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儿时已经是吃得饱饭的,没有闹饥荒的经历,只是馋了些。
家乡是产小麦和水稻的,所以主食就是米面。丰收的小麦一部分交公粮一部分卖钱,总会留下足够的小麦和水稻都分别屯起来,自家食用。那会也是有成品米粉在粮油门市部里销售的,在意识里门市部里的东西都是城里人的专属,我们乡下人守着穴子(屯粮食的器具)最为踏实,毕竟在每次的大饥荒中死的多为农村人。
从小麦到面粉,还是有很多程序要做的。因为小麦在入穴子前都被拌过杀虫剂,我家一般拌的是敌敌畏,防止粮食生虫,但是无法阻止老鼠的侵扰。开春之后老妈都会舀处几袋子小麦准备磨面粉。其中最累的就是我了。
用竹筐㧟半筐麦子到水塘边淘麦子,为的是淘去麦子中的泥土,稀释敌敌畏的含量。再㧟回院子里,摊在帛席上晒。有的时候会吧帛席用凳子架空,这样就晾晒的更快了。我们孩子在院子里玩耍的空隙是要兼职赶小鸟的。
以为晾晒的效果不太好,一般需两天才能十分的干,天黑前又用透气的东西盖上,以免捂了会发芽,次日再打开晾晒。此时你要是在帛席边挑拣一下麦子中的小石子,必定会得到大人的表扬的。然而这不合我们孩子的喜好,还是在院子里打陀螺更有意思。
几袋子晾晒干的麦子在洗过澡之后就装袋抬上架子车,和老妈去几公里外的村子里磨面。老妈会在车上加一根绳子,她来主车,我如同纤夫一样在测前方助力。也不知道走了几条路,过了几个庄,总之在儿时的记忆里只有无限征途的概念。
已经不是什么水磨坊了,全是柴油机带动的。磨面的大人带着口罩,眉毛胡子和头发都是白色的,小时候的我还是有些害怕的,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怕他看我,我是没见过全是白毛的人的。
用柳编做的八斗是我们老家的土特产,在生活中也是常用的东西。磨坊里就有很多的八斗,我们主动把麦子分转到几个八斗里,等别人的面粉磨好了就可以磨我家的了。
轰隆隆的磨坊里聒噪不安,我都躲到门外看着里面,磨坊的每个角落都是粉尘,就连地面也看不出是泥巴的了。之间磨面的老板把我认为沉重无比的八斗很轻松地扛过肩头,倒在料斗里,机器的下面就流出棕色的白色的面粉和棕色的麸皮。我们会把麸皮再磨一次,这样就会多出一些面粉了。
把面粉和麸皮分开装袋,再拉回家,这样才能吃到面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