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侃红楼502:掩人耳目,宁国府聚众赌博,掩耳盗铃,尤夫人隔墙偷听

副标题:尤氏活得堪比灾难,王熙凤骂她还不够,宁府门口摆着最辛辣的讽刺

趣侃红楼502:掩人耳目,宁国府聚众赌博,掩耳盗铃,尤夫人隔墙偷听

上一回讲到贾母在抄检大观园第二天,借着饭桌上的几道菜表明立场和态度。全程没有一个字的批评,但对邢夫人、王夫人的不满意,都在她退菜、分菜的举动中被表达出来。

不光如此,贾母更对如今贾家内部的不和睦不满意。不光宁国府与荣国府不像一家人,荣国府内贾赦长房和贾政二房更是窝里斗得你死我活。

贾母又借给贾宝玉的风腌果子狸和贾兰的肉,“质问”王夫人家境如此艰难还折腾,日后还能让子孙继承家业和享受富贵么?

随后鸳鸯提到家里做饭已经是“可着头做帽子”,意思是缩紧开支到贾母吃的米饭上面。试问贾母能吃多少,需要精打细算?

贾母则笑着替紧张辩解的王夫人解围,“巧媳妇做不出没米的粥”,这句话给王夫人盖棺定论。如此“巧媳妇”还勾心斗角与邢夫人明争暗斗,该收手了。

贾母的智慧远比王夫人她们强。一家人和睦才能拧成一股绳面对一切困难。内斗只会两败俱伤自杀自灭,贾探春是难得看出这一点的人。

王夫人、邢夫人、尤氏甚至是王熙凤,都是蝇营狗苟于自我利益,没有人真把贾家当成需要共同建设和呵护的家园,只是争夺利益的名利场。

她们不管不顾贾家得失,与贾母的差距永远追不上。

尤氏众人吃了饭又闲话一回,天渐渐地黑了,贾母便吩咐她回去。于是尤氏告辞出来。

宁国府与荣国府两家大门只有一箭之地,相当于130步,最多不超过200米。

尤氏平时坐车过来,一般也都不套车。等尤氏出来,车已经到了沿下。扶着尤氏上车后,丫头银蝶也跟上去坐在车沿上。婆子们放下车帘,便留下跟随的人,其他人则出门而去到宁府门口等候。

两边大门上的人知道尤氏要出来,会各自出去把守住“宁荣街”的两头路口,不叫市井百姓经过。

再由七八个小厮上来,推的推拉的拉,将车从荣国府拉到宁国府的大门口台阶上。小厮们再退到石狮子后面,婆子们打起帘子,银蝶先下车,再扶着尤氏下车。

注意曹雪芹在此两次写了门口的石狮子。与当日写邢夫人出门坐车是“驯骡”一样,都有深意。

驯骡的驯指驯服,意为邢夫人“过于从夫”。骡子为杂交所生,不能生育且性格愚犟,恰是邢夫人特点。

如今尤氏出门,曹雪芹故意写宁国府的“石狮子”,就呼应出柳湘莲当日的指控:“这事不好,断乎做不得了。你们东府里除了那两个石头狮子干净,只怕连猫儿狗儿都不干净。我不做这剩忘八。”

宁国府肮脏,只有石狮子清白。尤氏虽然保得自身干净,却难逃污名?宁国府不干净她也不干净。何况她还是为虎作伥的从犯。曹雪芹说她“心里原有病”就是指此。

而脂砚斋说她犯“七出之条”是过于从夫,与邢夫人一样。实际上尤氏的破坏力要比邢夫人更大。

石狮子表面排场庄严,不过就是样子货的摆设。就像尤氏在贾府的地位,只是个摆设。

宁国府“爬灰”和聚麀之诮的丑闻会甚嚣尘上,尤氏难辞其咎。而秦可卿、尤二姐、尤三姐的死,她也有一定责任。

总说尤氏不得已,没有靠山,贾珍不爱她。但如果这样就可以心安理得成为从犯和帮凶,那世上岂非有太多的“不得已”?

王熙凤对尤氏的心理一针见血。“自古说:‘妻贤夫祸少,表壮不如里壮。’你但凡是个好的,他们怎得闹出这些事来!你又没才干,又没口齿,锯了嘴子的葫芦,就只会一味瞎小心图贤良的名儿。总是他们也不怕你,也不听你。”

尤氏自身立不住、不作为,才会导致贾珍贾蓉根本就不在意她的立场和态度。

尤氏枉坐宁国府女主人的位置,结果必然越来越差。宁国府越来越败坏,终有一天会轰然倒塌。到时候能说都是贾珍贾蓉的责任,和尤氏无关么?

有时候麻木、盲从才是最可怕的破坏力。

曹雪芹写“石狮子”也揭露出尤氏的一大病。

尤氏看见石狮子后面停了好几辆车在那里,就知道又有人在家里聚赌。便说坐车的就有这么多,骑马的岂不是更多?真不知道这些人“他娘老子挣下多少钱与他们,这么开心儿。”

请问贾珍的老子娘赚了多少留给他?尤氏作为贾蓉的老子娘又能留下多少给子孙?

人都是看得见别人黑,不见自己丑,尤氏此言可谓当局者迷。

原来近日贾珍因为有孝在身不能玩乐,便巧立名目想了一些办法。

白天在天香楼下立一个“鹄子”,也就是箭靶子。邀请亲朋好友达官显贵家中好玩的纨绔子弟,命贾蓉出头带着这些人以练习“骑射”为名游戏。

人多了就有的是热闹。这些人每天吃喝游戏轮流做东道。将家里的厨子都找来互相比拼厨艺。各种宴饮花样不断,可不就热闹非常。

原文用了“临潼斗宝”的典故,形容宁国府此时的热闹,足见其盛况。

春秋时期,各诸侯国纷纷争夺霸主地位,秦穆公为了威震其他诸侯国,采纳谋士的建议,邀请十七国诸侯王到临潼开展览会,各国把自己的国宝拿来展览,评出最佳传国之宝。

宁国府如今“斗”的是各家厨艺酒席。当日贾母招待刘姥姥的酒席,也是贾家的私房菜。

在古代,富贵人家的底蕴只看两样,一样是“酒”一样是“戏”。

酒就是酒席,是富贵、享受的象征。

戏就是戏曲,是文化、品味的象征。

这两样没有钱或者只有钱都不能够拥有。

宋代厨艺巅峰,一个包子都需要好几个人协同合作,一个厨娘价值千金还难请,才是真正的富贵文化。不提。

贾珍巧立名目游戏,变相逃避守孝的清苦。贾赦、贾政不明所以,还让贾琮、贾宝玉、贾环和贾兰等几个每天晚饭后也过来练习“骑射”一回。也算贾家武功出身的传承。

他们哪里知道贾珍练习骑射是幌子,不几天就开始聚赌烂饮,闹得乌烟瘴气。

按说这样情况,尤氏就应该规劝一二。毕竟尚在孝期,贾珍服丧未满。可她不但不管,反而带着兴趣要去偷听偷看一二。

(第七十五回)尤氏笑道:“成日家我要偷着瞧瞧他们,也没得便。今儿倒巧,就顺便打他们窗户跟前走过去。”众媳妇答应着,提灯引路,又有一个先去悄悄的知会伏侍的小厮们不要失惊打怪。于是尤氏一行人悄悄的来至窗下,只听里面称三赞四,耍笑之音虽多,又兼有恨五骂六,忿怨之声亦不少。

要不怎么说尤氏有大问题。她对下人不立规矩,还可说她是宽以待人。

面对贾珍贾蓉将宁国府家里闹得如此不堪,还有心情去偷看,尤氏的心是真大。自然也没什么是她容不下去的。

宁国府如何与她何干?天塌了贾珍顶着,只要不影响她宁国府大奶奶,世袭三等爵诰命就行……

试问如此尤氏,与贾母如何比?她又如何不得已?

眼看着丈夫儿子败家至此,掩耳盗铃不管不顾,甚至还在后边帮忙怕屁股善后,如此尤氏又有何无辜?

宁国府发生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每一件后边都有尤氏身影。不怪贾惜春都忍不住要冲她发难与宁国府断绝关系。

尤氏就像门口那两座石狮子,摆在那里毫无用处。以为自己清白背对着身后的肮脏就没错了。

殊不知曹雪芹在她回家时两次提到石狮子,就是犀利的讽刺她,尤氏并不冤枉。

那么,尤氏偷听,又能听到什么不堪的内容呢?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趣侃红楼》系列文章每天一篇,将为您持续更新!以上观点根据《红楼梦》80回前故事线索整理、推论。

文|君笺雅侃红楼 插图 |清代画家孙温《绘全本红楼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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