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我直颜
………透过昏暗的光线,我看见……
我、娘、外公一起坐在家中看黑白电视,看得正入神中,妈妈突然喊了一句“啊!”
我瞬间向她看去,“怎么呢?”
她下意识的往痛处看去,“蛇、蛇、蛇”,又连忙起身走开。
我也意识到,不好,这是一条毒蛇,(黑白相间,头呈椭圆)赶快要将毒素挤出去。我二话不说,就托着妈妈,走向倒水的地方,用漂一勺一勺地边挤边淋在上面,接连不断洗了几十分钟。
外公已拿棒子,将蛇打死了,嘴里还是说着:“真该死,你这死蛇,跑到屋里来。”
同时,我也叫外公,打120,自己还在不停的为娘洗着被蛇咬伤的脚。
我家住在村里,三面环山,青山绿水,家后面有一条小河,也有很多草树,河边是用稍大一些的碎石砌筑好的,因为贫穷,买不起水泥,所以有很多空隙,易藏各种各样的鼠、蜈蚣、千足虫、蛇等等毒物。屋子是瓦房,是老一辈人用烧砖和土砖建好的,家里地面没有铺水泥,犄角旮旯打着都是老鼠洞,堵了过几天有给你打通了,索性也没堵了。
忽然感觉,周围的时间凝滞了,过得好慢好慢,我在用力的把血、毒的挤出来,娘咬牙的忍着痛,血流出来是,暗黑色几近黑色,咬伤处已经黑紫的一大圈,娘的脸色也比之前暗淡了许多,不知道是被吓得还是毒素已经在起作用了。
“不能等了!”我告诉娘,“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
娘问:“那、那个救护车呢?”
“嗯?”我现在打再打一个电话过去,跟他们说清楚我们先去了,然后在路上汇合,电话联系。
我家距离县里面的医院,没多远,快的话,也就二十分钟,慢的话,三十分钟足矣,但这是在夜晚,天空正下着蒙蒙细雨,进村的路是坑坑洼洼弯弯绕绕颠簸崎岖的,但现在如论如何都不能再等了,我骑车去,可能我都先到医院,也可能我与救护车刚好错开。
一起穿好雨衣,起上了摩托车,并嘱咐外公在家好好等着我们。外公满面愁容的看着我们:“拿好钱,路上注意安全,有事打电话。”
这时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并朝他说到,“谢谢外公,我会的。”并开着车走了。邻居也好奇出门瞧了瞧,发生了什么事。我哪还有时间理他们啊。
我心急如焚,春暮夏初的雨、天气,还真冷人,但这冷,再冷也比不过我想救娘的心啊!我没了娘,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娘紧紧地抱住我,就像我小时候,不想离开她一样抱住她。我知道,这时的我们都在哭,默默的流泪,万种思绪涌上心头,难以诉说。
开上了大马路,骑了没多远,就远远的看见亮起救护车的闪光灯和急救声,我慢慢停车在路边,并打着电话。
此时,救护车已停在了我的面前,医生护士都下来查看情况,并且小心翼翼地扶我娘上了车,心里悬上的石头,也放下了一点点。
我把车停在陌生人家的门前,便跟上了救护车,幸亏我们运气好。上车后,仔细观察,这时娘的意识有点昏昏欲睡了,医生安慰着我们,“别急,等到医院就好了!”
我紧紧握住娘的手,朝着她,:“娘,你坚持住,马上到医院了,到医院你就有治了。”
救护车刷刷刷的穿过寥寥几人的街道,我稍稍放下的心,又悬上来了,我很怕很怕不可预知或是我想像的事到来,我是万万接受不了的。
到医院了,急匆匆的挂号,看医生,我发现,为什么晚上,还有那么人看病吊水啊!我急切询问医生,“我妈还有救吗?”
他犹豫了一下,手里不停的敲着键盘,深深叹了一口气,:“我也不清楚,先吊水吧,治着去。”
我尽量让自己理智,我真想下跪求求医生,救救我娘啊救救我娘啊,她是好人是好人啊。我看见那么多病人还在看病,我知道求如果有用的话,那医生就是神仙了。
“你先去按这药单拿药,尽快让你娘用上去,要快!”
陌生的环境,夹杂着一丝丝哭声和哀叹声,冷冷的床单,她静静地躺在穿上,好像什么也不怕的样子。拿了药,我很快就回到床边陪她,我知道,她不想让我为她担心伤心。
我们俩,没有说什么话,因为想说的话太多了,不知道从何说起,又或者说多了,哭的更厉害。
过了些许时间,医生来查房了,看了看娘情况,摇了摇头,表示不容乐观。又叫我,出去来,说“你娘,可能救不到了,不是我们不救,而是这蛇,太毒了,我们这没有抗毒血清。”
“为什么没得?你们这是医院啊?那、那医生,哪里有哪里有啊?”
“xxx有,但最晚也要明天才能到,但你娘今天晚上就可能撑不过去,所以…………”
“所以什么?”
“你看是回去料理后事,还是在这里继续医治?”
“如果是你娘,你会放弃吗?”医生沉默,我也没有回答他,我们都懂,他走了,留我一人独自安静,我心久久不甘。
“江儿,江儿……,”娘在呼喊我,我把泪抹干净,毫无波澜的走了进去,“娘,我在,我在的,你放心我不会离开你的。”
娘哭了,用粗糙的大手摸着我的脸,我是那样觉得温暖、美好,我可能再也不能感受到她抚摸我的感觉了!
我刚才都听到了你们交谈,你不要瞒娘啊,我是不是会……
我这时大声的哭出来了,嘴里哽咽的说,不会,不会的,你绝不会有事的。我努力地挣扎着,拳头欲快握断,牙欲将咬碎,真想快些救过娘来。
不知不觉我已醒来,眼角是湿润的泪,忽然觉世,真真实实,如果娘没了,我感觉真的天都塌下来了一样,生无可恋无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