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地裂

赵三慌了,随着脑袋中对中午那一闪而过身影的回忆,赵三想明白了为什么会对今天中午的窗后身影感到异样觉得有问题的原因,是的,不可能,那应该是老爷子才有的,世上独一无二的,怎么可能出现在东家里屋里呢?

赵三的脑袋一下炸了,他想不明白,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马上回去,闯进里屋,看一下东家,不知为什么,赵三感觉有一种莫名的恐惧围绕着自己,赵三的脸色一下铁青起来,站起身,转过头,这就要跑……

就在这时,脚下的地,突然剧烈地震动了起来,地裂了,好端端的平地,裂开了一个两米多宽的大口子,黑漆漆的洞口,一望无底,原先在好好干活的几个雇农,还没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之时,已经陷落到了一个极深的洞穴里了,一股强烈的酒香扑面而来,赵三心想,坏了,不会三十年前的事情再一次发生吧。

三十年年前,钱则霖早已经成了当地远近闻名的神人了,关于他的传说就多了去,真真假假的都有,可还好,就有一件事情,让他很是烦恼,就是惹祸的蛇涎酒,名声太响亮,慕名而来的人络绎不绝,很多股势力,掺杂在里面,事态渐渐失控了,亡命之徒云集,准备要下手了,手段也是五花八门,黑市上传闻的价格早已经超出了黄金单位了,很多手段残忍至极,如自残式的乞求威胁,夜里绑架一家老小,特别是孩子,带到老钱家索要蛇涎酒,不给就杀;还有百般渗透,免费干活,不要工钱,就是要待在钱家,花重金贿赂,进酒厂,甚至美人计,钱家的几个账房先生,工头一夜之间都有了媳妇,目的很简单,就是要蛇涎酒。

话说,这蛇涎酒也奇怪,整个钱家就钱则霖知道怎么酿制,谁也没见过,自从第一坛开封,风吹酒香醉了全村人之后。第二坛钱则霖就死活不肯再启封了,先是埋到酒田之中,后来酒火弥漫,迫不得已,钱则霖才有偷偷将其移入钱家古井珍藏了起来之后。钱则霖就再也没进过酒作坊,而且快到年底的时候,正值卖酒好时节的,钱则霖索性把酒作坊给关停了,宣布从此不再酿酒,为了显示决心,钱则霖还将作坊里的器具都打破了,酿酒房改养猪棚了。

物以稀为贵,钱则霖不关闭酒作坊还好,这一关闭断了大家的念想,那些黑心之人就准备动手了,最后一坛的蛇涎酒争夺战就要上映了。天一黑,各路好手就纷纷进了钱家大院,大院里空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往里走,却见,房门洞开,钱则霖端坐正堂,八仙桌上放着一口白瓷坛子,异香扑鼻……

蛇涎酒……

众人一哄而上,就要抢……

一个黑影瞬间漂移到了钱则霖的端坐的面前,站立住了,一股强大无比的气场,就如层巨大无比透明的隔阂一般把众人和钱则霖硬生生生地隔开了,刚才奋勇向前的众人一下子定格了,动弹不得,就纷纷拿目光瞟上面,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却发现眼珠的转动都异常艰难,目光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强大气场压制住了,抬不起不敢看,过了许久,眼角的余光隐隐约约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站立在钱则霖的面前,再想抬一下目光看清楚一点,这目光仿佛千斤之重,死活抬不起来,没几次的尝试之后,浑身早已经汗透了,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那身影背对着钱则霖,完全挡住了钱则霖的身影,这黑色的身影仿佛应该是个人,有人形,感觉也可以说话,甚至可以感觉到他的笑容,他站立在里屋中间,在昏黄的灯光照耀下,众人发现了一个骇人无比的事情:

这黑色身影没有影子。

恐惧,一种从脚底板直冲头顶的恐惧,却意外的让众人清醒了过来,不是抬不起头,不是动不了,是我们被强烈的吸引住了,那黑影的头部仿佛是一个巨大无比的漩涡,有着巨大无比的吸引力,仿佛周围的时空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真空空间,四处的存在要拼命往里塞……

不是抬不起头,使大家都在拼命低着头,往回使劲,怕自己被吸进黑暗之中,不是不能转动眼珠,抬高目光观看,是不敢抬头看,身体陷入了一种极度的恐惧之中,一种巨大自我的保护意识完全压制住了好奇心,拼命低头,不敢看……双方就这样对峙起来了……

那巨大的黑色身影仿佛还在不断成长,不过好在他好像对这满院子的众人一点情趣都没有,就在众人耗尽了生命中最后的一丝气力之后,纷纷陷入了一种昏迷,那黑影微微叹了口气:

回去吧。

就一瞬,满院子的人就消失了。速度极快,满院子的人,有的瞬间缩小压缩,像一个黑点,在夜空之中一闪就消失了;有的像泄了气皮球,身子急速收缩如一张扑克牌,就一瞬便扁平成了一个面,插入了周围的夜空,如一条银线,明亮一瞬,就消失了;还有很多仿佛被脚下的地吃了一般,一下子就被拉到了地底下,地面还是地面,就一瞬凭空消失了;这院子里多了许多未曾有过的存在,会飞的鸟龙,黑夜背后的巨手,仿佛会说话的云蜥,就那么快,满院子一半多个人,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钱则霖也即将失去意识,迷迷糊糊,眼前黑影闪过,有一个黑色的身影站立在面前,闻着酒香,看着黑影,钱则霖的眼皮千斤之重,他用尽全力没几次尝试之后,气力就用尽了。

黑影缓缓转过身来,在他耳边说到:

安心睡吧,你将会从水中醒来。


第二天,全村人都迷糊了,感觉丢东西了,丢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却又不知道具体丢的是什么?那种感觉笼罩了乡村,令人沮丧。

感觉丢了东西,却不知丢了什么,仿佛被偷了,却又不清楚被偷了什么?那种感觉很折磨人,一脸好几天,全村人都闷闷不乐的。可日子还得过,地里的活还在干,赵三都挨家挨户催逼了好几次了,再不出工,恐怕过年的口粮都不够了。

赵三也搞不清楚状况了,前段时间因为蛇涎酒,闹得沸沸扬扬的村子,怎么一下子恢复到了蛇涎酒发现之前的景象,那不完全统计高达数百个慕名而来的外地人,竟能一夜之间消失了。村子里的人关于这一段时光的记忆仿佛也丢了,人人都好像丢了魂魄一般无精打采,呆呆傻傻的,当然一同消失的也包括自己的老东家——钱则霖。

他已经失踪了半个月了,音信全无,没有任何踪迹,钱则霖仿佛人间消失了一般。

众人被赵三赶到了地里,活还没开始干呢,就围拢到了那棵巨大无比的银杏树面前,就见一条巨大地裂口呈现在大家的面前,黑不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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