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等你,等一场久别重逢

图片发自简书App

九月,夏歇市的月色,像一把神奇的魔擦,轻轻一刷便拂去白日的燥热,涂上舒适的清凉。我忐忑不安的推开那扇073号的门,寂静无声,漆黑一片,想来爸爸和她都还没回来。

"哗"地一声,一盆水猝不及防地落到我的身上,他出现在我面前,冰冷地说着:“这里从来都不欢迎你,丧家犬。”他眼神冷漠,毫无温度的字宛如一根根刺深深扎在上。

我浑身湿凉地走进我的房间,这个不足七平米的地方便是我唯一的喘息之地。泪水无声地从眼睛里流下,泪眼婆娑竞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作为插班生,我被邱老师带到四班。当我站上讲台,便听到底下窃窃私语着,“看她穿得跟个土包子似的”,“土死了,怎么就来我们班了”……一句句充满嫌弃的话语,传到我的耳中,我向来倔强,微微抬起下巴。

“有谁想和林晚同桌吗?”老师的声音从我耳边响起,顿时笑声一片,我面不改色,置若罔闻。

“跟我同桌呀。”她微笑着望着我,我的脸微微泛红。

我走到她的旁边,“你好,我叫程筱芒。”她声音甜美,全身散发着暖意,精致白净的脸上有小小的酒窝,身穿一件白裙,美好的样子是我从前不曾见过的。

“你好,我是林晚。”我以为我来学校第一天就交到朋友。

九月的夏歇市依旧炎热,阳光把世夏中学的香樟树叶照得发亮,一阵微风吹过,闪现点点的光亮。我看着细碎的阳光透过树叶间隙,如此耀眼。

“林晚。”我看着程筱芒从校门跑向我,她笑容灿烂,能让人心情不自觉地变好。

“我们一起去教室吧。”她拉着我的手往教室走。

“每天早上,都是我家司机开车送我来的,你是怎么来的呀。”程筱芒看着我,面带微笑。

“我自己走来的。”我低下头,没有看她的脸。

“哦。”程筱芒露出近似嘲笑的笑容,我没有看到。

中午,同学都去食堂吃饭,只剩下我一个人,我拿出饭盒就着咸菜,自顾自地吃着。

“哟,乡下妹在吃咸饭。”这声音不用猜就知道是他。第一天来时就是他为首叫我“土包子”,之后,他总是有意无意地为难我,长到这么大,从没人会主动惹我,赵宥弋是第一个。

他径直走到我面前,“要你管。”我抬头看向他,眼神倔强。

“呵,这是什么表情。”说完,他走到我身后坐下,手托着脸,看向窗外。

“唉,我这语气。”赵宥弋心想着。“我是喜欢她吗?她那倔强的眼神,好像看到了我自己。”他眼里有一丝懊悔和失落。

我并没有看到。原来年少的喜欢,需要那么虚张声势,才会显得不太明显。我到后来才明白。

晚自习后,我一个人走在路上,一辆疾驰的劳斯莱斯从我身边经过,“是他。”我在心里惊呼。他是什么时候住在我心里呢?是军训时第一次看见他,是第一天就听到所有女生说起他。我从未感受到生命的美好,更不愿轻易靠近别人,而他只静静走在人群中,不说一句话,如惬意的微风,丝丝入扣我的心。

太阳毒狠狠地挂在空中,高一新生们,穿着绿色的军训服站在操场上。今天,我们开始为期一周的军训生活。“报告,又有人晕倒了。”班长说。“扶她去旁边休息。”教官是第一次带军训的新手,让我们站了几十分钟的军姿。

他皮肤白净,身体颀长,眉眼如画,站了几十分钟军姿,仍旧清朗。我远远地望着他,我知道他,一班的肖子渊,自他踏进世夏的那一刻起,我想,全校女生都不淡定了吧。那些假装晕倒的女生应该是看肖子渊了。“你也喜欢他。”赵宥弋看着我的侧脸,我没有察觉。

中午,我一个人走回教室。来到我的座位,我看到桌上有一瓶水,我看着它“是谁放的呢?”我很疑惑。我把它放进抽屉里。

第二天,又有一瓶水出现在我桌上,我想:应该是放错了。我把它放到程筱芒的桌上。午饭时间过了,程筱芒回来了,看到了那瓶水,“噫,今天又送水,林晚,给你喝吧,我收到过的东西挺多的,不差这瓶水。”她把水递给我,“嗯。”我接了这水。

我不知道她是有意还是无意,一次一次地在我面前表现她的优越感,我不在意这种话,并不把它放在心上,我也不在意别人对我的看法,只是在意视为朋友的你。我不去想太多,看多了夏歇的模样,我更想去看看这世界的绝世风光。

一星期一晃就过去了,我们开始正常上课。一天一天的,我按部就班的上学回家,渐渐的我不穿有补丁的衣服,换上不新但是干净的衣服,同学们也慢慢地没有叫我“土包子”了,可赵宥弋除外。

高一的第一次月考后,成绩出来了,我是全年级第二,第一是肖子渊。邱老师的课,“这次月考,我们班林晚同学考得不错。大家掌声鼓励鼓励,要继续努力。”掌声还没响起。

“她作弊。”赵宥弋大声说。

“赵宥弋同学,这话可不能随便说,你有证据吗?”邱老师说。

“没有。”赵宥弋看着我,我也看着他。我眼里湿润。被人质疑的滋味并不好受,我多害怕自已辜负爸爸的期望。

“我不是想这样啊。”赵宥弋心想着。那看着我的眼神,有一抹我不懂的情绪。

“好了,我们接着上课。”邱老师尴尬地摸了下眼镜。男孩喜欢女孩,是不舍得让她哭的,后来我才知道赵宥弋那时有多心疼和懊悔。

十月份的天气已不是很热,阳光洋洋洒洒地散落一地,校园里的香樟树越发的绿,白玉兰也开了一朵一朵,空气里有不知名的花的清香。轻风温柔拂来,吹起落地的树叶,不得不说,世夏的确很美。

放学后的教室里只有我和赵宥弋,今天我俩值日。周围一片安静。我不理解邱老师为什么把我跟他安排一起。

我擦着黑板,赵宥弋去扔垃圾。我看着那几个写在最上面的字,“呼”了口气,准备一跳时,赵宥弋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一把拿过我手里的黑板擦,认真地擦着。

我站在一旁,看着赵宥弋,他如此安静,如此认真,想到他刚才碰到我的手,我的心跳竞漏了一拍。

清风轻轻吹动他额前的碎发,他的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夕阳中的赵宥弋,美好的让我看呆了眼。我看过的风景并不多,此人此景,我想,我会记住很长时间。

今年的冬天如期而至,我站在走廊,看着今年的第一场雪,思绪不禁放空。想到很多事很多人。

“啪”一个雪球砸在我左脸上,我还没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哈,土包子。”赵宥弋向我走近,我拍拍脸上的雪并没有看赵宥弋,他只好讪讪地走了,我又错过了赵宥弋眼角的那一抹失落。

“林晚,你在干嘛呢?”程筱芒走到我身边,“嗯,没干什么。”我看向她,她就是这样的存在,不管什么时候都那么耀眼,站在她身边的我永远没什么存在感。“她是没看出来吗?赵宥弋怎么会喜欢她?”程筱芒内心思索,眼里透着一丝算计。

中午,“好消息,我校肖子渊同学在此次联考中获得本市状元,是我校的骄傲。”校广播重复着这句话。“肖子渊他好厉害啊。”“他可是大神。”两个女生从我面前走过,正好听她们这两句话。“这么优秀的他,我该怎样靠近。”我在心里想着“唉”不禁轻叹了一声。

“他算个什么东西。”声音从我身后响起,我立刻转头瞪着他,我听得出赵宥弋说的他是谁。

“瞪我干嘛。”赵宥弋朝我吼着。

“那你算什么东西。”我一直瞪着他。

“有胆你再说一遍。”他声音之大,引起全班注目。

“你算什么东西。”我倔强的看向他。

“你,很好,还没人敢怎样说我。”赵宥弋踢了一下桌子,头也不回地走出教室。

“林晚,他好像很生气。”程筱芒在我身旁说,眼睛里是幸灾乐祸的神情。

“嗯”我看得出来。我说的好像有点过分了。我懊恼自己的一时冲动。

“赵宥弋,我会向你道歉的。”我心想。

“你怎么一副很高兴的样子。”我看着程筱芒,“没啊。”她眼里带笑,分明是嘲笑。

夜色还是一如既往撩人,街灯还是那么昏暗。那天晚上,他就站在那路灯下,“赵宥弋?”我惊恐地看着他,“赵宥弋,今天的事,我,对不起。”我眼神慌张,流露一丝害怕。

“你是喜欢他吗?”赵宥弋也看着我,眼神里有我不懂的东西。

“他指的谁?”我反问他。

“你明知故问吗?”我不知道赵宥弋怎么看出来的,我这么想隐藏的秘密。

“为什么,为什么每个人都喜欢他?”他声音大得吓到了我,说着他就跑走了,望着他的背影,“你什么意思?”我大声道。一路上,我都在想赵宥弋的话,他那个背影,好像有丝落寞和…可怜。

我推开073号的门,“晚晚回来了。”她笑着说。

“嗯,我回来了。”我面无表情地回答。

“说过多少次要喊阿姨。”林东阳不悦的看着我。

“没事,不想喊就不喊。”我一点都不想看她表演。

“嗯。”我朝房间走去,“下星期,我们要出差,你把弟弟照顾好啊。”我打开房门“哦”了一声,走了进去,关上了门。

“这孩子,怎么成这个样子。”林东阳叹了口气,“孩子还小。”她说,“总要给她时间的,我不在意这些。”她又在我爸面前装样子。

“真是辛苦你了。”林东阳说。我靠在门后,真是不想听这么恶心的对话,这女人真是虚伪。

清晨,我打开房门,“弄早饭,他们走了。”宋桀正站在我房门前,面无表情地看着我,语气倒没了往日的刻薄。

“哦。”我呆呆的看着他,第一次听他这样好语气,我还挺惊奇的。

“星期天就走了?”我拿着两个煎蛋从厨房出来,本想着他应该不会回答我的。

“嗯。”宋桀正低头喝粥,我怀疑是不是自己幻听了。

“其实不穿补丁的衣服,你也不土。”宋桀从我眼前走过,拿走我手里的煎蛋。

我呆愣了一下,“是吗?”望着他的背影,“好像他接纳我了。”我会心一笑。

宋桀,我名义上的弟弟,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他时,他语气恶劣,表情嫌弃,是什么时候改变对我的态度呢?

那一次吗?那是一个无风的夜晚,在我下晚自习,回家的路上,突然下起大雨,我跑到前面的摩卡网吧躲雨,这时里面传来激烈的打斗声,“我怕你呀。”这声音像是宋桀。

我走了进去,这是我第一次进网吧,里面的人吞云吐雾,不是经常说话,键盘倒是摁得直响。

我就看到宋桀和一群人打了起来,我跑了过去,挡在宋桀面前,“你们要干嘛。”我一声大喊,看向他们,"哟,哪里冒出来的臭丫头,这事可是那小子起的头。"其中一个说,眼神透着一抹邪笑。

“不要你管。”宋桀在我身后,“那你俩都得留下,兄弟们。”说着,他们就朝我过来,表情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走啊。”宋桀拉着我的手往外跑,我们冲进雨幕,一直跑着,没往后看。

“别追了。”赵宥弋出现在摩卡网吧,“可是,老大…”其中一个人说。“算了。”赵宥弋也往雨中走去。剩下那一群人面面相觑。

打开073号的们,“没事了。”我喘着气,没有力气,瘫坐在了地上。“我不会谢你的。”说着宋桀放开我的手,往里面走。原来刚才我们一直牵着手。

“毛巾,擦一下。”宋桀站在我眼前。

“哦。”我接着毛巾,看了他一眼,那鲜红的液体如此刺眼。“你头流血了,我去拿药箱。”说着我就去拿了。我给伤口消毒,抹上药,贴上纱布。我专注着伤口,并不知道宋桀一直看着我。当我弄好了,正好和他眼神相撞。

刹那,我们撇开眼。他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刚才我好像看到宋桀眼里闪烁着一丝慌张。是因为什么呢?“害羞了吗?”我摇摇头,打消这个好笑的念头。

之后的几天里,我和宋桀相处得还算不错,不说那么恶劣的话,他其实傲娇得可爱。也许是那次雨中狂跑,让他不再讨厌我。我对他也有了新的认识。

怎样的速度才能走完我和你之间的距离?我和程筱芒的友情是什么时候变了呢?或许是那天,他白衣飘飘,身披柔光地出现在我们眼前。我知道我们都不由自主地喜欢上他,只是我一直不愿承认。

雪花从天上飞下,连绵不断地下了几天。我知道这件事迟早会到来,只是没想到会在我们友情尽失之后。一班的肖子渊和四班的程筱芒在一起了。今天一来学校,这句话被传疯了,多么般配的一对,全校喜欢肖子渊的人那么多,看到程筱芒后,怕只能是心生祝福吧。

拐弯处,正好撞见他们,手握着手,穿着同款的他们,真是甜蜜。我与他们擦肩而过。

现在的我,已经被全班孤立。曾经,我视为最好朋友的筱芒,我不知道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那天是一个难得的晴朗日子,夕阳西下,余晖铺满大地,温柔地触碰经受许久风雪的夏歇。世夏中学也被这淡淡的温暖包裹。

高一四班的教室,“老师,程筱芒的手表不见了,我怀疑是林晚偷的。”一个突兀的女声打破了自习课的安静。

“这种话不能随便说,周乔同学。”邱老师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

“我没瞎说,我看到了。”周乔站起来,手指着我“就在她书包里。”

“是真的看到了?”邱老师露出一丝烦躁和不耐。

“嗯”周乔看向我,露出一丝嘲讽。

“我没有。”我淡淡的说。我看向程筱芒,她也看着我。

“筱芒,你说。”周乔看向我。

“林晚,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有人看到了。”程筱芒一脸为难的表情。

“好,要看就看啊。”我站了起来,不理会周乔,迎着全班的目光,看向程筱芒。周乔拿过我的书包,将东西一股脑地倒在地上。

“那这是什么?”周乔大声说,手表出现在地上。邱老师眉头一皱,这声音怕是会把教导主任招来。

“我不知道,不是我拿的。”我平静地说。我再怎么义愤填膺又有什么用?程筱芒的眼神明明就是看我笑话的意味。

“在你书包里,还死不承认。”周乔冷嘲热讽。

“那我无话可说。”我无力反驳,同学们都在看我笑话,“林晚,没想到你是这种人。”程筱芒一脸失望看着我“亏我把你当朋友。”

“我是怎样的人,你不知道吗?”我也看向她,眼里是一片了然。

“没想到她是这种人”,“是啊,平时挺安静的人,”……教室里一下子炸了起来。我成了他们嘴里的“小偷”。

在我生命中,真正的朋友不太多,我以为的不易友情,原来也只是为了抹黑我。我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可我在意视为朋友的你竞这样对我。我蹲下身,将散落在地的东西一件一件地检起来,我狼狈不堪,我孤立无援。

“够了,住嘴。”赵宥弋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顿时,一片安静。他抬起头,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继续趴着睡觉。

“好了,继续上课。”邱老师尴尬地扶了下眼镜“林晚,放学后去我办公室。”我坐下去说了声是。我看了看赵宥弋,虽然对他的行为很不解,我也仍对他充满感激。

太阳渐渐西沉,淡淡的光芒,落在他的身上,斑驳的树影,照在他的身上,温柔的风吹动他额前细碎的发,他不言一语,安静地靠在墙上,美好的不像话。我向来是讨厌赵宥弋的,可这一刻,我不得不承认他的颜值爆表。我一出办公室便看到了他,他也刚好望向我,眼睛里盛着点点的光,我从他面前走过,装作没看到他的样子。他尾随着我。一路上,我们就这样一前一后地走着,谁都没说话。这条走过多遍的路,好像越走越长。

“今天,谢谢你。”说完,我关上了门。一路上,我都没回头看他,但这声谢谢,我知道,他,听见了。赵宥弋嘴角有一抹弧度,往相反方向走了。从那天之后,我与赵宥弋的关系好像有一丝微妙变化。他还是叫我“土包子”,但我一点儿也不讨厌他了,因为他,班上没人再对我评头论足。

临近期末,班主任弄了个“一帮一”学习小组,按最近一次成绩,我和赵宥弋成了一组,方便起见,我们也成了同桌。每次上课,我装作认真听课,其实,我都在小心翼翼偷看着赵宥弋,而他要么睡觉,要么乱写乱画,要么就没来。我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了。我开始在意赵宥弋的一举一动,关注他的喜怒哀乐。

每天中午,赵宥弋都不去吃饭,一个人在操场打篮球,这是我最近知道的。这周又是我们值日,一切弄好时,街上的路灯也亮了,我们并肩同行,谁都没开口说一句话,四周安静,能听到彼此的心跳。撩人的夜色,让气氛有些许暧昧。

“喵…”一声打破尴尬,一只黑猫躺在路灯下,我看着赵宥弋小跑过去,从书包里拿出香肠喂小猫。我站在他身后,深深地看着他的背影,如此梦幻。

周末,我拿着笔记去找赵宥弋。想着那天快放学,我跟他说:“赵宥弋,放假我去你家找你。”赵宥弋一脸错愕,“啊?”

“给你补课。”我一本正经回答。

“哦”赵宥弋笑着说。但我捕捉到他眼睛里那抹稍纵即逝的暗淡。随后,他写了地址给我。

回过神后,我已经到了他家门口。我按了门铃。过了一会儿,门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个女人,虽然脸色苍白,但她五官很美。

“阿姨好,我叫林晚,我是赵宥弋的同学,我给他送笔记。”我礼貌地问候并说明来意。

“是小弋的同学啊,快请进。”她露出一丝微笑,更加的美。

“咳咳…”她捂住嘴。

“阿姨,你没事吧。”我拍了拍她的背。不一会,“妈。”我看到赵宥弋急忙地从房间跑出来“快把药吃了。”我看着眼前的赵宥弋,才觉得真实。平时的他,太过冷淡了,对什么都不上心,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

“妈,我扶你进去。”赵宥弋语气温柔。

这时,我环顾四周,屋子不大,但是干净明亮。有一只黑猫出现,我认出它了,是那天我和赵宥弋看到的流浪猫。“原来他把它带回来了。”我心想。

“你给它起名字了吗?”我蹲着抚摸着它,赵宥弋走了出来。

“呃,叫暮暮。”赵宥弋说。

“哦,暮暮。”我若有所思摸着它的头。

“我们开始复习吧。”我望着赵宥弋。“嗯,我们去阳台那边。”赵宥弋朝阳台走去。一走到阳台,太阳暖暖地照在身上,给人舒服的感觉。

“好,我们先复习数学吧。”我拿出笔记和课本。

“嗯”赵宥弋坐在我身旁,他的头轻轻侧向我,我们从没有离得如此近过,我都闻到他衣服上洗衣粉的味道。我的脸微微泛红。

“怎么了?”看到我不说话,赵宥弋看着我。

“没事没事。”我不敢看他,我想他应该看到我脸红了吧。

一晃,太阳都快落山了,我也该走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我收拾东西。“明天还来吗?”赵宥弋逆光而站,夕阳的余晖照在他脸上,给他上了一层滤镜,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还来。”说完,我走出门,“明天见。”我笑了笑,顺便关了门。

门里,“暮暮啊,你是不是和我一样开心,因为她的到来。”赵宥弋摸着那只黑猫。

门外,我还站在那里。听到这句话,我的心像被猫挠了一下,不知滋味。之后的几个周末,我都去找赵宥弋,他很聪明,我讲的,他都能一点就通。转眼,期末考开始了。几天后,成绩出来了,赵宥弋出乎意料进了年级前三。

早晨的第一缕阳光从窗户照到我身上,我睁开眼。望着空无一人的房子,我心里有些失落。爸爸和她带宋桀去旅游,说总得有个人看家,就不方便让我去。在这家,我本就是个多余的人。我告诉自己:再过两年,我就不用寄人篱下。这感觉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自己是外人,让我喘不过气。

早饭随便打发了,我坐在门前发呆,不知不觉想到赵宥弋,自从期末后就没再看到他了,“有些想念复习的日子”我愣了,我被心里的想法吓了一跳,我怎么了。日子平淡无奇地过着,转眼到了下学期。正式上课的那天,赵宥弋没来,我不以为意,可连着一星期他都没出现,望着他桌子上那层薄薄的灰。

“听我爸说赵宥弋好像退学了。”

“真的?”“我爸可是年级主任,这话还能有假。”对话是从我身后传来,顿时,我大脑一片空白,“发生什么事?”一整天,我都心不在焉。

走在回家路上,我竞看到肖子渊。他站在马路边,像是在等人。

“林晚。”我站住了,“我有话对你说。”我朝他点了点头。他开始说着我从未想过的真相。

“其实,赵宥弋是我的弟弟。这么多年我们并没有见过几次,可那天晚上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哭,他跪在我爸面前,说着‘爸,我错了,我求你救救我妈’当时下着很大的雪。他跪在雪地里几个小时后,我爸答应了,可却晚了。那天之后,他来找过我,他说他要离开这里,让我把这封信交给你,还有这只猫。”我接过那封信,“那我走了。”说完,肖子渊转身离开了。我小心翼翼打开这封信。读完,我已泪流满面。

一滴眼泪落在那句“我喜欢你”上。我摸着暮暮的毛,“我会好好把我们的猫养大”我在心里承诺。之后几天,肖子渊和程筱芒双双出国了。我的世界变得平静无澜。

之后的两年,我没有赵宥弋一点消息。我专注学习,假装忙碌,忍着不去想他。毕业在即,短短三年时间,却教会我成长,那些曾经有过的伤痛和眼泪,那些遇到的人经历的事,早已在心里被原谅。每个人都是有故事的,他们愿意与时间妥协,渴望着未来美好。在夏大读大一时,我把我和赵宥弋的事写成小说发在网上,再次回想曾经的时光,只觉恍如昨日。我希望有天他看到了,会知道我在等他。

三年之后,我在夏大读大四。暑假实习,我去参加一家上市公司的面试。出了电梯,我竞看到赵宥弋向我走来,笑容温柔。我想过无数我们再见的情景,从没想过我们是以这种方式,我知道我们一定会再见面,在未来的某个时刻。

“晚晚”赵宥弋温柔地叫着我的名字。

“赵宥弋”我念着他的名字,嘴角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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