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树葱茏繁密,在这炙阳高照的日子里,仿佛注入了清爽而细腻的温柔。我不认识这棵树,但它却仿佛认识了我千年,总是深情地注视着,凝望着,伫立在六楼长廊上的我。我也想回以仕女般的温婉与柔情,但更多时候,我只能低眉无视它的好,微笑着假装坚强地挥手,再转身离开。是的,我从未带过这样的班集体,身为学生,无心学习,天天梳妆打扮,更有甚者,带着三个耳环,四处晃悠。一开学,级组长就找了我去谈话,告诉我,学生成绩差,没关系,但要教育好学生如何为人处世,懂得做人的道理。
我郁闷了老半天,学校分了重点班和普通班,一来就让我这个新人带普通班。还美其名曰,新老师,有活力,有激情,肯定能教好。
我总算领略了什么叫普通班,除了成绩普通,其他什么都不普通。穿在身上的校服要剪成最短的,一抬手就能露出肚皮;头发得染成金黄色,不金不黄不进教室;鞋子除了名牌,其他的绝不上脚。完全是一群纨绔子弟,追求物质享受,追求鲜明的独特个性,不思进取,不顾学问。
我毫无经验,不知所措。却硬着头皮上着课,做着思想工作。收效甚微的同时,还不断被级组长找去谈话。今天谁谁上课又捣乱了,谁谁又打架了,谁谁的头发还没有染回黑色……那一刻,我是多么地想念曾经教过的学生,乖巧听话,努力学习,积极向上。
我每天帮逃跑扫地的学生扫地,每天守在教室里,安抚那些上课捣乱的学生,每天教育那些染着黄头发的孩子:黄皮肤,黑头发才是中国人的象征。
我不知道最后是什么原因改变了他们,直到有一天,班上最调皮捣蛋的孩子在讲台上吼:李珺姐由我罩着,以后谁敢逃跑谁敢捣乱,我撕谁……我当时刚走到教室门口,一听这话,气得我连忙打断了他:闭嘴,李鑫宇,说的什么胡话,而且,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姐?
我走向讲台,诚心诚意地跟孩子们道歉,说不用怕李鑫宇,你们是什么样就保持什么样,我顶多挨领导批评一下,而你们失去了真性情,便真的什么也不是了。
那一瞬间,教室里出奇的平静,连平时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学生,都瞪大眼睛,目光炯炯地望着我。我却理也没理,头也不回地去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