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观察含我在内的的所有人,从这群人间抽出不同的人格特点,这都是我的珍藏。因此某些时候我是想写小说的。
在2010暑假,我构思了一部牧牛少年冒险与梦境的小说。我用丰富的想象力来堆砌它:抽离出往日的记忆、感觉、领悟留作备用,在脑海之中开辟一个空间,从虚无中开始诞生烟雾缥缈的河流,它是牧牛童整个世界的诞生和流动。
但河流显现的时候停住,我不知为他起什么名字,我执着在这种创作的第一步。止在这里我无法流动,所以这空间至今空乏。
我现在打算抽起身,因我嘴里若有五香饼的味道而打算去再吃些食物。五香饼来自我同学大迟居住的小区,那有家烧饼售卖,我曾连吃四个且感叹人生美好。
此刻我坐在沉暗的房间里:我坐在单人木沙发上,是深色的木头和天鹅绒的垫子,背面是巨大的书柜,书柜侧是摆着烛台的边桌。房间门在东北方向,窗户在我右手边,月光就这么照进来,这本书就摊在我腿上,也或者这是一个本子,它有鞣制的皮革封面。我常在这种夜晚独自思忖。
再放大想象,这是一座哥特式石堡,我会在夜里与渡鸦对视,也觉得最迷人之处是清冷的月光。
此时有一个世俗的念头提议叫它“厄舍古堡”,我拒绝了。若我这么称呼它,这就失去属于我的真实,附庸于他人,且戏谑想象。我不为石堡起任何名字,名字会自然从这虚空里诞生。
无论在哪儿,我常这样在午夜难眠;也常在入眠后思绪难控,就梦见许多人。
昨夜我也难眠,我听到轻轨车来来去去,渣土车来来往往。昨夜也看见清亮的月亮在窗户的西南方。
几个小时后我会在日出时早起,最好在河边的树林走走,我感知到土地与森林从休憩中醒来。再去超市或菜市场买新鲜的蔬菜,我打算做些早餐。我会停驻在这里:我会做的早饭有很多,但不知道具体做什么。烹饪,洗澡、非常仔细的洗脸和剃须、清扫除尘。等早餐差不多好,给沉眠的爱人一个早吻。
但我不知她用完早餐该如何去,我的想象归零,她如同烟雾在对座散去,只剩独坐在餐桌的我。
我记起有人写过的“爱如半夜汽笛”故事,或许我难眠的原因在此:我担忧灵魂沉沦,期待爱让我振奋。
我的父亲在2003年筑起了新的楼房,我与家弟住在一层后面的房间,我也常在夏夜难眠,透过窗户望见透亮的星座,我脑海空无一物,只注视着它们再睡去。
霎时我收拾行李,马不停蹄出发去青藏高原,看银河。不坐飞机坐火车。
在午夜我已登上嶙嶙石山,我想起地球在太阳系旋转,太阳系在猎户座悬臂上旋转,猎户座是银河系四大悬臂之一,这银河会围绕更大的星系群旋转。
我知道我们所有一切连这个宇宙也都在旋转,这已经百亿年。我慢慢的陷入进去,全身无力也无思绪,我失去了自重也感知不到自己,仿若始终漂浮缓慢旋转,躺了下来呆呆看着满目星河 ,也不知何时睡去。
以后当我在石堡独坐,想起这段午夜银河,会有一本叶芝的诗在膝上。在清冷的月光下,我记得这么几句:“逝去的爱,早已步入高山,在密密星群里隐藏着她的赧颜”
2019年7月21日 3: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