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觉得人生像一趟没有固定时刻表的列车,窗外的风景换了一帧又一帧,车厢里的人来了又走。我们总习惯盯着前方闪烁的信号灯,盘算着下一站要追赶的风景,却常常忽略了身边那个悄悄把靠窗座位让给你、在你打盹时轻轻盖上外套的人。
有人为了赴一场远方的邀约,把行李箱塞得满满当当,却忘了回头看看门口站着的人,手里还攥着刚热好的牛奶;有人在社交软件上和陌生人畅聊到深夜,分享着细碎的心事,却对身边人那句“今天累不累”敷衍地嗯一声。那些费心陪我们走一程的人,从不会把“我在陪你”挂在嘴边——他们是母亲清晨悄悄放在书包里的水果,是朋友在你失意时没说安慰却陪你沉默的夜晚,是伴侣在你忙碌时默默收拾好的桌面。这些陪伴像空气一样自然,自然到我们总以为它会一直都在,直到某天回头,才发现那个常坐的位置空了,才惊觉有些温暖已经悄悄溜走。
我们也总在追逐些“等不到的”——或许是遥不可及的人,或许是不属于自己的生活。那些悬在半空的期待,像握不住的星光,让我们心甘情愿踮着脚奔跑。可奔跑久了会累,抬头望久了会酸,这时才会想起,原来最踏实的支撑,一直都在掌心。就像你总羡慕别人的花园里有玫瑰,却忘了自己窗前的茉莉,每天都在悄悄开着,散发着只有你能闻到的香。
其实“擦亮眼睛”从不是要我们去挑剔谁的好,而是要学会把注意力从“未得到”移向“已拥有”。不用等到失去后才追悔,也不用等到离别后才怀念。下次再想抬头追逐远方时,先低头看看身边人的眼睛;下次再为“得不到”烦恼时,先想想今天有没有好好说一句“谢谢”。
人生这趟车,没有回头票。那些愿意费心陪你一程的人,不是理所当然的过客;那些藏在日常里的陪伴,不是不值一提的小事。珍惜当下攥在手里的暖,才不算辜负这一路的风风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