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会有很多很多故事,每个故事慢慢也就给你垒起了一个人生。有很多故事你想留住,把它锁成一个美丽的回忆,也有很多故事你宁愿选择将人生调入快进模式而选择遗忘,因为淡忘不了的时候,会给你时不时一次心如刀割的痛。当然还有些故事是值得纪念的,因为在你迈向成功时,它们就是你深深的足迹,你会想着把它们完整的保留下来,无论是给人观赏还是自己欣赏,你都觉得它们很有价值。
沏一杯茶,静下心,好好地聆听一个故事,一段人生。
故事的主人公是田小。合中身材,腮凝新荔,虽然岁月稀疏地堆在眼角,可是依旧让人见之忘俗。如今她是一个外贸公司的高管,收入也很不错。前几年嫁给了一个家庭条件也算优越的男人,男的长的比较普通可是却对她很好。事业,爱情,家庭三丰收最让人羡慕。她很乐观,见到我总是笑嘻嘻,她也很喜欢把我当作一个忠实的聆听者,每次拉着我就要说上半天,好像她总有讲不完的故事。
在高三那一年,她突然消失了,没有来学校,这是我记忆最深刻的一个疑惑。我们也是大学毕业工作后一次偶然的机会才重逢。这次重逢,我两就变成了一对死党。我记得她每次提到那件事,眼眶总是会泪眼盈盈,最后又会耍耍脸马上切入另一个欢快的话题。反正每次她说到最多的就是“没有我爸就没有我的今天。”
那年高三,开学那天,跟往常一样,她爸给了她两千多块,报名费➕一周伙食费,嘱咐田小,好好努力,最后一年就要高考冲刺了。田小的爸爸很和蔼,不怎么会对孩子发脾气,在他的眼里学习很重要,没有知识只是就等于脱离了社会,他以前就是学习好,可是家里穷,要照顾弟弟妹妹,只能辍学,所以他很看中孩子读书,再苦也要供他们读。田小,从小就很乖,亲戚面前也是印象中的好娃。可是这一次,她拿着钱,心里好像有无数只蚂蚁在爬,冷静不下来,也很犹豫不决。
田小从小家庭条件不是很好,还有个弟弟。后来考上了城里一所高中,班级里大多数都是条件很不错。当时我们用的最多的就是小灵通。田小虽然长了一副清秀的脸,可是从不会打扮穿衣,每天都是一头土的掉渣的短发,衣服从来都是校服。看上去就像个假小子。我以前就坐在她前面,当时家里给我买了个小灵通,她总是让我给她玩玩,打打电话。学校是不允许带的,我们都是偷偷玩。我还老是说她,“你长得挺好看的,你留个长发,穿点好看的衣服肯定是个大美女。”她总是笑笑。再这样的环境中,田小的心思也渐渐变了。她成绩也没有以前那么好了。被老师也问了好几次,她总是低头不语。当然在她父亲眼里,她依旧是原来那个乖巧的女儿。他从来没有注意过田小细微的变化。田小的父母,以前造房子借了很多钱,所以他们拼命赚钱,一是还钱,二是培养孩子们读书开销。因为田小一毕业,马上进大学又是一笔很大的开销。
田小拿着这些钱,去买了个手机,她没有去学校,反而去车站坐了一个大巴车,离开了这个小城市。她用公用电话打了一个电话给她爸爸,说她要出去闯出一片天。田小的爸爸急得工作都不去做了发疯一样到处找。
坐在车里,田小又是兴奋又是无助,当然脸上更多的是迷茫。因为她不知道她这么自私地一出,会又怎么样的结局。迷迷糊糊中,她眯了一会儿。她睡着了,是那么的安详,也不晓得这个小身板到底经历了什么而显得满脸疲惫。车到站了,她下了车,稚嫩的脸上,写满着何去何从。手机紧握着新买的手机,却不知道该联系谁。她有点后悔,可是想到父亲那沧桑又对她充满期待的脸,她毅然地往前走了。
她还是个高三的学生,没有身份证,又是未成年,想找个住的地方都有点困难。这些她是没有想过的,最后她找到一家小旅馆,老板也许也是没生意,破例给她安排了一个房间。这家旅馆开在一条小巷子里,几乎也没多少人过往,房间几乎是窒息的,除了一张床,一个小小的彩色电视机,几乎转不开身。但是对于田小来说,她却有着一股新鲜空气,她呼吸到了自由,终于不用每天早出晚归还要做一堆功课,终于可以懒懒地睡个天昏地暗。对于她来说,她自由了,可是对于田小的父母来说,基本天天夜不能寐,每天担心着,牵挂着。双鬓也渐渐多了些许银丝,可是每天还是到处问田小老师同学,有没有联系过。以前我跟田小关系还不错,所以我可以三天两口看到这两口子为了女儿奔波的操劳。每次问我的时候,眼眶都是红红的,可怜天下父母心。他们没有错,或者更值得让人同情,他们根本做梦也没有想过女儿会离家出走。
田小安顿好住处,就出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工作。照她这种状况,一定得找个包吃包住的才可以。对于从小没有出过远门,对外界社会一无所知的田小,她能做什么。一路上,只要看到门口有贴着招聘信息的,她都会进去问,但是大多数最终还是被拒之门外。她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片子,又更像是一个小孩子,没有人会想用一个童工。问了很多家,天也渐渐黑了,一无所获,她觉得出来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美好。也许这才是刚开始而已。
当然接下去也不好过,眼看着口袋里的钱越来越少了,她最后还是联系我了。我让她回来,回来再说吧,我说你父亲多么着急担心你。我没有想过她会答应的那么快。她只是求我别告诉她的行踪,当然,我还是跟她爸妈说了。因为当时我也害怕,害怕自己也是个知情者。我依稀地记得那天她打电话问我借钱,我借了她一百,她在我们当地一个镇上找了个地方落脚,就是帮一个餐厅打扫打扫卫生之类的。我看到她的时候,眼睛湿润了,我看到的不是一个叛逆者,而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可怜之人。她就像是一只没有壳的蜗牛,父母就是她的保护壳,此刻,她却显得格外脆弱无比。我劝她回家,她还是不肯,后来我告诉她父母她的住处。随后她父母找到了她。
当然回去以后田小还是执意不肯来学校读书,她觉得自己丢脸了。她爸爸一直在劝她,她就执意不肯去,一定要去打工。她爸爸真的以为女儿完全变了一个人,而自己丝毫没有准备,可是自从他接回来,他却没有说过一句凶她的话,也没有一句埋怨,只是一味地重复,“我们去学校读书好吗?不管你以后成绩怎么样,希望你高中一定得毕业好吗?”他的语气很沉重,也载满了一个父亲对孩子最后的期待。可是当田小马上态度坚决地拒绝以后,他只是默默地离开了。没有说一句多余的。但是每天都会问同样一句话:“我们去读书好不好?”
眼看着马上开学快一个月,田小没去学校,学校下了最后通牒,准备开除她的学籍了。田小爸爸到处拖关系,找校长,班主任说已经很宽限了。本来一周不来就得开除!田小的父亲自从田小这个事以后眼眶一直都是红红的,也许他不知道自己辗转反侧多少个夜晚,也许也曾偷偷流泪!他更多是担心田小的未来,这么小,以后该怎么办!自己这么努力不是就想孩子能考上大学读好书以后做个有文化的人?
每每听到田小说到她父亲这个时候,她的眼泪就犹如断线滚珠,一颗颗止不住。她记得那一天晚上,挺晚了,过了明天再不去学校就要开除了。她父亲坐在大门前的台阶上,只是发呆不语,一直坐着。田小站在背后,突然泪如雨下。父亲的背景没有小时候那么正直了,岁月让他显得伛偻了。父亲终将会老去,他没有别的伟大理想,只想着可以孩子创造一个美好的未来!而且坚决不放弃。真的到了无可奈何,他们更多的只是撕心裂肺的绝望而已!那一刻田小突然想通了,她也觉得自己很荒唐!她走过去,静静地坐在父亲旁边,抬头望着脸沉默些许方开口:“爸,我要去读书!”就这么简单的几个字,她父亲就潸然泪下!也许这是他一辈子听到最美的语言!他们之间没有拥抱,只是两个一大一小的背景,复杂地抽咽着眼泪,肩膀一抖一抖,也许他们都明白了!
后来当然是田小回到学校,奋斗了一年,还考了一所很不错的大学,选了理想的专业!那个专业还是他父亲帮她选的!毕业后从外贸小职员到最后的主管!
故事结束了!我想说人都会有一段叛逆期,有句话叫不作不死不青春!我们也可以跟未来的人说,我曾经也叛逆过……那属于青春,属于迷茫期的一个小错误。可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父母永远是你最厚实的外壳,最安全的避风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