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亲爱的,好羡慕你的长发啊。”

(音乐起)

B:她已经和我在一起三年了。我们是在一场汉服圈的兴趣聚会上认识的。那天我匆匆赶到会场,木质的门缓缓拉开,她正坐在长桌一侧,与旁人言笑晏晏。高窗间恰好泻下的一束光冲破胶体,笔直落在她的发间。一袭利落黑衣,束起的高马尾,指尖轻轻夹着一只小觞,眼角眉梢到处是肆意的张扬,好一个皎皎又风流的少年。是啊,谁能想到,这竟是一个会下厨会持家还会撒娇的女孩子呢?她看见我,冲我笑,乍一看,像是冰层下的泉,含蓄清冽。过了这许多年再想起那一刻,连空气中的细小绒毛都纤毫毕现。初见那天,就注定我离不了她了。

    后来,我打着艺术创作的名号写下一个百合向的剧本,请她来一起拍摄,头一次在那张脸上见到促狭的神情。

    后来,我们在一起了。她向我表白的那天,喝了很多酒。只有我知道,自己是怎么心机地让她心甘情愿沉溺在这种爱里。看她发红的眼角,心疼的无以复加。

    后来,见家长的那顿饭,竟吃的很开心。原来我们的父母,都如此开明。那晚我们第一次接吻了。我们抱在一起,抱了好久。

  (情绪降)  好久,好久······

  (叹)     

    后来,我们住进了新家。每天都好幸福,早上起来赖一会床,为彼此梳那一头的长发——这几乎成了一种仪式,伴随我们走过两个冬夏。

(音乐转)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反应迟钝,有几天格外不在状态。我担心,就决定带她去看医生,也就几步路,过个马路就到了。谁想到,走到马路中的人,狠狠把我推回人行道,然后直挺挺倒了下去。救护车,尖叫,喘息,心跳,哭喊······四周乱哄哄一片,模糊的记忆里,她躺在我怀里,脑后流出的血沾了满衣。好像,还在喃喃着我的名字。

      为了手术,医生为她剪了头发。她清醒了以后,第一次在我面前哭了。她是多么要强的人,泪珠子一直砸,直把人心化成一滩浅浅的水。我也回搂着她,不住吻着她的发顶。

    几天后,她还是会早起,然后把我扒拉起来,嚷嚷着要给我梳头,说给我梳头心里能好受一些。她还表示,等到长发及腰,我们就会一起穿着喜服,拜过天地父母。我含泪笑着取来梳子,你轻轻拂了我眼角的泪纹。

    你怜惜地捧着我的脸,看向我眼底的时候,我就明白了。你知道的,你已经猜到了。我就知道,我就算演技超群又,怎么瞒得住学医的你。没有以后了,你的时间,可能将要走不下去了。

    卢伽雷氏病。

    亲爱的,你早就发现了对不对。你想多陪陪我,在没有消毒水的温馨的家里,多陪陪我,所以一直不说对不对。

    你这不是······在诛我的心么······

    你应该想过要把我推开,像在马路上那样。可我离不开你,也心甘情愿照顾你。我们两家都算家大业大,我们总有办法······我每天陪着你,却只能看见你逐渐没办法自己行走,甚至连下咽这样的动作都格外费劲。

    可我那么爱你,我下定决心,就算你彻底冻住了,停在某天的清晨,我也愿意一直陪着你,陪着你,就算是用轮椅,也要一起走进喜堂。

    但你还是把我一个人扔在这人世间。一支安乐死,断了我所有的念想。前一晚还让我抱着你睡去,当我再睁眼,你就几乎没了生气。家大业大,所以就可以瞒天过海地将毒药注射进自己的身体么?你为什么这么自私?你为什么不给我也批一支?

    你的母亲,站在病床前,当着你的最后一口气,把一封信递过来。

    (音乐弱)

    在葬礼上,我为你穿着婚纱,说好的汉服,也没机会穿了。毕竟白色的汉服肯定不是喜服。我捧着白花,一步一步踏过草地(音效),你就在那边,看着我,浅浅地笑。信上的最后一句,就是你应该说的三个字,我听到了(我愿意)。如你所愿,我也笑着拿起剪刀(卡擦),为你殉掉我的长发。


(转,酒杯)

A:(喝下一口酒,醉,痴痴笑两声)“我···我爱你。能不能···考虑一下,我们在一起吧···”

B:(叹,哭腔)“对不起······我愿意。”也许我不去招惹她,她也不需要这样难做···

(转,开门声)

A:“哝,送你的生日礼物”(钥匙)

B:“认真的?”

A:“逗你的啊~”(开门)

B:“这···会不会太贵重了点······”

(吻)A:“什么东西重的过你啊?”

B:“你放屁!”(哈哈哈)

A:〈深吸一口气〉“宝贝,生日快乐。”

(转,敲卧室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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