来帮我们除掉庶弟崔明的?”
崔强说:“你进来说话。”开门放进了卢蒲嫳。
卢蒲嫳一进门,士兵也都乘势跟进去了。崔成、崔强阻拦不住,就问卢蒲嫳:“左相让你来干什么?”
卢蒲嫳说:“左相受理了你父亲的申诉,我奉命来取你们的头!”喝令甲士:“还不动手!”崔成、崔强没来得及答话,头已落地。
卢蒲嫳让士兵抄了崔杼的家,把车马、衣服、器用全部带走,无一遗漏,又毁坏了府中的大门。棠姜又惊又怕,在房中自缢身亡。只有崔明人在外边,幸免于难。卢蒲嫳把崔成、崔强的首级挂在车头,回去向崔杼复命。
崔杼见到两个儿子的尸体,悲愤不已,问卢蒲嫳:“你们有没有惊动夫人呢?”
卢蒲嫳答道:“夫人睡下了,并未起身。”
崔杼对庆封说:“我要回家去,这个侍从不会驾车,请借我一个车夫。”
卢蒲嫳说:“让我为相国驾车。”
崔杼向庆封再三道谢,登车告别。他来到家中,只见重重大门都敞开着,连一个人影也看不见,等进入中堂,透过门窗向内室望去,发现里边空空如也,棠姜直挺挺地挂在梁上,早就断了气。崔杼吓得魂不附体,想问卢蒲嫳是怎么回事,但这人已不辞而别。他又到处找崔明,崔明踪迹全无,下落不明。崔杼再也忍不住悲痛,放声大哭道:“我今天被庆封所害,家破人亡了,还怎么活呀?”自缢而死。
半夜,崔明悄悄溜回府中,偷走崔杼和棠姜的尸体,装在一具棺木中,用马车载了出去,将他们葬在祖坟中。做完这些事,崔明逃奔鲁国。
第二天,庆封向齐景公上奏说:“崔杼谋杀了先君,不能不向他问罪。”景公点头同意。此后,庆封独自担任齐景公的相国,以国君之命将流亡在外的陈须无召回。陈须无告老,儿子陈无宇接替了他的职位。这是周灵王二十六年发生的事。
本故事基于《东周列国志》《左传》等进行编写,原创作品,持续推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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