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静月园

2022年6月5日星期日 雨

这话讲起来，已经是有些年头了。那是在上一个世纪的八十年代初的时候，大概是八一年？也可能是八二和八三年吧。那个时候我刚刚回城，生活也很拮据，清苦，就在那个老街的路边支了个伞布木板棚子，佝偻在里面卖一些零碎八五的小商品，赚点零花钱，接济一家人的生计。

那棚子高处也就一米七八，后来升了一升，也是伸手能把棚盖顶起来一包。里面堆放了一些准备出卖的杂货，大多都是一些应季的杂货商品。象什么土杂，日杂，也可能是些蔬菜什么的。那么作买卖，它不赚多少钱，就赚了些货底子，堆在道边上，也拿不走，就临时搭一个伞棚，遮遮风雨，也好连轴转日子贩卖点钱，果腹度日也。

说那一个白天，我在货摊上这一堆隐匿在伞棚里的杂货摊上卖货

坐在哪里，傻望着过往的人群，也有好些人驻足观看，他们也不买东西，一脸的无聊的怪怪表情。

这时候，有一个老头走了过来，挤过人群，来到我的坐前，他也不说话，自己踅摸一个空包装箱子，坐了上去，又伸手拽过来一个包装箱子，把他手里拎的小包放到上边。

老头问我说：“咋滴啦？这么傻坐着，这么多人来往经过，也不吆喝吆喝卖点钱”

我瞅了他一眼，看出来来了，他是一个经常光顾的老熟人，我下意识的用右手挠了挠头发，筋鼻子噘嘴的惆稠个脸的样子，也没说出个什么话来。

老头坐下来，先把小包打开，里面有四个小馒头，是那种刀砍方法制出的小馒头，馒头上还留有刀剁过的足迹，我的脑中闪过馒头挨刀砍的过程，心里激灵一下子，似呼感觉一丝痛苦。

那老头又打开用柏树宽大叶子包的一堆黑糊糊的腌萝卜条，那萝卜条已经被热烈的气候酝酿发酵的浓浓异臭味道，这菜竟然吸引来几只蝇子嗡嗡的飞来，绕来绕去的真是令人十分烦心。

老头伸手从后脖领处拽出一个苍蝇掸子，伸向馒头咸菜的占有空域挥来挥去，挥来挥去，摇去摇来，摇去摇来。

那苍蝇掸子也没有几根丝缕了，是那种白色的马尾丝做的，已经只剩下稀疏几根马尾丝了，摇动的苍蝇掸子象一缕缕束聚的白色光，在老头的挥动中魂灵样的在空中飘动着。

老头又立起身来，猫着腰，从棚子里端出来一个竹篦子编的暖壶，还有一个破旧的炸了磁皮的白色搪瓷水杯。

他坐下来，用衣襟擦了一擦瓷缸子，拿起来竹篦子暖壶，把搪瓷杯倒上水，自己喝了几口，他又吧唧吧唧嘴，说道“这水不热了”他自己拿起一个馒头，用长指甲盖剜起来一张馒头皮，在搪瓷水缸子里浸了一下，就投到嘴里。懦弱的老嘴，憋愜的咀嚼着馒头皮。

我心里想说：“这老头，把这里当成他自己的家了”

老头从怀里掏出几张角币并说到：“小伙子咡，吖给我来点七加二儿”

我接过埋拉巴汰的几张角币钱，站起身，弯腰进到那棚屋里，给他找了盛酒的碗，来到酒坛子边上，把酒坛子口上包着棉垫子皮的木盖挪开一个缝隙，没好心情的怼下去，用酒抽子给他打了散白酒，倒进那碗中，酒碗里翻动着密集的酒花。我出来把酒碗递给老头。

老头咂了一口，吧唧吧唧嘴，说到：“嗯～今个儿酒劲还行！”

我回他的言语说到：“难道昨个儿酒劲不行了吗？”

老头笑了，接茬说：“哈哈，小伙会说话啊！我的天啊！”他拿起一个馒头，递给我，说到：“我知道你不想吃我的东西，你啊，就尝尝呗！”说话间他用双手把刀砍馒头掰开，把其中一半递给我。

我看到他掰开馒头的过程，脑子里又闪过那刀砍馒头的切落过程，心理一揪一揪的，说不出来的那种痛楚的感觉。我顺口一说：“我不吃，一会家里就送晚饭过来了，你自己吃吧”

但是看着老头举着馒头的手，我不由自主的伸右手把馒头接了过来，习惯就好了，馒头送到嘴边，习惯就好了，咬了一口，干巴巴的粗粒全面粉，呛面馒头啊！噎我啊！我！我！噎着了。

老头把白瓷缸子水递给我，我喝了一点，立刻感觉有缓解。

我看到老头看着我，他在看我。他的脸上还有莫名的笑容。

我自动的伸手摸过去，摸到了几丝咸菜丝，我现在已经不再感到那咸菜丝是臭味浓浓的东西了，感觉很鲜鲜咸的刺激感。是的，这些不是我经常接触到的味道吗？我们都习惯了，所以臭就不臭了，是一种习惯的味道。习惯了，就没有分辨的能力了。

老头拿眼注视着我，他把他手里的酒碗推给到我的面前，他说道：“小伙子，来一口，别害怕，不就是七加二等于酒吗？”

我就接过来酒碗，押了一口。感觉噎住的馒头已经都捋顺好了，气也顺了。我回身钻进棚子里，拿出来一钵子黄瓜，和酱一起放到箱盖上，现在是一个热的长天气，天还亮着呢，路灯就急迫的开始放光明了。这时街上的行人已经稀少了。

家里人给我送来了晚饭，窝头和疙达白炖新土豆半子，好象有几片五花肉，也好像没有。

我和拿老头一起喝酒，闲扯海唠。

老头忽然说：“我给你讲故事，讲一个白龙漄藏宝的故事，我就是一讲，你就是一个听，消磨时间吧！”

闲扯六拉扯闲篇，

酒后撒出疯癫仙。

白云漄上龙洞深，

藏宝无数谁人嫌。

老头说出来白云漄的一个大秘密

静月园

2022 06 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