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夏季阴天,天气预报说有小雨,其实这样的天,正适合我们刷树枝,因为起码不用在烈日之下暴晒了。一大早,我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亲戚的一个朋友吴义打过来的。
吴义是个苦命的人,自幼父母双亡,十几岁离家出走,原来在河北馆陶县煤炭公司上班,40岁上,才经人介绍,娶了一房妻室,老婆比他小十多岁,长得不错,但有些弱智,正因为他吃苦耐劳,善良脾气好,岳父母才放心的把女儿交给了他。
他的老家,离我们村儿只有十多里地,后来公司解体下了岗,他并没有回来,而是在那里带着老婆,租了十几亩地,平常捡个破烂儿,打个零工为生,因为他爬树是一把好手,所以很多人都让他修理树枝。
他修树枝,是不要工钱的,只是要修下来的树枝,所以一年四季都有活,后来包括大道边儿,绿化带上的树,都让他去修,慢慢他就成了专业的修树枝了,因此每个月都要卖两大车树枝,收入也相当可观。
原来都有人定期去拉,而且价格不贵,一毛一斤,后来亲戚把我介绍给他,他一听说是老乡,而且价格还贵二分,当然心里非常高兴,所以没有几天,就给我来了电话。当然,这样的买卖,既省工又省事,不用刷叶子,我当然不会放过的。
我把家里的几辆车安排好,带了些小米红薯之类的土特产,一个人开着车就出发了,因为原先经常去河北馆陶县,所以轻车熟路,很快过了七一大桥,按照电话上说的地址,在南环路往南没多远儿的路口,见到了正在接我的吴义。
吴义四十多岁年纪,既不高也不胖,有些驼背,饱经沧桑的脸上,刻出一道道的沟痕,两个眼睛不大,却烁烁有神,透露出干练与智慧,有一种男人的成熟和稳重。
他上了我的车,我们往东下了大道,有三四里远的土路,路很窄,只有三米多宽,两旁都是庄稼地,大部分都是棉花地,偶尔有一块儿麦田,已经快到了成熟的季节。
路面儿是中间高,两边儿低,倒也平整,只是有机井的地方,有两处洼坑,虽然没有了水,但看得出轧的一道道很深的车轮痕迹,也许是浇庄稼地的时候漏水,过重车轧的吧。
前边儿一个大园子,四周都是砖墙砌起来的,我们走到近前,吴义下了车,打开两扇大铁门,不用说,这就是他的家了……(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