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有人评价的那样,我算不上什么博识之士,所以也不懂害怕是通过什么样的机制作用于我们的。不过无论如何,害怕都是一种特别的感觉,就连医生们都说再没有别的什么感觉能像害怕那样干扰我们的判断力。确实如此,我曾亲眼见过一些人因害怕而发疯:即便是最为老成稳重之人,一旦陷入恐惧,脑海里也难免浮现出一些可怖的画面。我所说的可不是一般的普通人,普通人害怕时联想到的要么是死去的先人穿着寿衣从坟墓里爬出来,要么是狼人、鬼怪或妖魔。而我所说的是战士,他们本应该是最不受害怕影响的人。然而事实上,在惊惧慌乱之下,又有多少战士不曾把吃草的羊群错看成披甲的骑兵,把芦苇和毛竹错看成兵士与长枪,把友军误作了敌兵,把白十字误作了红十字呢?
波旁公爵洗劫罗马时,驻守圣彼得镇的一名旗手在听到警报响起之时吓得昏了头,手里擎着大旗便从城墙的缺口径直往外冲,直向敌军阵前奔去,心里还以为自己是在往城内跑。当他看到波旁公爵的队伍摆开阵势要来拦他,一开始竟还以为是守城的部队冲出来了,后来终于发现不对,赶紧掉头往回跑,又从之前出来的墙洞钻了进去,来来回回狂奔了三百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