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九月份算起,我已经在那栋看着稍显破旧的房子住满三个月。其实它并没有多陈旧,五年前新修的拆迁安置房,在楼房中应该是新生儿一样,在没有良好的管理下,显得像10多年前的房子。不过按照目前的发展规律,没有多少栋高楼大厦能像住在里面的人一样慢慢老去。
三个月中,上班、复习、考试,时间如不远处的嘉陵江水缓缓悄然的流入浑浊的长江,无影无踪。还记得第一天急匆匆的搬过去,在楼下的小超市里买生活用品,老板是个年近40的中年男人,看着我在隔壁超市买了不少,并没有很热情。随着去的次数渐多,逐渐熟络,我知道他家就住在我租住的小区里面,他也知道我在实习,也知道我在东北上学。下班回家,路过超市门口,他偶尔也会探出头问问“下班了呀”。他说话时,脸上总是带着笑容,像是没什么烦恼。
还有,小区门口不远处几乎每晚都会出现一对夫妻,也是同一个小区里面的住户。他们会非常熟练的摆好烧烤摊子,等着下班回家的人儿路过,烤上几串肉串,来上几张苕皮。我也是那里的熟客,记不得去过多少次。但有一次记得特别清楚,那是一个周五的晚上,去完采访回来已经是午夜12点多,因为没有地铁,又不想打车回家,走了很长的路去做夜班车。我想象着空无一人的夜班车,却挤得连有放脚的地方都显得舒适。
回到小区门口,烧烤摊还在,点上几样东西便站在边上默默等着。夫妻中翻动的烤串的丈夫问我是不是还在上学。得到我肯定回答后又问什么专业。
“新闻。”
“那勒个专业好找工作撒,读的人不多。”
“不哟,现在这个专业人多啊。”
“哦,我没读好多书,不晓得勒些。”
我忽然觉得我是不是否定的太快了,或许我说“还可以”“机会是挺多的”会好一点。
在等烧烤的时间聊了很多,他开导我说什么工作都是很累的,实习是非常必要的,能让你提前了解社会,工作慢慢熟悉之后才会变得不费劲。这是我才仔细看了看他,大概二十七八岁吧,比我大不了几岁,他已经撑起了一个家庭的一片天,而我还在偶尔恼骚家里没有给我一片美好的蓝天让我尽情的翱翔。
“烧烤好了”他的妻子递给我。
“谢谢”谢谢烧烤,也谢谢那些话。
现在,我搬回了一个大房子里,那个烧烤,那家超市或许再也不会去了。
在今天和房东交接的时候,在电梯里碰到了几个年逾花甲的老人。房东说这个小区里住着许多的老人,但在我的印象里并没有他们的身影。
“亲爱的,慢点走”电梯里一个满头银发的老人 对着走出电梯外一个满头银发老人的背影说。
我不知道她们是何关系,姐妹?妯娌?朋友?或者仅仅只是邻居。 我想我要是能有机会再和她们能聊聊天,听听她们年轻时候的小事,看看她们恬淡的笑容,闻闻她们话语间的沉淀的芬芳,那应该是件多好是小事。
亲爱的,你们慢走,时间会陪着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