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时候,家中作为男孩子的哥哥偏偏生得文静秀气,学习又好,很是讨亲戚们的喜欢。我呢打小就很野,长着一脑袋的小黄头发,说不得,碰不得的,用现在的话来形容就是很生猛。
看见这张图了吗?记得我照着练了好久,基本功就是先踹墙,后来自己也觉得踹个差不多了,就一直想找个人演练演练。
正赶上小舅舅那天又看不惯我每天作得花样翻新的,并且专爱习惯性训我,那些词又都是现成的:“啊?你看看谁像你,整天舞刀弄棒的,哪里像个小丫头的样子!你咋就不知道跟你哥哥学学?你爸你妈就知道惯着你,怎么这么偏心……”
最可气的是,一边说还一边带出一副“简直不可救药”的表情转身走了,我这个生气啊,于是暗自提气,助跑,好!堪堪赶在小舅舅的背后,横空飞起——完美!可是踹哪里呢?小舅舅的后脑勺子上也没长眼睛,自然也不知道躲,身后的我就这么横踹过来了,虽然他肩宽背厚,可是好像踹哪儿也不太合适啊。
人家飞踹讲究个干净利落,哪容得我这样优柔寡断,犹豫不决,然后正在前面好好走着的小舅舅,就听见身后噗通的一声响,回头一看,原来是我——我已经很成功地把自己撂倒在地上了,旁边的人无不先惊后笑,纷纷违心地称赞我武功高强。
上高中时,我们的教室有幸在一楼,窗外是一片面积很大的丁香花树从,每每到了花开的季节,晚自习时夜风就会时常把花香从敞开的窗子里吹进来。
可是某天画风突变,班里的男生和校外的小混混们打架,人家来寻仇,十多个人从敞开着的窗子跳进来。
班里的男生们也毫不示弱,纷纷抄起家伙应战,无非就是水桶、拖把,还有椅子腿。前排的女生们大都哭叫着从课桌上往后爬。
可是不久,混战着的双方却都不约而同地停了手——不约而同地望向一个已然是长发飘飘的女生,正不分敌我,错着脚,攥着拳头,眼里闪着狂热的光,嘴里喊着打呀打呀打呀,没错,那个女生就是我。
我时常幻想着自己武功高强,能够利落地飞起,然后一脚踹掉敌人的脑袋,可是,第一我胆子很小,虚张声势而已。第二,还没碰上那么值得我恨的人。第三,天大地大,不伤害到别人为最大——哪怕仅仅是无意的。
仔细思考并认清事实以后,我就一直淑女起来,并且一直淑女到现在,只是哪里若有打架的场面,我还是忍不住驻足观望。
最让人无语的是一次围观两个大男人打架,用词简单、粗暴、匮乏且无限循环,无非是一方问候另一方的母亲,并强烈表达了愿意与之进一步亲近的打算:×你妈!×你卖妈!另一个更狠,指天戟地,疯狂邀约:你去!你去!你去!旁观了约半个多小时,终于忍无可忍,愤而离场——差评!这大概就是理想和现实的差距——我原想看一场精彩纷呈的年度大戏,可呈现在面前的却是口水撕逼。
(无戒365极限挑战日更营第六十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