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不愁轻功极好,虽然已过而立之年,但身手依旧不减当年,没一会儿他就踏着浪花飞了下来,正巧河边有几只大鹅,吴不愁一来,把鹅吓得扑棱棱扇着翅膀往岸边然。
石头刚好也将鱼竿甩了出去,好巧不巧正好勾到了飞过来的吴不愁的衣领上,吴不愁速度快,又是个大人,他一冲,就连带着将石头也给拽下了河!
扑通!
石头掉到水里,正好栽在鹅堆里,大鹅们本就惊魂未定,这回彻底发了疯,敞开了膀子就往岸上扑腾。
在岸边石头上看风景的安恬也没能幸免,被溅起来的水花打湿了头发,她瞧见杜涓也划水飞了过来,猜想刚才过去的那个,估计不是什么好人。
“哎呦!”
吴不愁大叫一声,扶住自己的腰,“哎呦!我这腰是怎么了?怎么突然闪着了?”
然后他便不跑了,落在岸边一块空地上,扶着腰慢慢坐了下来。
杜涓追过来,嗤笑一声,抽剑横在吴不愁的面前。
“你跑啊!”
吴不愁连连摆手:“你等会儿,我歇会儿气的,我腰好了,还能跑!”
“救命啊!”
石头还在河水里扑腾,好几只大鹅转着圈地叨他。
吴不愁冲着石头笑道:“那小孩儿,你快起来吧!这水还没到你腰呢!”
石头挥舞着手臂撵走大鹅,往水里一站,还真是如吴不愁说的一样。
石头淌着河到岸边,看见安恬正捂着嘴巴偷笑。
“有什么好笑的!没见过落汤鸡呀!”
安恬点头:“见过,但你不是,你是落汤鹅!”
“哈哈哈!”
吴不愁一手扶腰,一手捂着肚子,笑得后槽牙都能瞧得见。
安恬也被那笑声吸引过去,上下打量了吴不愁,笑容逐渐收起来,微微皱起眉头,茫然地盯着杜涓手里的剑。
“他……”安恬抿嘴,没有继续说下去。
杜涓用剑尖轻轻点了下吴不愁的心口,说:“你是偷了我们主子什么东西?溜得这么快!瞧瞧弄得这好一出鸡飞狗跳的!不过不管你从前多厉害,今日既然被抓了,就乖乖束手就擒吧!”
“诶?谁被抓了?我只是跑不动了而已。再说了,就你们衙门那些破烂锁,还想擒住爷?就是如来佛祖来了,爷也能翻出他的五指山。”
“那就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杜涓说罢,就把吴不愁从地上提了起来,拽着他就往上游去了。
路过安恬的时候,吴不愁故意作怪,冲着安恬做鬼脸。
安恬暼了他一眼,并没有被吴不愁逗笑。
“你这个小孩儿,真无趣!略略略!”
杜涓踢了吴不愁的腰一下,吴不愁痛得龇牙咧嘴,“干嘛呀!仗势欺人哪!我告诉你你最好记住这一脚,明儿我就偷你们家压箱底的宝贝!”
“这人可真吵闹,比我还烦人!”
石头走到河边,把河水当镜子照。
安恬打了个哈欠:“你知道就好。”
“你!哼!你就知道在王爷面前装乖巧,其实你最会欺负人了!”
石头抓了把头顶的鹅毛,朝着安恬丢过来,安恬却已经翻身跳下来,颠颠地朝着上游方向跑去。
“她去干嘛?她该不会,要告状吧?”
石头连鹅毛也不抓了,也跟着跑了过去。
司瑞坐在躺椅上,把玩着吴不愁的鱼竿。
“你谁啊?凭啥抓我!”
吴不愁往地上一坐,瞪着眼珠子冲着司瑞叫嚣,“瞅你这样子,又是哪个大人府上的纨绔啊?我拿了你家啥东西了?你总得让我想一想,你那东西,被我弄哪儿去了吧?”
“你这人话可真密!”
杜涓踩着吴不愁的背,“告诉你,这可是七皇子晋王殿下,如今主管刑部,就专门负责捉拿你这样的惯犯!”
“不是,我金盆洗手很多年了!皇帝大赦天下都两回了!你们干嘛还来翻旧账呢?”
吴不愁丝毫不畏惧晋王,“皇子怎么了?皇子也得讲理不是?我吴不愁是盗亦有道,专门偷贪官污吏的库房,啥时候动过平民百姓的了?就那几个,后来不也全被整治了吗?这就说明,我有先见之明,我可是你们扬善除恶的指明灯啊!”
“快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说得你自己好像多么侠肝义胆似的!”
杜涓又加了三分力,吴不愁立刻叫喊起来“哎呦!我的腰!”
“吴不愁。”
司瑞一字一顿地念出人名,“只要想要,就没什么是你吴不愁偷不得的东西。江湖中关于你,被传得挺玄乎,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从哪座仙山下来的呢!”
“不客气,我虽然不是神仙,但是我个人觉得,当年的我,就是单纯论长相,也配得上仙盗这两个字。”
这个吴不愁还真是大言不惭呢。
司瑞赞许道:“自信也是本事,还好您老,也不算盲目自信。”
您老?
吴不愁觉得自己的腰更疼了。
“不过国有国法,本王既然找到了你,就得拿你回去。按律法,你这罪也不算轻,流刑是免不了的,不过这可能会合了您的意,您可以到别处种田去。不过,本王不想。”
吴不愁一肚子骂骂咧咧的话都生生咽了下去,竖起耳朵听司瑞说话。
“本王想找你帮个忙,事成之后,再不会有人再拿从前之事找你麻烦了。”
司瑞拂拂手,杜涓便松开了吴不愁。
“我不信!”
吴不愁揉了揉肩膀,说,“从你们这种人嘴里说出来的话,就像是黄鼠狼放出来的屁一样,令人恶心!”
“休得无礼!”杜涓又要把剑,却被司瑞抬手制止了。
“这么个为自己正名的好机会摆在眼前,你若是不想要,本王可以留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