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晚上,大宝唱一首歌“陌生人来了不要开门”,下巴一抬,小媚眼一抛,来撩我。
她问我:“陌生人来了开不开门?”
“当然是不开啊。”
“开。”
“为什么?”
“陌生人怎么还不来?”她的语气里竟然充满期待。
连问我三次:“姨姨,陌生人怎么还不来呢?”
我反问她:“你很期待陌生人来吗?”
她点头,失落的语气说:“嗯。”
我感到很好笑。我猜她可能是想看看陌生人长什么样?或者到底谁是陌生人。我估计老师在学校没少渲染陌生人这个概念,但是没跟孩子讲透。导致孩子反而无比好奇。
昨晚我问她:“什么是陌生人?”
“陌生人就是坏人!陌生人很凶。”
“唔,陌生人是不认识的人。不认识的人是好人还是坏人?”
“不知道。”
“对,不认识的人我们不知道他是好人还是坏人,有的是好人,有的是坏人。那熟悉的认识的人就都是好人吗?”
“不知道。”
“对,熟悉的人我们也不知道他是好人还是坏人。那么老师就全部都是好人吗?”
“我知道,坏人会穿上老师的衣服,我们就认不出来了。”
“是呀。现在我们来角色扮演吧,我演陌生人。”
“姨,还像上次那样你放音乐我们跳舞吧!”
“今天不跳了,我想玩陌生人的游戏。陌生人并不全是凶的,反而会特别友善的。小朋友吃个糖我们交个朋友吧?”我马上进入角色。
“不要!”大宝很警惕。草莓凑过来说“我要。”
大宝抓住妹妹:“不要,她是坏人。”
妹妹可能还理解不了妈妈扮演坏人这个意思,尤其是有糖果可以吃的时候。
“我是好人,你长的好漂亮,我想跟你交个朋友。”
“不要,妹妹快走。”大宝护着妹妹要走。
我给她竖个大拇指,换下个角色:
“小朋友,我肚子好疼,你能帮帮我吗?”我捂着肚子假装疼痛。
“唔,”她在犹豫。
“小朋友,老师叫你们要帮助别人,助人为乐是不是?你是个善良的小姑娘,你帮帮我吧,我肚子好疼。”
“唔,”她不知道怎么办了,她犹豫着过来扶我。
“宝宝,你觉得一个正常人会向小孩子求助吗?”
“会!”
“不会的。你想一下,你遇到困难了,你求助妹妹还是求助我?”
“你!”她不好意思笑了。
“是的,凡是向小孩子求助的基本可以判断是个坏人,碰到这样的时候不用理他,转身就走,往人多的地方跑。坏人在人多的地方是不敢做坏事的。”
“不是,姨姨,我刚才是,我手里有东西,你一摸到就死了。”写到这里我才反应过来,她之所以用这个幻想是因为她觉得我在说她错了。哦,天啊!――这和我说错了话,做错了事,与人冲突之后忍不住的回忆中去修改记忆是多么的像啊!只是孩子更真,她能立马把修改的东西说出来,而我作为一个表面上分清了幻想与现实的成年人,我自然是不可能说出来的,但是潜意识里悄悄的去修改记忆,合理化,美化自己已经做出的让自己不接纳的行为。原因机制和她一样:潜意识里有个声音总是在说“你不够好,你错了。”因为我是我妈带大的,大宝也是我妈主要带的。我妈就是用批评和指责来表达爱的。想到这里,今晚还要继续跟她们演练,在演练中要把“这不是你的错,是这个世界的错。”传递出来,把李松蔚在他女儿参加学校演练第一个被拐走之后他对女儿的思想建设跟大宝去讲。
“姨姨,我们来演这一段吧,你一摸就死了。”
“可是我还有同伴呢,他们会把你抓走的。”
“他们也跟着死了,来,我演同伴。”
我决定满足她一次再换角色。于是我一摸她的手就痛苦至极然后倒在床上。
她马上去扮演同伴,倒在地上。
她开心极了“再来一次,再来一次!”
“换下一个角色了。这回我演个孕妇。你们知道什么是孕妇吗?”
“不知道。”两个孩子一脸茫然。
“孕妇就是肚子里有个小宝宝的人。”我把毛绒玩具塞衣服里,草莓又惊喜又好奇。
我假装行动不便:“小朋友,我快要生了,肚子好痛,你扶我回家好不好?”
“唔,”她又犹豫了。不知道该扶还是不该扶。
“小朋友,我肚子好痛,你是个好心人,老师不是教你们助人为乐吗?帮助有困难的人,你看我现在很困难。”
她犹豫着来扶我,她问我:“你家在哪?”
我心想:“换个角色就上钩。”
草莓这时急得不得了,围着我的腿转圈:“妈妈,抱抱,抱抱!”
姐姐拉她:“她是坏人,不能让她抱!”
草莓理解不了,她只是对妈妈的大肚子好奇,总是听妈妈讲以前妈妈肚子很大她在里面,姐姐还骑在大肚子上面。
我抱起来,“你想骑大肚子是吗?”
“嗯!”她点点头。低头防备姐姐随时进攻。又变成进攻的游戏了。
我准备再来一番说教:“正常人是不会向小孩求助的,这样的情况直接跑掉。如果心里感到愧疚,可以在跑掉后遇到别的大人告诉他们:那边有个孕妇需要帮助。但是自己不要去帮。”
“唔。我们玩游戏吧,你俩假装看不到我……”
“好吧,明天晚上继续。”我在心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