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恶魔,正是无限膨胀的民意 , 是坚信自己是善人,对落入阴沟的肮脏野狗进行群殴的善良市民。 ———《legal high》
民主纪元13年。
民主即正义。
看了看头上的几个大字,我还是犹豫了一会儿。
我站在新政府办公室门口,透过窗户看了一眼镇长,敲了敲门。
“镇长”
“哎,阿力啊。”
“关于那件事,您要不要再考虑考虑?”我尽量显得自然一点。
“嘿,你这浑小子,我们政府刚建立,我们1200人超过600人才通过啊,你要相信大家的觉悟。民主可是个好东西,万一通过了,你们村就会改成一个大公园。你家那块地方刚好是喷泉,喷泉啊,你见过吗!”镇长绘声绘色地给我描述着。
可这些我都听不进去。“那,万一通过了,我们住哪里?我们的房子?”
镇长的脸拉了下来,“回去吧,阿力。”
我走出办公室,看了看表已经12点了,再向前看,他们靠在门前。“哎,出来了。”“怎么样?阿力。”大大小小的声音传了过来,但我不想回答。我走向他们,他们见我不说话,声音也越来越小,最后竟默契地静了下来。天黑了,和他们的脸一样黑。门口仅存的灯光也显得毫无生机。
公投大会如期而至,600人以上通过,我们村有80人,我心里琢磨着。结果出来后,有90人反对。
多出的10个人竟让我有丝感激。
但我没有想到拆迁工程会这么快,“阿力,快快快,上车。”镇长看见我,摆了摆手。“东西都帮你们收拾了了,你们先委屈一下,桃园最近正开着花,空气也好,桃子随便吃,但别把桃树弄坏啊……”镇长一边给我说着一边给旁边的工程师比划着。
本以为大家会习惯桃园的生活,可生活的拮据加上本有的怨恨是原本不多的几十人闹起了别扭,竟然想以民主投票的方式决定是否反对新政府。
荒谬。一群被制度所抛弃的人们声称要反对制度的同时却用制度本身去决定是否通过。被框套,被同化,被寄以希冀,接着被抛弃,被蚕食,乃至与世隔绝于虚无的象牙塔外。仍去信仰将我们连根拔起的东西。
更荒谬的是说着大话的我同大部分人一样投的反对票,寡不敌众,不过是历史车轮下的蝼蚁卑微且无力的反抗,不,自欺欺人的喘息。
整个桃园上空仿佛蒙上了一层阴影,有些人甚至提出,与其沉溺于无边而磨人的争执中,不如以实际行动解决大家的烦恼,以公投的方式决定全体村民日后生命的走向,要么忘掉这个问题行尸走肉般活下去,要么集体死亡。被乌托邦抛弃的人们选择要不欺骗要不逃避。
不愿欺骗自己的人选择解脱,不愿逃避的人选择苟活。
是时候做个决定了。
给予自杀以抵抗民主,
给予民主以寄以死亡,
给予死亡以告知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