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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放大葱

01

《que Sera Sera》里面有一段歌词：“When I was just a little girl, I asked my mother, What will I be? Will I be pretty? Will I be rich?Here's what she said to me:Que sera, sera, ”

02

小时候我没问过我妈我会变成什么样子，我知道就算我问了也不会有什么答案。因为我妈妈太忙了，她整天忙于她的工作。我没有抱怨的意思，但现在回想起来，我的童年太孤独了，孤独让我不得不过早的独立，做一些本不属于我那个年纪该做的事。

从我有记忆开始，我妈就非常忙，经常忙到顾不上我，甚至是家里的一些事情。所以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跟我说：“妈妈真的希望你可以快点长大，可以帮我分担点事。”

妈妈的话我听进去了，也确实开始这么做了

我妈妈现在念叨我的时候会说我没小时候懂事。小时候经常在旁边看着妈妈做家务，慢慢地学会了做很多家务。记得有次妈妈太忙了，我把家里的碗洗了，把地拖得一层不染，把脏衣服洗干净。当我妈回家看到我做的事后，我到现在还清楚得记得她眼角确实湿润了，抱着我亲了亲额头，对我说：“真的长大了啊，懂事了。”

那年我七岁。

我突然知道了我可以这样去让妈妈开心。

我开始做更多东西，我开始每天对妈妈嘘寒问暖，认真完成家庭作业，主动做家务，帮妈妈捶背。我并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做这些，只是觉得那样做妈妈会很开心，可以亲亲我的额头，抱抱我。

但事实上我却不知道在做什么。

我小的时候几乎没什么朋友。记得有次我去朋友家玩没顾上时间，回家迟了。妈妈一脸怒气得在家里等着我，我挨了一顿揍，说：“我每天在外面拼死拼活挣钱养家，你还不让我省心，对得起我吗？”我也哭了，除了身体的痛感，更多的是我让妈妈难过了，我怕她不爱我了。后来每次朋友约我出去玩，我都会想起妈妈难过的样子，所以都拒绝了。

后来因为担心我乱跑会出事，妈妈就把我锁在她的单位宿舍楼里，所以一开始没事可做时只能做些家务事打发时间。直到后来，我接触到故事书，才发现“看书”真的是个很不错的打发时间的方式。

03

记忆中妈妈也是喜欢看书的人，当时我们一起看完了《鲁滨逊漂流记》后，她还去买了录像带来，我们一起看到半夜。那时候生活在镇上，我妈每次去一趟城里回来后都会给我带一本书，一般都是寓言童话，我会把书翻来覆去的看很多遍，也通过那些书奠定了一些最基础的人生观和世界观，这也是我后来看了很多暗黑猎奇向电影和故事后，仍然信仰童话的原因。我妈偶尔也会给我带回一只钢笔，不过很遗憾的，我却并没因此练就一手好字。

我的童年跟其他的小孩比真的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我从来没有跟其他人打过架，没惹过父母生气，几乎天天呆在家里看书……所以每当妈妈带我外出时，邻居的阿姨就会夸我，说：“你们家小孩真懂事，真让你省心，我家那个啊......“妈妈每次听到这些都会谦虚得说没有，说我也很闹腾。但她满意的笑容却告诉我：我真的很乖，让她很骄傲。所以当我懂得这些后，我也开始越来越“懂事”。也渐渐懂得了一些“人情世故”

当领居家的小孩哭着闹着要玩具零食时。但我没有，因为我记得妈妈说过小孩子要少吃零食。

当别人家的孩子在外面玩儿时，我一个人待在家里看书写作业。

当我在商场看到好玩的东西停下不走时，妈妈的脸色告诉我：这个不能要。

我会在妈妈忙的时候把家务活都做了，把家里的事情安排妥当。

所以童年的我听到最多的话，就是：亲戚邻居夸我“真乖“”真懂事“。

04

到了读书的年纪，我开始对“好生”和“差生”有了意识，也知道妈妈会更喜欢前者。所以从读书开始我就参加各种文艺表演，各种竞赛，拿到的奖状贴满了家里的墙壁。成绩也几乎是班级第一，从小学到初中一直当班长。所以后来我也就成为了别人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老师，别的家长提起我的名字都会夸我，我妈也总是笑着说“过奖了”。每当这时候我总是感觉特别自豪。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只知道妈妈会开心。

现在回想起来小时候的样子，除了做好那些该做的事以外，就是捧着书看，有时候在自己房间，有时候在凳子上，有时候在灯光昏暗的楼道，就只是这么想想，都特别想隔着回忆摸摸小时候的自己的头顶，或者抱抱她，告诉那个小孩：“你出去跟其他人玩玩，别憋着自己。”虽然我已经早就习惯了一个人生活，也习惯了自己陪自己打发无聊的时光，但无论怎样，这并非都是我自己的意愿，而是由一开始的无可奈何到后来养成的习惯，客观来说，我还是觉得这样太孤单了。

上高中接触了爱情方面的书籍和杂七杂八的电影，但其实跟以前也并没有太多的变化，只是想更多的促进思考，以及打发自己的无聊时光吧。

渐渐地，成绩就这样从中等退到中下。

某天晚上回到家，妈妈把我叫进她的卧室，哭着质问我为什么不好好学习？为什么小时候那么听话现在却变得这个样子？听着她讲她哭，我开始痛恨自己的不懂事。她讲的每句话都是实话，但不知道怎么的我看着她哭的样子却有点反感，反感她平时不关心我的生活到底经历了什么，现在却来关心我的成绩，也反感我已经做到了一个“好孩子”所有需要做到的事，却还是因为成绩不好而被指责，甚至在想，妈妈可能从来就没有真正的喜欢过我。

后来她把我所有的书，杂志都收走。扬言考试不进步就把书都算丢了。原来的书空出来的位置也被一本本习题册，资料所取代。

我记得整个高中我过得并不快乐，每天就是在这种不停的自责和指责度过。后来高考也落榜了。

后来高中复读了一年，我放弃了很多，那一年我没有看书，没有玩qq，也很少去看一部电影或者电视剧，只一心想着要考一个大学，我也没了当初写网文的那份热血和激动。到最后偶尔浏览到一些课外的关于文学的东西，会怔楞一下，然后很快的反应过来，自责完以后，拿起手边的试卷，继续埋头刷题的生活。

05

后来很艰难得考上了一个二本学校。离开妈妈，第一次去一个陌生的环境，我竟然不知道该怎么生活。不是因为离开她生活不能自理，而是我不知道该以什么的自己去开始现在新的生活。

记得有一次因为一点事跟妈妈吵架了，电话那头气急败坏的她冲我吼了一句：“你真的越来越不懂事了，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吗？”电话那头的声音告诉我：她又哭了。这次却没有让我有任何自责感，只是觉得很反感。

“这一切不都是你造成的吗？”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冲她吼了一句，我把电话挂了。这可能是我有记忆起到现在一直想对她说的话。

那刻，我突然意识到：我活成了她想让我活成的模样。

脑袋里面从小到大的画面开始一幕幕闪现在我面前。

小时候我不想被锁在家里，因为家里很黑我很怕。也想跟其他小孩一样到处玩。但是怕衣服弄脏被妈妈骂就没做了。

我会把自己喜欢的东西让给比我小的弟弟，只因为妈妈说：“哥哥要有哥哥的样子。“所以我很少说出自己喜欢的东西。

高中我很喜欢文科，却逼着我选了理科，说是为了我好。但不知道物理每次都不及格的我学理科有多困难。

小时候每次做错事，妈妈都会说：“你再这样我就不爱你了。“让我极度缺乏安全感。大学两年，我谈了三次恋爱，但每次都是以“分手”告终。在每次恋爱中我都缺乏“安全感”，所以希望对方给予更多的关注，越到后面越将自己处于一个弱势的地位。而这样的爱情一开始就是不平等的，注定没有结果。

高中因为生病，长胖一直不高兴。会不习惯在很多人面前讲话，害怕别人对我注视的目光。后来我才知道那个叫“自卑”。

别人给我贴的“标签”越多，我就越感觉累，但自己却又不得不做。

这么多年了，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我真的喜欢什么。我只在意别人喜欢什么，别人想让我做什么。

后来因为一个朋友让我意识到了这些，我花了差不多一整年的时间去慢慢改变这些伴随我成长的“习惯”。虽然也经历很多的不理解甚至是“背叛”，但我觉得很值得。

韩寒说过，生活就是和喜欢的一切在一起。我没敢说出来，但内心却真切的这样希望着。

所以以后，请不要再“以爱之名“伤害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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