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上的黎明令人迷醉,这个小男孩的眼神里充满了令人向往的单纯,他显然被眼前这样的景象惊呆了:厚厚的云层完整地铺在飞机的下面,从这个小窗口望出去,远方正好有一缕曙光穿过云层,万丈光芒就投射在轻柔的云层上面,这是从未见过的场面,哪怕在梦里面。
小男孩看了一眼旁边睡着的爸爸,钻出绑在自己腿上的宽松的安全带,再瞟一眼爸爸仍然没有一点反应,便脱掉鞋子,双膝跪在椅子上,透着窗望着远处。
“壹壹,你干什么?”要不是飞机颠簸了一下,他还真的完全睡着了,陈京安下意识地赶紧看看身边的小家伙,他昨晚一上飞机就睡觉,现在早早地起来,正倾斜着身子,望着窗外,鼻子贴在玻璃上。
“爸爸,快看,太阳出来了,在云上面!”他兴奋地喊着。陈京安望了望窗外,也被这云上日出给吸引了,这是他在飞机上见到过的最壮观的一次日出,看到爸爸睡醒了,这个小男孩又开始表现出他天生话痨的性格了,“爸爸,我是一点一点看着天亮起来的,一开始只是一片白色,慢慢地就有光出来了,然后白色的云就变成红的了,而且越来越红,太阳就出来了。太阳是从云下面出来的,我一直以为太阳是从地上出来的……”壹壹是个热情的孩子,他想给错过这一切的爸爸详细地描述出自己看到的美丽景色,而此刻,陈京安只是望着窗外,一开始还对孩子点头回应,慢慢地就完全走神了,只是手还下意识地摸着孩子的头发。
在一天前,母亲借用邻居的电话给他打了一个国际长途,当他看到号码是来自老家的区号时,还是在心里挣扎了一下,最后才决定接听。
“安啊,妈是背着你老爹给你打电话的,你要不要回来一趟,你爷爷去世了,这个月农历十六要入土了。”
母亲深知这个仙逝的老人对陈京安的意义所在,于是就私底下打了这个电话给他,另外她还是有点“自私”的想法,“你回来吧,把壹壹也带回来给我看看,让他也见见爷爷奶奶,怎么说都是至亲的亲人,带回来吧。”
陈京安对这样的消息有些意料之外,缓过神之后冷冷地问,“还有几天到十六?”因为他现在的生活节奏已经没有农历的概念了。
“不算今天的话,还有5天就到了,你来得及回来吗?”母亲说。
“我尽量安排一下吧,你先不要跟他们说我知道这个事。”
“不会的,我不会说的!”陈母已经有点抑制不住地喜形于面,还不忘记再补充一句,“记得带上壹壹一起回来。”
“好,你自己保重身体。”陈京安先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