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早就被历史教科书灌输了这样一个观念,即几千年封建专制下政治斗争异常残酷,但是当读到晋王朝统一三国不久后就爆发的皇族严重内斗的“八王之乱”时,我还是被深深的震撼到了。
故事起于晋王朝一任帝司马炎的去世,司马家族历经三代创业最终统一中国的晋帝国被交到一个智商明显低下的惠帝司马衷手中。谈到司马衷,有个很著名的故事,说是有大臣奏报说某地饥荒老百姓流离失所没有饭吃,司马衷反问一句道,“他们没有饭吃,为什么不吃肉呢?”,足可见此人智力的低下。智力低下但又拥有封建时代至高无上的皇权,自然而然成为野心家们利用的工具,于是权力的舞台上你方唱罢我登场,上台的权倾朝野 ,倒下的全都血流成河。
公元290年,司马炎去世,皇后杨芷顺势掌握政权,让其老爹杨骏接管政府,独揽大权。291年,此时身为皇后的贾南风因嫉恨皇太后杨芷当初在司马炎面前说自己坏话,又不让其干预政治,预谋夺权。刚好政府里面有两人受杨骏冷落,于是向皇后靠拢,秘密通知驻扎在外面的亲王进京政变。楚王司马玮欣然接受,请求进京,而杨骏刚好畏惧司马玮生猛,本就想调其回京任职,剥夺其驻外军权,于是答应。3月8日,政变爆发,贾南风直接诬称杨骏谋反,派司马玮等的兵士数百人杀向杨骏府邸,当场格杀,征召汝南王司马亮回京主管政府机要。数月后,司马亮等认为楚王司马玮刚愎横暴,打算剥夺军权,司马玮听到消息,接受幕僚建议向皇后贾南风靠拢,而贾南风刚好怨恨司马亮等掌握政府使自己不能随心所欲,突然得到一个亲王助手,大为高兴,密谋发动第二次政变。6月,直接写诏书诬称司马亮等谋反,让司马玮派兵直接逮捕,当场诛杀。“八王之乱”的第一王司马亮结束,当权4个月。
诛杀司马亮当天,幕僚建议司马玮利用当前形势诛杀皇后家族,保护皇家的力量,司马玮犹豫不决,而此时皇后贾南风那边也正在进行同样可怕的阴谋,有幕僚认为司马玮诛杀司马亮等当权大臣,威震天下,恐怕会威胁到皇家政权,于是皇后这边立马开始行动,向楚王部队宣称其假传圣旨诛杀国家大臣,兵士畏惧一哄而散,逮捕司马玮诛杀。“八王之乱”的第二王司马玮结束,同样当权4个月。
299年,皇后贾南风密谋罢黜太子,设计陷害,于是贬为平民。300年,更诬陷太子有杀害皇帝的阴谋,加大处罚力度,全国人民一片怨恨,于是两位曾在太子宫的武官密谋罢黜皇后,迎立太子复位,找到当时在京因依附于皇后而掌握军权的赵王司马伦,分析利害,司马伦答应准备配合,但谋士孙秀却分析道,虽然迎立太子会立下功劳,但因之前攀附皇后的原因,恐怕太子当权后容不下自己,不如等皇后害死太子后,再号召起事罢黜皇后,名正言顺,还可以牢牢掌握大权。于是在这样的谋略下,利用反间计散布太子欲复位的阴谋,并建议处死太子,贾南风果然照办。数天后,借害死太子为由,假传圣旨宣布罢黜皇后,直接派兵诛杀皇后家族党羽,囚禁皇后贾南风,掌握最高权力。301年,掌握政府大权的赵王司马伦罢黜现任皇帝司马衷,自己登基。三月,时驻许昌的齐王司马冏号召起兵,通知成都王司马颖、河间王司马颙、长沙王司马乂等,讨伐篡位称帝的司马伦。司马伦派出的政府军,在黄河阻截成都王司马颖的军队失败逃回,政府动摇,本来就不满司马伦及其亲信孙秀统治的政府官员开始密谋内部响应,四月,逮捕孙秀等赵王党羽诛杀,迎接司马衷复位,数天后下令赵王司马伦自杀。“八王之乱”的第三王司马伦结束,当权一年零一个月。
诛杀司马伦后,各位亲王率军进京,接受封赏。成都王司马颖在幕僚的建议下,为避免在政府权力上与齐王司马冏相争主动请求返回驻地邺城,并利用这一举动收买知识分子的人心。于是,齐王司马冏掌握权柄,随心所欲,专横独断,图谋长期控制中央政府。302年,在中央政府任职的原河间王司马颙的秘书长,因与司马冏的诸多亲信结怨,怕受到报复,逃出洛阳,投奔司马颙,并利用司马冏怨恨司马颙曾攀附赵王的嫌隙,诈称得到皇帝司马衷的密诏,让司马颙起兵讨伐司马冏。于是发布密诏宣称让在首都洛阳的长沙王司马乂罢黜司马冏,想借此让司马冏诛杀司马乂,再利用该罪状讨伐司马冏,拥戴成都王司马颖。果然,司马颙的军队还未抵达洛阳,司马冏就先发制人攻击司马乂,而司马乂早有准备,拉着皇帝司马衷一起反击,于是双方在洛阳城中爆发巷战,三天三夜,司马冏部队奔溃,于是被诛杀。“八王之乱”的第四王司马冏结束,当权一年零九个月。
诛杀司马冏后,长沙王司马乂身在中央遂掌握大权,但实际政府事务无论大小都报司马颖裁决。虽然如此,司马颖仗恃起兵诛杀司马冏的功劳,不可一世,仍嫌司马乂在中央碍手碍脚,打算排除。正好司马颙与司马乂有嫌隙,准备逮捕司马乂的亲信,阴谋暴露,一发不可收拾,司马乂诛杀司马颙在中央的党羽。于是司马颙号召起兵讨伐司马乂,成都王司马颖响应,率军同时进攻洛阳,双方处于僵持状态。304年初,此时也在中央的东海王司马越,认为洛阳不可能抵挡,爆发政变,与禁卫军将领突入大营逮捕司马乂,送到司马颙大营,诛杀。“八王之乱”的第五王司马乂结束,当权一年零一个月。
诛杀司马乂后,司马颙拥戴仍驻邺城的成都王司马颖当皇太帝,于是司马颖权势更盛,亲信弄权。数月后,也就是304年7月,此时任最高监察长的东海公司马越密谋反抗,让皇帝司马衷发布诏书征召兵马讨伐司马颖,并拉司马衷一起御驾亲征。不料,攻打邺城兵败,司马衷被司马颖活捉,司马越逃回封国。不久,司马颖密谋诛杀因当年讨伐司马伦时没有起兵协助的幽州州长王浚事情败露,王浚等联合司马越的老弟并州州长司马腾起兵讨伐司马颖,直接打到邺城,司马颖恐惧,逃奔已被司马颙控制的洛阳,根基尽失,305年在长安跟随司马颙抵抗司马越等勤王军失败,开始颠沛流离,306年被某郡政府抓住,送到时驻邺城的范阳王囚禁。同年,范阳王去世,其秘书长因担心司马颖会引起动乱而秘密诛杀。“八王之乱”的第六王司马颖结束,从304年诛杀司马乂起到邺城兵败,当权四个月。
最初讨伐司马颖时,长安的河间王司马颙派将军张方率军赴援,在得知皇帝司马衷被活捉后,改命张方驻守首都洛阳,所率兵士开始在洛阳烧杀抢掠,两月后民穷财尽,兵士急于回长安享受劫掠的成果,张方趁势强制皇帝司马衷西迁长安。于是司马颙在长安发号施令,安抚司马越,但次年也就是305年的7月,司马越号召各方勤王迎接天子回京。306年初,司马颙战斗不利,遂决心和解,然后在幕僚的建议下秘密击斩将军张方以示诚意,但司马越不理,继续进攻长安。司马颙不能抵挡,放弃长安逃跑,陕西各地的部属全部归附司马越。12月,司马越用皇帝诏书征召司马颙回京任宰相,司马颙接受,途径新安时被司马越的老弟司马模派兵直接诛杀。“八王之乱”的第七王结束,从304年强迫皇帝迁都长安,当权一年零十个月。
诛杀司马颙后,司马越当权控制中央政府,而因晋帝国严重内斗政治腐烂导致的恶果开始出现,于是仅仅数年间少数民族就分别建立了两个政权,其中以北方的汉赵帝国实力雄厚,不断南下攻城略地。310年,汉赵的军事压力导致洛阳孤立,城内饥饿横行,处境非常惨淡,而政府官员开始对司马越专权非常不满,司马越在本年10月主动请缨率军北上抵御,进驻河南项县。311年年初,此时的皇帝司马炽也怨恨司马越专权,密令青州州长苟晞讨伐司马越,被司马越发现,于是司马越派兵攻击苟晞,苟晞反击直接攻入洛阳,诛杀司马越的党羽,司马越得知后忧愤交加,病逝。“八王之乱”的最后一王结束,从306年攻破长安至今,当权四年零八个月。
这就是史称“八王之乱”的晋王朝皇族严重内斗,而据统计,期间死亡的包括这八王在内的司马家族亲王有六十多个,实在是太残酷,当然命运更残酷的是那个时期的普通老百姓,因为历史马上进入由此引发的五胡乱华十九国的纷争时代,以及演变成后来的南北朝对立,最终到公元589年才由隋朝统一中国。感悟太多,只能说封建专制制度实在是太可怕,作为现代人当砥砺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