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硕第三次告别了校园，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了。他管家里要了点儿生活费就去了位于帝都郊区隶属于某国企的化工研究所报到。这家国企的人事根据赵硕的专业和学历把赵硕安排到了这家研究所从事研发工作，赵硕喜出望外，因为他早就知道这家研究所历史悠久而且待遇颇好，地处郊区，环境可以跟大学媲美，周边消费不高，生活压力不大。

赵硕由于是博士，所以有别于本科和硕士的新员工，分到了一间面积很大的单身公寓，坐在自己的床上，赵硕心里颇是得意，感觉经历了这么多挫折之后自己又找回了当年考学年第一的时候那种天之骄子的感觉。

在研究所无所事事几天之后，赵硕跟着几十号人——新同事，坐上了前去培训地点的大巴车。

培训为期5天，是在一家五星酒店举办的。培训主要就是给这些新人讲讲这家企业的优良传统什么的，实质性的事儿是没有的。

培训的新职工住的都是标间，俩人一屋。赵硕跟一个名叫朱南的年轻小伙子一屋，朱南是当年毕业于化工研究所的硕士，毕业以后就直接留下工作了，小伙子人长得帅也很热心，对赵硕是知无不言。

培训的主要内容就是白天上课。赵硕发现他们这届新职工有好多长相特别漂亮的女生，跟他印象中大学里的那些理工女生有着非常明显的差别，主要是气质层面的。赵硕盯着一个看起来只有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儿看了半天，有些愣神儿了，突然感觉有人戳他胳膊，他回神一看是旁边的朱南。朱南一脸坏笑地问赵硕，“硕哥，看哪个美女呢？这么卖力。”

赵硕一脸通红，“就那个……我说，进研究所的还有这么小的啊？她有20？”

朱南笑了笑，“那个啊，她叫赵旭娜，本科生。”

赵硕一脸诧异，“你认识她？”

朱南一点儿也不谦虚，“她俩月之前就来咱们院里实习了，在人事处，我总跟她打交道，一来二去就熟了，她今年22，北京当地人，加上她，祖孙三代都在咱们院工作，现在还单身，硕哥，她这条件你不考虑考虑？”

赵硕装出一脸不屑的表情，“啊，关系户啊？”

这回轮到朱南诧异了，“硕哥，你这说的什么话呢，难道你不是有关系才进咱们院的？”

朱南这话把赵硕问懵了，“我当然不是啊？朱南你有关系？”

朱南含含糊糊的，“也没啥关系，我舅舅在集团工作……要不研究生一般不留的，硕哥你真没关系啊？”

赵硕更加摸不着头脑了，“真没啥关系，我是托我一个老师找的这个工作，这个算关系吗？来咱们院的都得有关系才行啊？”

朱南挠了挠头，“硕哥，说实话，来咱们院的基本都是有关系的，你想啊，这两年就业形势这么差，咱们院还给落北京户口，今年就招那么几个人，不是招北京当地的，外地户口没关系的咋进来啊，你看见那个人了吗？一脑袋黄毛，还扎一耳钉那个哥们儿，据我所知他爸爸是集团公司的一个老总，还有那个长得比赵旭娜还漂亮的那个，她舅舅是集团里面规划处的处长。这里面，没关系的也得自身条件硬啊，起码是北京当地人吧。像硕哥您这样的是真优秀，难得人才，哈哈。”

赵硕顺着朱南的话看了一眼他刚才提到的俩人。

赵硕突然脸红透了，想起在王老师家下跪的那一幕了，吭吭哧哧地说道，“啥难得人才啊……咱们这儿真这么难进啊？”

朱南一脸骄傲，“那可不，你去打听打听，有谁不是关系户？有几个是没关系的？”

赵硕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整个培训期间，赵硕脑子里都是“有谁不是关系户”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