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边菜场里有家卖锅巴的,不能看,看到就想吃,脆香脆香的,每粒渣都是脆的,吃在嘴里,才知道香不仅是鼻子闻出来的,牙齿也能嚼出来,那米的脆香一如儿时最爱的味道。
大铁锅做的米饭,树枝或稻草或麦瓤(麦桔)烧的火,饭熟后,受会儿气,掀开锅,热腾腾地将白米饭拨到一边,底下便是一圈锅巴。吃过饭后,将剩米饭刮尽,被米饭占据的地方的锅巴软而白,越往中间越黄脆。锅底稍添把火,文文地炕脆了,便离了锅,然后拿锅铲锵,手艺好的,可以锵出一个圆盔,讲究一点的,还会四圈滴点油(十之八九都是不讲究的)。
圆盔在锅里转啊转啊转几圈便转出了香味,那是我们最爱的零食。下傍晚时,满村跑着野饿了,回家找锅巴吃,锅巴早就放蔑箩里凉脆了,辦一块哗哗撒,拿一块整的在手里,转身又跑了出去。
小伙伴们都拿了吃的出来了,有的是圆轱辘饼,有的煎饼卷寡辣椒,有的是鞋底卷子,有的是饭蛋子,当然还有锅巴。一人手里抱一大块,大口地咬,愉快地嚼,无论什么都吃得倍儿香,有时还会我咬你的一口,你咬我的一口,快乐而心满意足。
这家卖的锅巴不知是怎么做的,如果戴头上就是一瓜皮小帽,六块一顶,脆香脆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