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雨的时候，雨刚刚十九岁。高中没有毕业就离开了农村的老家孤身一人闯荡于这个陌生的，喧闹的山城 ~通化。雨很漂亮，一张稚嫩的脸蛋上露出浅浅涉涉的笑容，一看就知道是刚刚踏入社会得雏儿！雨在饭店里当服务员。雨长得非常秀气，非常文雅，非常清纯，有点像影视明星范冰冰。尤其那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勾走了不少好色客人的心。点菜时不看菜谱，狼一双的眼睛发着绿光狠狠盯着雨鼓鼓的胸脯，仿佛任何菜肴也没有这对肉团子好吃。
我也不例外，虽然我其貌不扬，虽然我比雨大了十岁。但我有和雨接触的先天条件。因为我是这个饭店的厨师，雨是服务员。厨师与服务员结婚不是什么新鲜事，更何况，雨还那么单纯！
因为雨的姿色和她那挑逗性的眼神，饭店的生意与日俱增，很多客人都是奔着雨的姿色而来。老板自然是嘴巴咧到了耳根。我虽然多了许多忙累，也和雨成了饭店的宠儿。到了晚上吃工作餐的时候也总是找借口和雨谈工作为名，吃上一点小灶。有时我俩也会喝上两杯。
雨的家是一个离山城很远的边陲小镇。以种地为生。按雨的话说就是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当地农民贫穷并不富裕。雨说将来在城里一定要找个有钱的男人安家落户，再也不回那个一想就让她头疼的鬼地方。她说那里的天气十干九旱，所以人烟稀少。好在村子里有个几百年传下来的风俗，就是求雨。村东头有座神庙，每逢干旱季节，村里人便会杀鸡宰羊，背满了瓜果梨桃到神像前供奉。烧香拜佛。神仙显灵就会及时的下起瓢泼大雨。庄稼才会得以生长。我喝的醉眼朦胧，迷迷糊糊。对雨的话有些不信，便问道供的什么神仙？雨也喝的粉面桃腮，杏眼双红。不紧不慢说道供的是猪八戒。我哈哈大笑说净鸡巴瞎扯蛋，猪八戒好色成性，贪吃傻睡。管理妓院还行，哪里管的了龙王？雨杏眼一翻，摇摇晃晃指着我喝道，小老头，你他妈什么也不懂，猪八戒是天神，龙王也管的。我们那就是当年的高老庄，是猪八戒的娘家。不护着娘家人，我们这些姓高的庄户还不砸烂他的金身！
那一夜我们喝了很多，那一夜我们没有回家。雨醒来的时候痛哭流涕。狠狠地在我肩膀上咬了一口后又破涕为笑。我不知所措，只感觉肩膀很痛，那里留下了雨深深地齿痕。她抱着我的头，对着我的额头亲吻了一下说让我从今以后对她要好。说完妩媚一笑，楚楚动人。我点头答应。雨拢了一下头发，接着从身后不知在哪拿出一把锋利的剪子 ，正对着我，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说道，你以后若是慢待了我，小心我先齐根剪掉你的命根子，再剪破你的喉咙。我自来还迷迷糊糊，睡眼惺忪。听了这话就像兜头被泼了凉水，立刻警觉，睡意全消。这才发现雨的眼睛虽然很美但是充满了幽怨与狡诈。我突然有了莫名恐惧的感觉！
好色的客人中有个胖子，像水浒传里的杀猪匠郑屠一样，胸毛臂毛卷曲，一脸的络腮胡子。瞪着一双鳄鱼眼，凶神恶煞一般。让人看见就感到后怕。但他穿的体面，浑身上下，全是名牌。大金链子赶上手指头粗细，挂在脖子上，金光闪闪。开着一辆高级的小轿车，身前前呼后应的簇拥着五六个小弟供他驱使。出手也很大方。每次来都找雨作陪。不时地约雨出去逛街买衣服。我虽妒火中烧，但却不敢妄言。我清楚的知道我和那个胖子地位悬殊，雨每次回来也是拎着大包小包的高档服装。有时还会扔给我几包高档香烟。搂着我的脖子说不要为她担心，她只是和那个死胖子玩玩而已，逢场作戏，永远是我的人。我只有埋头苦笑，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根本分不出什么滋味。只是心里暗暗的发誓，一定要尽快挣到大钱，不然雨就会像燕子一样，哪里温暖，就会到哪里安巢。
很快机会来了，我有个发小 因为偷窃被判入狱，刑满释放出来找我聚聚。我们在一家小吃店里喝的眉飞色舞，一塌糊涂。最后他拿出一袋像冰糖一样的东西塞在我手里说道，只要把这袋子送到某宾馆某房间，给到某个人手里就会给我十万元。我瞬间清醒，心跳加速。我清楚的意识到，他让我送的不是冰糖是冰毒。贩卖冰毒是条不归路我知道。可是十万元让我打工得需要多少年呢？ 我正犹豫不决的时候，一旁的雨伸手夺过袋子。她自告奋勇，她说我不敢去她去。十万元的诱惑力太大了，何况我又怎么忍心让我心爱的女人独自去冒险呢？
很快我和雨到了那个宾馆，找到了房间把“冰糖”交给了满脸横肉的老板。原来他就是那个 天天打雨主意的死胖子。雨见到是他却显得很兴奋。胖子给雨点燃了一根香烟指着我说，你先到外地去躲一躲，虽然很顺利，但也不得不防。现在到处都是监控，谁知道你们漏没漏出马脚，被没被人盯上。一个礼拜若是太平无事，风平浪静。那十万元就一分不少的给你们。至于雨他还有别的事情需要雨来帮忙。我 虽不情愿，却是敢怒不敢言。雨扒在我耳边告诉我先回到她家那个小镇，她拿到了钱随后就回家找我。说完还像我霎了霎眼睛。我看到她和那个死胖子的亲密，心里一片茫然。
坐了两夜的火车终于辗转来到了雨 的家乡小镇。真如雨说的那样，泥墙破瓦，坑洼土路。成片的庄家，一望无际。牛羊成群，粪便满地。微风习习，铺入鼻中的乡土气息和粪便腐烂的味道，不觉得让人要呕吐起来。
雨的家是两间快要倒塌的泥坯房。非常简陋。父母是地地道道，朴朴实实的庄稼人。说话憨厚。布满老茧的双手和额头上的皱纹让人知道他们历尽了沧桑。
雨父母很热情，特地杀了一只还在下蛋的小母鸡，烫了一壶酒。边喝边唠叨着雨的任性。说雨去城里学坏了，一年了，也没给家里回个信。 还说我长得太老性了，是不是结过婚了？一直在欺骗雨？我苦笑着说不是，我告诉他们明天中午雨就会回来，还挣了许多钱。老两口对视一眼说道，挣多少钱不是那么重要，只是平平安安就好。雨岁数小，性子任性。唉～说着话压了一口酒，抬头说道，按理说这猪老爷该显灵了，这雨都求了两天了。怎么还不下雨，这庄稼不要旱死了吗？
求雨，这个当地流传多年的风俗我听雨说过。想必那猪老爷便是传说中的猪八戒了。出于好奇，第二天一早我就跟随他们来到村东头的小庙。风烛残年，日晒风吹。那小庙早已破烂不堪。只是那猪八戒倒是雕刻的栩栩如生。左手拿着钉耙，右手端着锑铂。咧着大嘴，硕大的一对奶子挂在锅一般大的肚子上。活脱脱一副贪吃酣睡的模样。小院打扫的很干净。供桌上摆满了供奉，酒肉瓜果，檀香纸灰，一应俱全。地下黑压压跪满了男女老少五六十人，虞城膜拜。我也跟着跪了下来。过了个把时辰，那天突地暗了下来。像是盖了一块黑布，四周发暗，狂风席卷，乌云密布。人群骚动，庄稼沙拉沙拉作响。一道明晃晃的闪电划破长空，接着一个炸雷耳边巨响。真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我暗自心惊，他妈的，难道这猪八戒还真的显灵了！
身后来了一辆小客车，陆续下了几个人。可惜，雨没有回来。我有些失落 还剩下最后一趟了。不知道雨会不会回来。可不要出什么事啊？我心里打了个哆嗦，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真的不敢去想。
风势越来越大，闪电雷鸣彼此起伏。只是一滴雨也没有落下。众人抬头仰望天空，嘴里蠕蠕而动，念念有词。好像一会天空就会立刻下起瓢泼大雨。
最后一趟小客车来了，没有停下。我看到了雨父母眼角的泪花。原来，他们心里更焦急，更失落。那种不祥的预感再次笼罩心头，我感觉额头出了一层虚汗。
来了一辆警车，戛然而止。从车上下来四个警察。目光像刀子一样在人群锋利的搜索。果然他们迅速的像我走了过来。一道闪电让我看到雨父母惊恐的脸。众人的目光像我聚集起来。
我明白了一切，歇斯里底的冲着天空怒吼，我操你妈的雨！
然而，雨还是没来！
王涛 2020 10 30写与乐高美酒店
小记 上学的时候，很爱好写作，可惜贪玩备懒了时光。二三十年没有动笔了。看到简书有投稿平台。一时兴起，又有了写作的欲望。文中病句连连，错字错句还是有的。承蒙有识之士，加以指点。不胜感激。谢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