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各位看官阅览本书至此,也定当对陆锺琦一生有个大概之了解。本书据史料而公允演义并还原历史事实,看官颂赞与否,凭自判断则个。
然,作者在著《末代封疆大吏陆锺琦》书时,除为老祖之效忠精神与大义殉国而骄傲之时,亦疑并思:难不成老祖陆锺琦竟真的是那样无所私,无所非之完人乎?
遂作者网搜各类针对辛亥革命,以及有关陆锺琦,特别是有谤之之书或文者。未料,作者还真查得些书文中,似谤非谤、似诟非诟之言于陆锺琦的。甄别其言,竟皆为罔顾史实、有失正论、妄自杜撰、厚亲薄他之语。此令作者深为错愕不已。
虽故人已故,但凭后人评说,却怎可妄言如此类矣?此令作者实难忍之言论且极为愤慨,亦为此等人而觉不值,甚或为其感到悲哀。故而专此篇“针对诟谤陆锺琦其人、其业、其志言论之批判”一回。
辛亥年,封疆大吏“或慷慨捐躯,或从容就义,示天下以大节,垂绝纲常,庶几恃以复振”之言早已定论于陆锺琦。却后人评说中,无端,无据,妄自胡说者仍有人在。敢问此等人者,其既愧对故人,又蒙骗自心,更贻害后代,是否会羞愧难当?
批判一:就《百年斯文》一书“夤缘”言论之批判。
《百年斯文》一书,自诩为“文化世家访谈录”,是欲暢世家“斯文”文化传承,却行很不“斯文”地菲薄他人之举,以抬高自己的人物之实。
《百年斯文》P7页“陈绛谈螺洲陈家”中记述:“1908年慈禧太后病死,第二年陈宝琛应召出山,1911年补授山西巡抚,当时庆亲王奕劻当政,贿赂公行。他上任前照例要向庆亲王奕劻辞行,亲王府的门人向他索要红包,他不肯折腰,严正拒绝。他上任山西巡抚,不到一个月,便被开缺,改派毓庆宫授读,担任溥仪的师傅,而陆锺琦夤缘奕劻,接任山西巡抚,在辛亥革命中却被阎锡山率领的新军所杀了;……”
夤缘(音yín yuán),即攀援、攀附之意,喻拉拢关系,阿上钻营。此处将该字词用于陆锺琦身上,实乃“斯文之家”太不“斯文”之词。
《清史稿》卷二十五,本纪二十五有载:“六月辛巳,以荣庆为弼德院院长,邹嘉来副之。陆润庠免禁烟大臣,陈宝琛免山西巡抚。壬午,以陆锺琦为山西巡抚。”这记载是事实,但如所说“庆亲王奕劻当政”“陆锺琦夤缘奕劻”之词,便无据且不当了。
理由一:宣统年,溥仪之父载沣为摄政王,执监国之政。而奕劻为首席军机大臣,总理外务部,仅可称为重臣,何有奕劻“当政”之说?历史观不对。
理由二:暂假设陆锺琦有此“夤缘”晋升之想,其第一想到能够助其一臂之力的关系人,当是其徒弟载沣,而非什么奕劻人等。时,陆锺琦以布政使身份行护理巡抚之职,常有奏折上报朝廷,而先看到奏折之人会有奕劻等,但签批之人当是载沣。故载沣必知其师陆锺琦品德依然且忠诚可靠。遴选陆师傅委以重任,载沣必是放心之选。
理由三:从时空上看,宣统元年,陆锺琦刚被补授布政使并护理巡抚,在辛亥年前仅两年时间,陆锺琦政务繁忙,不敢奢望晋升,更不曾觊觎某个特定的高级职位。而且,假使陆锺琦确有此心,且亦知奕劻是个贪财纳贿之人,陆锺琦会直接找摄政王载沣表功,也轮不到去夤缘奕劻再迂回传话至载沣耳边吧?
理由四:陆锺琦为人正直,办事公道,晋湖南按察使由苏赴湖南时因无上路盘缠而差点不能赴任之清廉。比之“他(陈宝琛)上任前照例要向庆亲王奕劻辞行,亲王府的门人向他索要红包,他不肯折腰,严正拒绝”之说,试问:辞行当在朝廷之上例行公事,却为何要专门去到奕劻大人家里来个特意的私下辞行呢?其居心何在?
“他(陈宝琛)上任山西巡抚,不到一个月,便被开缺,改派毓庆宫授读,担任溥仪的师傅”,其仅一个月即被开缺,是其个人能力不适合此职位,或是贪生怕死并行夤缘贿赂之能是,以脱病等借口而得开缺,却回至京城得舒服之位呢?
愈说自家人斯文且便说之,何苦拉他人为垫备来说自己心内龌蹉之实哉?这岂是百年“斯文”世家所能做出的“斯文”议论耳?请毋夤缘忝厥自家人而行诟谤他人之苟且实。此为德行也。
却有此句“而陆锺琦夤缘奕劻,接任山西巡抚,在辛亥革命中却被阎锡山率领的新军所杀了”。先不论此语是否为事实,谤他人也无可厚非吧,却言中表达出一种自己赋于心机且侥幸躲过一劫,还要幸灾乐祸于“谁让你陆锺琦当这个后继者呀,却被杀了吧”的快感之中。
百年斯文?太不斯文。
如何为此“斯文”来斯文地解嘲呢?或访者人文历史知识欠缺,或语言逻辑差池,或文字功底不足,或访谈方向不公允,从而导致访谈双方有意无意间,暴露了想要歌颂的人之百年龌龊,想贬低却高尚了陆锺琦世代忠良之人格魅力。
请该书作者参看并学习本回“批判三”中《辛亥百年》作者的记录及表达方式吧。
批判二:发表于2023-6-9的网文《山西最后一任清官巡抚陆钟琦也得买官》,作者阎锡水在文中言“网上搜常赞春的信息。再查常家兴衰史,惊奇地发现山西最后一任巡抚陆锺琦为了升官竟然向常家借了50万两白银!1910年左右常家已处于衰败末期了。”并附其所查“百度知道”图文言“又如清末陆仲琦想到山西这个首富之省当一任巡抚,向常家借银五十万两运动军机权贵。可是,他刚到山西走马上任,就遇上辛亥苦命,山西新军起事,陆仲琦父子被击毙于巡抚衙门。常家虽然多次派人到其家乡浙江省尚山县去收账,哪里还会收得起呢?”
对此述说,类此向民间借贷用于府衙开销的理由是成立的并有先例。因为当时清末,国库空虚,各省应是同样情形。所以政府或身为地方大员巡抚可能以自身做保,借款以令府衙正常运转,安抚军兵。
但此文言下之意差池甚大。
一是五十万两可不是个小数目,清政府治海军也只借五十万两的,相当于7500万-1亿。陆锺琦可能去借贷五十万两否?且常家在1910年左右常家已处于衰败末期了,是否有能力借出五十万两?
二是陆锺琦已然为山西巡抚身份才可能去向常家借款以用度。从时间和职位固得上看,已经获得巡抚之职,怎么会再回头去借款用于贿赂以遴选已有的山西巡抚之职位呢?此说逻辑上不成立。
假若有需要贿赂金,但陆锺琦当时人在江苏,有钱的商贾无数,且陆锺琦未到过山西并不认识什么山西大户常家,陆锺琦要借钱也借不到山西去的。
三是此言说却无任何凭据给出。
四是文中将陆钟琦的钟字写成了“仲”,将陆锺琦家乡写成了“浙江省尚山县”,错误百出。
批判只为排除时间上和逻辑上的混乱。却也感觉此常家这一代主事者在陆锺琦大义殉国之后,不为其壮举所感动,却仍坚持找陆锺琦而不是向当地政府追债,甚至追到陆的家乡去的“讨债鬼”家风和行为(假如真有此行为)而悲哀,悲哀这常家是用什么样的家风并用怎么样的手段才积累了如此的“大院”呀?悲哀之至。
但感谢提供出陆锺琦有为公而敢于以自身为担保借款,令政府和军队正常运转之壮举,实乃难能可贵。
很希望此作者及相关人,费心找出陆锺琦向常家借款的凭证,也好证明陆锺琦真的有此识大体,保大局之大义之举。在此谢谢先!
批判三:就民国时期上海新舞台演出剧《吴禄贞》念白之批判。
在《辛亥百年》一书中提到:“上海新舞台演出剧《吴禄贞》中陆锺琦的扮演者夏月珊在起首的念词有四句:一心原想保大清,见了民军说欢迎,人人说我是骑墙傥,实在是为保家当,又为性命。”
《辛亥百年——亲历者的私人记录》傅国涌著一书记录此事并当即进行了批判:“所谓‘为保家当,又为性命’恰与事实相反。”
舞台剧《吴禄贞》当然是要赞美吴禄贞的,而谁知吴禄贞其人哉?
至于吴禄贞其人被定调之历史政绩,及所谓“孙中山称他为‘盖世之杰’”等论,在此不予评价,只说宣统三年(1911年)武昌起义爆发后,吴禄贞赴滦州约蓝天蔚、张绍曾等发动“滦州兵谏”,密谋举兵反清。又至石家庄与山西革命军联系,策划北方新军起义,拟直捣北京。山西位于“京畿千里”之内,处于清廷肘腋之下。所以,太原起义的第二天(10月30日),清廷大为震动,便令驻防于河北保定的新军第六镇统制吴禄贞出任山西巡抚,镇压革命。吴禄贞领命,他率部到了娘子关后,便派人给阎锡山送去密信,拟燕晋联军,欲直捣北京清廷核心统治。对于吴禄贞之阳奉阴违德行,早已被袁世凯察觉且怀疑其真心,遂袁世凯已安排内线于吴禄贞其侧,在其有所动作时将其暗杀。吴禄贞领命山西巡抚,却未曾踏入山西太原半步即亡命归西。
而陆锺琦忠于大清,自武昌起义始,陆锺琦即知自己“退场多是不堪看”,为后事着想,陆锺琦曾对妻曰:“设乱作不死者非夫也,矧受疆寄城亡復奚恤此命。”陆锺琦更嘱咐三子陆敬熙:“大事不可为矣!吾受天子命守此土,省垣倘不测,无再计,吾誓死职。汝曹读书明大义,届时勿害我傥效妇人之仁。”最终大义殉国,慷慨悲歌之壮举,何来“人人说我是骑墙党,实在是为保家当,又为性命”之论?陆锺琦“开兵”之调虎离山之计,“运枪”之防御兵变之策等,岂有“一见民军说欢迎”之理?
吴禄贞与陆锺琦,均拿着清廷俸禄,均领命镇压革命,吴禄贞却密谋实施叛乱并被革命所杀,陆锺琦大义凛然,慷慨悲歌也被革命所戕。结果都是一死,熟才是真正的“骑墙傥”“二皮脸”者,熟才是忠诚派、坚定性、正能量者是焉?
历史不容胡乱篡改、歪曲,人心自有公道。而厚表某一人,何需尽薄他人也。
本批判仅只就事论事,并无所针对亦无诟谤意,只表个人观点,且不予辩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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