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探

文/骄妄纵生


一、曙光

何玮是一名警察,此时的他正看着一份结案报告上的“自杀”二字怔怔出神。

死者王军于晚上八点在家中中毒而亡,现场处于密室状态,死者伏在桌上,手中还握着水杯,地板上只有死者一个人的脚印。

致毒物是一种试用于死刑犯的新型胶囊,这种胶囊能让人陷入昏迷后再实现毒理作用致人死亡。在桌上警方发现了这种毒药的胶囊外壳,里面的药粉掺杂在死者手中的水杯中。

警方一致认为这是自杀案件,推演过程是死者于家中准备自杀,因特殊的吃药习惯而选择掰开胶囊将药粉混入水中饮后身亡。

这种推演是成立的,因为在胶囊外层发现了死者的四枚指纹。尸检报告也显示死者生前并无挣扎的迹象,现场痕迹也说明了这个空间处于密室,并无他人闯入。

何玮却认为这事件另有蹊跷,然而他翻看了好几遍资料,并未找出其他的可能性,于是他决定找那位师兄讨论。

那位师兄指的是一年前退出警队而从事侦探这一特殊职业的李文臻。当李文臻退出警队时,警局可谓是掀起了轩然大波,有人扼腕叹息,有人嘲笑讽刺,但所有人都无法理解这位警队精英为何要去当侦探。

何玮来到了李文臻所在的地址,他按照门牌上楼。当他看到事务所门口上方挂着的“曙光侦探事务所”横牌不禁笑道:“曙光,听起来真像幼儿园的名字,师兄看样子不太会经营。”

何玮推门而入,眼前一片的漆黑让他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走近后才发现一盏微亮的台灯旁正有人呼呼大睡,此起彼伏的鼾声回荡着整个房间。

“在午睡啊。”何玮自言自语过后,借着灯光参观起房间,一幅墙上的画引起了他的注意。

画上一大半是空白的,另一小半画着三条竖立有序的沟壑。画框上还贴着一个画名标签:《曙光》。三条沟壑?曙光?何玮苦思冥想也未解其意。

“谁?”黑暗中传来一声惊呼。

“师兄,是我,警局的何玮。”何玮连忙转身回应。

“哦,是何玮啊,有印象。我午睡好了,你把窗帘拉开吧。”李文臻打了个哈欠。

何玮马上拉开窗帘,当他回身看到此时的李文臻后着实吃了一惊。此时的师兄蓬头垢面,衣服袖口泛着白灰,衣领上脱落一枚纽扣,各处的线头像垂死的藤蔓一样挂在衣服上。往日的风度翩翩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邋遢油腻。

何玮忙收回自己不礼貌的目光,转移话题问道:“师兄,这话为什么叫《曙光》啊?”

“笨,你把画拿到亮点的地方看就明白了。”李文臻散漫地点起了一根烟。

何玮取下画拿到窗户旁看的时候,画上的沟壑错落有致,上面的条纹变得斑驳陆离。三条沟壑之间的坎似剪影一般,仿佛沟壑上方正有个无形的太阳。如此一来,取名“曙光”可谓是意味深长了。

“这样看果然不一样啊!但是师兄,这画为什么还有一大半空白的部分?”

“笨,因为我还没画完。”

何玮立刻挠着头打着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直说吧,什么事情?”李文臻吐了口烟。

“师兄爽快,这次是案件有疑点想找师兄讨论。”何玮立刻认真地坐在李文臻的对面讲述了案情。并从衣服中掏出一份折叠的资料放在桌上。

当李文臻看到资料上死者的照片后,直接拍案大叫:“这是他杀!”

何玮惊讶之余面露喜色,说:“师兄请往下讲。”

“死者王军前段时间曾找我调查过他妻子是否出轨的事,不过我不接这类情感纠纷的事件,所以拒绝了。不过这说明了一件事,一个要找侦探调查妻子的人。他的内心是存有报复心理的,绝对不可能自杀。”

“真有此事的话,那极有可能是情杀。但这是从心理上论证的,并没有实体证据能证明是他杀。”

“怎么没有?”李文臻指着资料上的胶囊图片说:“特殊的吃药习惯?你见过将死之人非要将胶囊掰开掺水吃的吗?”

“师兄,你这还是无法成为实体证据的啊。”何玮小声嘟囔着。

李文臻拱身上前揪着何玮的耳朵,将他拉至资料前说:“好好看看这四枚指纹,他们两两近乎叠合,说明这是死者死后,凶手握住死者手指按上去的。正常用手指掰这类胶囊型物件,大拇指和食指会呈对立状态。而据资料上的指纹显象,指纹两两近乎叠合是不符合发力点的。”

何玮尽管被前辈揪着耳朵,但脑中推演了下掰胶囊的过程和指纹落点后兴奋道:“确实如此!”

李文臻松开手,靠在倚子上将烟头掐灭扔至烟灰缸,长呼最后一口烟气。斜阳照在烟上,把李文臻打造地若隐若现。

“师兄,可以帮助我破案吗?”何玮热切地问道。

“好说好说,大家同事一场,收费打八折。”李文臻奸笑着说道。

“这。”何玮撇着嘴唇,像个无可奈何的怨妇一样说:“好吧,我个人出资请你调查。”

“哈哈哈,逗你的。我免费帮你一次,但你全程要听我的安排。”李文臻大手一挥。

“谢谢师兄。”何玮喜笑颜开,他看着眼前这位古灵精怪的师兄,不禁追问道:“师兄为何要当侦探呢?”

李文臻抬头看向窗外,许久后面露微笑:

“人生嘛,总该有些兴趣。”

二、对峙

翌日,二人来到了案发现场。何玮详细地向李文臻报告:“经过昨晚的筛选,嫌疑人有两位。”

“第一位是死者的弟弟王义,王义拥有死者家里的钥匙,且案发时没有不在场证明。”

“第二位是死者妻子的外遇对象罗英。我们通过对死者妻子通话记录和社交软件的取证才锁定的他,罗英有足够的杀人动机,案发时有不在场证明。”

“死者妻子呢?”李文臻问道。

“死者妻子一周前在外旅游,不可能犯罪。旅游回来后和我们警方完成审问工作后便回到了娘家。”

李文臻不再接话,而是坐在死者所在的位子上伏桌沉思。

“先打电话通知罗英过来。”李文臻抬头说了一句便闭上眼继续倒在了桌子上。

“师兄,罗英来了。”何玮推了推李文臻。

李文臻立刻弹起身板,打量着正在门口左顾右盼的罗英。

“不用装了,又不是第一次来,进来坐吧。”李文臻笑着说。

罗英像被人踩着尾巴一样瞬间涨红了脸,轻车熟路地坐到了李文臻对面。

“两位警官,叫我来什么事?”

“明知故问,案发当时你在哪?”

“当时与三个朋友在家打麻将呢,三个人都可以作证。”

“既然是朋友,那就是有可能作假证咯?”李文臻扬起一丝玩味的笑容。

“你什么意思,你怀疑人是我杀的?”罗英瞪着李文臻。

李文臻耸了耸肩,直勾勾地盯着罗英。

罗英局促不安起来,断断续续地为自己辩解起来。

“你可以走了,你不是凶手。”李文臻又从衣服中摸索出一张名片递给罗英,“我不是警官,我是一个侦探,欢迎来我事务所咨询。”

罗英如获大赦一般,接过名片蹑手蹑脚地出门了。

何玮等罗英出门后才出声问道:“真不是他?”

“肯定不是,就罗英这样的心理素质完成不了这样的犯罪。我坐在这模拟过死者生前的视角。一个人陌生人不可能让死者毫无防备地喝下他下毒过的水的。所以我推测是认识的人作案。”

“认识的人作案?”何玮提高了音量说:“我马上打电话给王义。”

许久,王义开门而入,打量过屋内二人后,从容且沉默地坐到了李文臻对面,环抱双臂,不紧不慢地迎上李文臻尖锐的目光。

二人对视,良久无声,眼神交汇即是一场交锋。

何玮轻咳一声后率先发问:“王义,案发当时你在哪?”

王义扫了一眼何玮后收回目光后说:“我当时独自在家休息,当时无聊还发了张自拍在我的社交软件上。”

“自拍可以事先拍好,在作案时再用社交软件发布。这无法成为你的不在场证明。”李文臻厉声道。

“我家离这挺远的,二位只要去技术部门查证我当时的手机信号定位,便知道我说得都是真的。”王义面露微笑看着李文臻。

“那只要有个帮凶在你家帮忙发布照片,而你本人在这段时间内行凶也是有可能的。”

“按照你这样的说法,想成立我杀人的关键突破口就是找到那所谓的帮凶咯?”王义笑着反问道。

“是的,不过于某种角度而言,你这样算是承认罪行了吗?”

“当然不承认,因为我没杀人。我只是对你刚才提出的这个假设感兴趣罢了。”王义开始揉捏着手指。

李文臻不再接话,重新审视起眼前的这个男人。

“你杀过人。”李文臻平淡地说出这四个字后,何玮警觉地摸向了腰间的枪,而王义似笑非笑地看着李文臻,像在等待下一句话。

“你的眼神,我太熟悉了。你不一定是凶手,但你可能是凶手。”

“我也很熟悉。”王义仰面大笑道:“你还说了一句病句。”

“你明白我意思。”李文臻也笑了起来。

王义渐渐收起笑容正色道:“我可以走了吗?”

李文臻挥手道:“请便。”

在何玮茫然无措间,王义已经离开了。

“师兄,就这样放他走了?”

“不然呢,你有证据吗?”李文臻起身出门,何玮悻悻地跟上。

二人走至楼下时,一个拾荒者窜出来趴倒在二人面前傻笑不止,口中不停地念叨着:“掉了一个,掉了一个。”

二人面面相觑时,一个保安冲过来指着拾荒者大骂道:“你个疯子整天来这晃荡,赶快出去。”保安顺势用脚碾了碾地上的拾荒者,拾荒者受到惊吓后慌忙逃开了。

二人看在眼里,若有所思。李文臻这时拍了拍何玮的肩膀:“今天先这样,明天从王义那边入手。”

何玮点头应声后,便和李文臻告别了。

三、两条

夜晚,何玮仍在意着那个拾荒者,他认为这其中可能会有线索。于是他回到现场,通过保安了解到拾荒者的住处。

当他赶到拾荒者所住的一个木屋前,他惊讶地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立在木屋前。

“你果然来了,有潜力。”李文臻也发现了何玮,向他挥了挥手示意他一起进门。

何玮拘谨地笑了一下后,开门进去了。

这是一间小木屋,小小的空间内只有一团被褥和一堆杂物。拾荒者正坐在地上扒拉着捡来的食物,注意到二人的到来后开始傻笑起来:“掉了一个,掉了一个。”

何玮俯身问道:“你说的‘掉了一个’是指什么?”

拾荒者在地上打起了滚,笑得更大声了:“掉了一个,掉了一个。”

何玮无奈地站起了身,给李文臻投去了一个询问的目光。

而李文臻也无奈耸了耸肩。

何玮摇了摇头,正欲离开之时。拾荒者大喊一声:“掉了一个。”手中竟不知何时捧着一枚东西。

何玮连忙夺过来那枚东西,发现是一枚纽扣。

这纽扣十分熟悉,何玮肯定自己见过,他闭上眼努力回想着线索:纽扣、前几天、事务所、邋遢的师兄、整天在公寓晃荡的拾荒者。莫非!

他猛然睁开眼睛时,一把匕首已直挺挺地插入了他的后背。

何玮瘫倒在地上,血渐渐扩染开来。一旁的拾荒者见此场景则受到了惊吓,蹲至角落不停地念叨着:“又掉了,又掉了。”

“和凶手一起查案的感觉如何?何警官。”李文臻蹲下身,拔出匕首,神情满是狰狞,眼神流露出些许贪婪和凶残。

何玮脑中如走马灯一般回忆着这些天的片段:纽扣、认识的人作案、王义的那句“我也很熟悉。”。何玮撕扯出声:“你是如何作案的?”李文臻娓娓道来,语气中有些骄傲。

李文臻在接待王军时便着手计划杀人了,他表面上拒绝了王军,但实地上去调查了王军妻子外遇之事。案发当日,他以委托事件调查取得证据为由直接进入王军的家。

李文臻将资料呈现给王军时,王军一时情绪失控,李文臻起身倒水投毒,以劝慰的方式诱导死者喝水。当王军毒发身亡后,开始处理现场并捏住死者双手制造指纹,迷惑警方。

“你明知道指纹对立放更能实现完美犯罪,为什么作案时却失误了。”何玮声音变地嘶哑起来。

“那不是失误,我失误的只有这枚纽扣。我只是想杀更多人,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王军的死牵连着你死,而你死就会牵连着他死。”李文臻用酒精棉片擦拭完匕首柄部后,将刀塞入了拾荒者手中,而拾荒者却傻笑起来:“又掉了,又掉了。”

“我本想设计让王义替罪的,但这疯子扰乱了我的计划,不过也好,这样就有两条命了。”李文臻舔舐了下嘴唇。

“你做这么多恶事,那你的杀人动机是什么?”何玮呜咽出声。

“想知道?”李文臻渐渐贴近何玮的耳朵,而何玮面如死灰。

“你会知道的。”李文臻小声地说完后便放肆大笑开来。

而在何玮眼中,李文臻这番姿态像极了厉鬼在嘶吼,失尽气力的他绝望地闭上了眼。

翌日,李文臻来到事务所,优雅地取下那幅《曙光》,抚摸着画纸上的三条沟壑。

“这条是王军的,今天就画何玮和疯子的吧。”李文臻似陶醉一般发出病态的呻吟声,眼神中满是狂热。

许久,李文臻完成了绘画,画纸上已是五条沟壑,它们在阳光下斑驳陆离。李文臻放下画笔,用手指摩挲着第四条沟壑长叹道:

“人生嘛,总该有些兴趣。”

“咚咚咚。”

“请进!”李文臻从容的将画装进框里,看向门口,而在门口的人让他有些吃惊。

“我想请侦探帮我找个人。”王义微笑道。

“他叫什么?”李文臻也微笑回应道。

“李文臻。”

“这个人恐怕找不到了。”李文臻收起笑容面色阴暗起来。

“那请侦探帮我杀个人如何?”王义抿了抿嘴唇。

李文臻大笑起来:“一个杀人犯找侦探杀人?”

“你明白我意思,我觉得你会接下我的委托的。”王义自信满满。

李文臻直视王义许久后,冷冷出声说:“时间,地点,名字。”

“爽快,我下次来会告诉你详细情况的,我先走了。”王义说完便挥手告别了。

在事务所门口,王义用牙齿咬着下嘴唇,眼神变得迷离恍惚,手指抚摸着藏在腰间的锥子。

而屋内的李文臻则看着画惊喜道:

“又可以画两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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