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散的时候已经差不多一点了,周小七在门口送我们回去的时候,靠近我耳边说了句“我也请了梁谦,但不懂他来了没有。”她走路都晃悠悠,明显已经喝醉了。
我把刘建斌拉过来,说,“我算是把姐妹交给你了,你要是敢让她受委屈,我绝对饶不了你。”周小七一下子就掉了眼泪。我的妆又花了。
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了家里的床上。床头有温开水,还有那开了一个缺口的醒酒药。我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只依稀记得我好像一直抱着某个人的手臂。
客厅踢得乱七八糟的鞋子都已经整整齐齐摆在了鞋架,厨房有煲好的白粥。桌上那包奶白色香烟已经被拆开,少了一根。
我打电话给陈欣,“昨晚你送我回来的吗?”“没有啊,你居然不知道谁送你回来的吗?” 陈欣很惊讶地说。
“我记不清了。”
“那你还非抱着人家不放。我看他那么细心照顾你,还以为是你新交的男朋友。”看陈欣的语气不像是开玩笑。 我努力回忆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不会也不记得梁谦昨晚也在吧?”陈欣小心翼翼问道。
“我还做了什么蠢事……”
“这倒没有,梁谦说他送你回去,你拒绝了。然后那个男的就走了过来。”
我心想那个花球不会真那么邪门吧,我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别去胡思乱想。
“你……昨晚…不会和那个男的?”陈欣突然提高了分贝。
我把手机拿开了一点,“怎么可能,我睡醒起来人影都没看见。”
陈欣在那头笑得花枝乱颤,“亲,听这话怎么感觉你有点遗憾的样子呢。”
我挂了电话不想搭理她。最近莫名其妙的事情真是太多了。
还没等我冷静下来,人事就来电话问我为什么不上班,我才意识到没请假。我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
我决定出去找木木。木木是个男的,性取向分明,他只爱男人。
我是在一个街边算卦的摊子认识他的。那时候我刚和梁谦分手,正是无聊作死泛滥的季节。我只是想去拆他的台,这种棱角分明的男子出来招摇撞骗着实可恨。
“姑娘,我不算你这卦。”这是木木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我早已想好的第一句台词硬生生被憋了回去。他神情淡漠地看着我,我莫名觉得委屈,仿佛受了欺负。
我一赌气就坐在他旁边的凳子上,他也没赶我走,整个下午没有一个人过来占卜。臭着一张脸的大龄女青年和棱角分明的男子,谁都不会相信我俩这样的组合可以知天命。
最终,木木请我吃了晚饭。在那顿超辣的重庆火锅攻陷下,我眼泪鼻涕流了一大堆。
“我喜欢的是男人。”木木捞着锅里的香菇淡淡地说。“噗……”的一声,我嘴里的果汁全部喷到了那锅汤里。“这下好了,连火锅都没得吃了!”我看着惨不忍睹的桌面,完全不理会木木说的话。
“姜篱你真是个奇怪的女人。”
我愣了一下,不再说话。
梁谦也说过我是个奇怪的女人。他说他不懂我在想什么,但这不能阻止他爱我,也不能阻止他放弃我。
“木木,你也是奇怪的男人,明明长得那么好看,却不喜欢女人。”
木木绝对是土豪,因为他又点了另一锅,可是他今天明明没有赚钱。 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见他出去招摇撞骗。他的说法是,第一次摆摊就捡了个莫名其妙的东西回来,还是不要去第二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