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图书馆吃薄荷糖的意识流产物\(//∇//)\
他总是习惯在大衣口袋里装一盒草莓味的薄荷糖。一半儿是樱花一样的粉嫩的颜色,另一半则像奶白的雾气,药片儿似的大小。他喜欢草莓的甜和薄荷的味道,就像是嘴里嚼着一个暖色的初秋黎明。粉色和白色让他觉得快乐。纽扣似大小的透明天蓝色糖果则让他觉得疏离和苦涩,像是被香烟长年氤氲着的男式衬衫。
“更应该被当作女士的项链吊坠挂在她们天鹅般的优美的脖颈上,不是吗?或者是当作宝石胸针的一部分别在衣襟上。而不是被咬在嘴里,在舌尖慢慢化成一滩黏稠的液体”他想。
小指指甲盖大小的经典款蓝白夹心的薄荷糖则更像是药片,总让他想到医院的病号服和让人苦着脸的消毒水,神经质的让人抵触。“切尔西的白屋”,他脑子里没来由的蹦出来这样的一句话。虽然吉尔丁的这幅画是以清澈宁静而闻名于世,但丝毫不影响他将这大名鼎鼎的作品冠在那让人生厌的可恶糖果上。
他从收银台旁边的架子上挑了一盒他喜欢的草莓味儿薄荷压片糖果。用儿童蜡笔那么长的,小巧的绿色铁盒装着。
“可以防潮”,他想起了自己丢在垃圾桶里的无数的硬纸包着的糖果。夏天化在口袋里的一板巧克力,以及整个儿化在塑料包装纸里的圣诞节收到的坚果牛轧糖。受潮了的淀粉从糖果外壳剥落,像是被水泡皱了的纸张,或是公寓楼过道里剥落了的白色涂料。用手轻轻一碰,就碎成了小小的一堆白色粉末。软软的,像一个肥皂泡那么轻巧,又像是烧尽了的艾草的灰。
后来,他那带着甜味儿的绿皮小铁盒子就一直在他的大衣口袋里叮当作响。不像是两只银镯子在手腕上彼此间碰撞的声响,也不像是拉链上系着的铃铛的声响。就像是零碎的硬币和钥匙一起,落在他屋子门口的,搁在鞋柜上的瓷盘里,那样好听的声响。
不光只有香烟和可乐让人上瘾,快乐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