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地方?”“死无葬身之地。”
接连几日都阴雨连绵,自从她离开后我从未期待过的雨天,空气潮湿的我喘不过来气,路边挂着露水的芳草,打湿了我的衣角。
今天是她离去的第七天,还记得余华在书里说过,在一切安息前,造物神在第七天完成了所有的任务,也不知道她是否还停留在回忆的溯流里。
可望而不可即的花儿啊,独自凋零在无人的领域下。
明明才过了几天,她却好像已经离去很久了,明明她已经去了,可还像是还在身边呢喃。记忆里她似乎很活泼,容易被逗的开怀大笑,只是偶然间在偷看她时,总是面无表情的凝思,两眼无神,飘忽不定在某处虚无的角落。
于是我就贱兮兮的在她眼前打响指,她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咧嘴笑了笑,随后垂下眼,长叹一声。
我不明所以的挠挠头问她怎么了,她笑的更勉强也更灿烂了,不动声色的说着没事。
已经好几次了,我一直以为这是高考前的压力所致,还自以为是语重心长的开导她。
想不明白,还是想不明白,她的生活条件很好,父母都是老师,在如此优越环境的熏陶下的她总是那样迷人。只是性情让人捉摸不透,有时淘气幼稚开玩笑,有时莫名其妙的沉默寡言默默无闻。
还记得一个月前她把我叫来,热烈的夕阳映照她迷离的脸,她仰着头看我,我立刻害羞的垂下去,她笑的睫毛都在打颤,像蝶翼般飘到我某个青葱的华年:“我知道。”
我不敢看她,却迷茫道:“啊?”
她直截了当:“嗯……我说的什么你清楚的,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要离开,要忘了我啊。”
我渐渐抬起头,更加茫然的定定的看她的眼睛,十年,千年,甚至万年的光阴从我们之间几厘米的距离流淌,仿佛一切都是我做了一个虚无的梦,遥不可及的她站在时光渡口,身影逐渐模糊。半晌,我坚定是应答:“我才不要。”
她愣了,然后开玩笑似的轻蔑一笑:“嘁,不要也不行!”
后来我将头抵在墙壁上,思考她话的含义,直至七天前我才恍然,她所谓的“不会再见”,竟是这样决绝。
啊,已经四点了,这几天我几乎彻夜难眠,这个点钟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马上就要高考了,如果她还没有离去,以她的成绩,定能考上心仪的大学吧。
对了,睡前还想说的是,如果……她当初想我求救,如果我能再了解明白的多一些,也许,她会像其他女生那样快乐的生活吧。
于是泪水又一次沾满了白净如昔的枕头,之后无数个梦里惊醒的,是这样一个清晰的时光。
“每当我追溯自己的青春年华时,那些日子,就像暴风雪中的白色雪花,被疾风吹的离我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