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五,按照家里的风俗,今天是吃破五素馅饺子的时候了。据说这样可以一年素素静静、平平安安的,不过我却觉得应该是过年时剁的肉馅都用了,只能包些素馅的吧。但是不管什么原因,传统还是要坚持一下的。就在我不紧不慢的调制着韭菜鸡蛋饺子馅的时候,却不由自主的勾起了关于菜盒子的记忆。
我曾经在一个山沟的乡镇呆过一段时间,住的是宿舍,吃的是食堂。由于工作比较轻松的原因,我们几个年轻干部经常到山里去挖沙葱、椒蒿等野菜,但不是为了解馋而是为了在蓝天白云下无限的放飞那种困居一隅的心情。
记得有一次我们几个摘了大概五六公斤的野菜在回宿舍的路上就全部送给了附近的一个老大娘,因为我们拿回去也没有地方处理。意料不到的是,那位老大娘第二天中午却专程到乡政府喊我们几个去家里吃沙葱鸡蛋菜盒子。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有人用灶头上的大铁锅来煎菜盒子。不知道是因为设备不顺手,还是面食技艺不过关,几乎所有的菜盒子都长着“大嘴巴”,颇有些荷叶饼加沙葱的样子。不过那一天我们依然吃的很香,毕竟家常的味道对于我们这样天天泡在单位食堂的人来说,无疑就是奢求了。
在品尝沙葱鸡蛋菜盒子的时候,我又不禁想起了家里那个已经丢失很久的鏊子和久违的菜盒子了。在我很小的时候,可能是为了省些钱的原因吧,父亲在院子里开辟了大约1分地的菜园子,种着韭菜、茄子、青椒、西红柿、豆角等蔬菜。每到了春天,韭菜通常就是第一个进入餐桌的,因为其他的蔬菜也就是刚刚发芽的样子。或许也就是这个原因吧,每年的这个时候我会对韭菜深恶痛绝,毕竟即使天天吃同样的山珍海味也总会“腻歪”的,除了韭菜鸡蛋盒子之外,可能我天生就是一个喜欢皮包馅的主儿吧。
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我萌发了自己做饭的想法,虽然当时每月的伙食费仅仅不到百元。说到做到,我在周三的巴扎(集市)上,简单的购置了一些厨房用品,居然意外的发现了鏊子一样的东西。不过当地人叫它锟锅,为了重新拾起鏊子的记忆,我毅然将锟锅也纳入了采购的范围。
一路上,差点没被帮忙提东西的那个当地年轻人笑话死,因为在他的眼里锟锅就只能锟馍馍吃,我买它完全就是闲的劲大了。这是我才知道在当地还有这样的一种面食做法,当然现在网络发达了,任何一种做法都可以百度出来,不过当时确实是第一次听说。据他介绍,这种锟锅是一对一对买的,在使用的时候将发面做成饼状平铺在一只锟锅中,再将另一只扣在上面,埋到刚刚熄灭的草木灰中靠着余温加热至熟,像我这样子只买一只的人肯定会被人笑话成“裂巴”的。
在正式开伙的那一天,我们提前从食堂里拿来了面粉及各种调料,就手忙脚乱的忙活起来了。在宿舍里的第一次菜盒子就新鲜出炉了,效果出奇的好,因为有一个家伙居然吃的站不起来了,手里还抓着一个不肯放手。也就是从这一次开始,我的宿舍就变成了厨房,办公室再一次变成了宿舍(在当年的乡镇通常都是办公室兼宿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