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析中央金融工作会议五篇大文章之“养老金融”
2023.11.6 闫安
中央金融工作会议提出“科技金融、绿色金融、普惠金融、养老金融、数字金融”五篇大文章。以“七个坚持”为中心，基石性概念定义首先要回答“什么是”问题。其次，通过实践创新、理论创新、制度创新来回答“怎么做”问题。这是落实中央金融工作会议坚持目标导向和问题导向，加快建设中国特色现代金融体系，不断开创新时代金融工作新局面的关键。
个人认为，科技金融、绿色金融、养老金融是以“实体经济重点产业”内循环主体需求提供“配套”功能性金融服务体系，涉及到金融体系三大支柱力量银行、保险、证券业的深度参与，不是传统“金融引擎驱动发展模式”。普惠金融强调“金融工作政治性人民性”，实现广覆盖、均等化金融服务。数字金融强调互联网、区块链、信息技术与金融服务融合发展，为经济社会提供低成本、高效能服务。其中，数字金融与普惠金融又有交集。
实体经济而言，科技金融服务主体为科技企业及科技成果转化发展；绿色金融服务主体为环保、低碳、节能行业企业；养老金融服务主体为“衣食住行、医康养及文化精神”相关产业企业。
[if !supportLists]一、[endif]“养老金融”三类代表性观点辨析
1、“养老金融”三类定义
一类是养老金融50人论坛CAFF50代表性定义，即养老金融包括“养老金金融、养老服务金融、养老产业金融”。一类是2023年10月北大赛瑟论坛原全国社保基金理事会副理事长陈文辉先生提出“需求端”养老社区为代表的养老院产业、与转型升级养老领域智能制造业、老龄化带动的医药健康产业，“供给端”是养老金积累和长期寿险金融服务。一类是中国老龄科学研究中心副主任党俊武先生提出的老龄产业“三个层次六大板块”，即顶层老龄文化产业，中层物质和服务保障类产业（含老龄金融业、老龄智能制造产业、老龄服务产业、老龄宜居房地产产业），底层是全生命周期老龄健康产业。
2、“养老金融”三类定义问题分析
显然，上述有代表性的“养老金融”三种定义存在不同。按照中央金融工作会议“金融服务实体经济五大篇文章”，“养老金融”主体产业是核心，金融是功能性服务支撑。所以，焦点在于首先要明确养老产业包括哪些内容？核心逻辑是老龄化社会人口结构变化决定经济结构变化，大健康养老内循环实体经济需求决定相应金融服务形式、金融创新与监管、金融组织形态及金融产品类别。
我国国民经济结构研究中通常采用产业分类方法，即同质性“克拉克分类法”，将实体经济领域各种产业划分为三个类别，包括直接从自然界中获取产品的行业，如农业、渔业、采矿业等第一产业；对第一产业产品或第二产业半制成品进行加工的行业，如工业、建筑业等的第二产业；第三产业则指生产物质产品以外的行业，如金融业、物流业、餐饮业等。第四产业通常指数字产业。
不难推论，我国养老产业包括覆盖全生命周期、全生产生活场景、全产业生态的“衣食住行、医康养、文化精神”等主要产业领域，金融附着其上，构成养老金融。
如此分析，则第一类CAFF50对养老金融分类逻辑是以“金融为跨时空资源配置中枢”为主体进行产业划分，即养老金金融、养老服务金融、养老产业金融。容易模糊实体经济产业分类边界。严格意义上说养老产业包括了“第一产业的绿色农业、绿色食品、养生保健、中药材等；第二产业的养老宜居房地产业、养老智能制造业等；第三产业的养老服务业、养老金融业等。”——即养老金融服务业是养老产业的一个“子集”，不是“核心”，是金融服务实体经济“血脉”和“功能”。
第二类原全国社保基金理事会副理事长陈文辉先生代表性观点，简化归纳为需求端“养老院产业、养老智能制造业、医药健康产业”和供给端“养老金积累及长期寿险金融服务”。存在问题一是养老实体经济产业划分不规范，二是金融服务与实体经济缺乏“对应性”，特别是忽视了与实体经济养老产业密切关联的三大金融体系中银行业的投融资，证券业直接融资及ABS、REITs等资产证券化服务，以及多层次社会保障体系的“系统集成”，而不仅仅是市场化、商业化的“长期寿险金融服务”。
第三类中国老龄科学研究中心副主任党俊武先生对养老产业分类最为科学，但依然存在“顶层、中层、底层”主观判断与归纳。这是需要商榷的地方。中央金融工作会议“金融强国战略”，需要突出金融地位，而不仅仅“以养老产业来捋条理”，金融服务成了“附庸”。个人以为，相应的“顶层应对老龄化危机、老龄化战略”“中层应对健康中国战略”“底层应对国家工程“9073”养老模式”。
[if !supportLists]二、[endif]框架理论视域“养老金融”
框架理论作为一种研究范式，源于人类社会学，契合“以人民为中心”老龄化社会养老金融发展范式研究需要。框架理论又称为框架分析，被认为是定性研究重要方法论。框架理论广泛应用于多维视野下的人类社会学等领域，在社会科学领域影响重大而深远。我国积极老龄化战略、健康中国战略、“9073”养老国家工程、多层次社会保障体系等，无一不是超越现有政府和市场利益格局社会层面“养老金融”工程。
1、框架范式下养老与金融
框架理论核心分析工具是“条和框架”。条是指活动的顺序，框架是用来界定条的组织类型。引申到养老金融领域，就是对养老产业“急难愁盼”需求驱动可排序“条”的梳理，进而形成养老金融政策引领、组织实施、评估优化的对框架结构和发展范式的理性认知和社会共识。
条的排序框架类型产业描述养老金融服务
积极老龄化战略；健康中国战略；“9073”国家工程
多层次社会养老保障体系
基本养老；
职业养老；
个人养老；
商业养老；
基本养老现收现付制；
补充养老信托管理完全积累；
商业养老退休年金保险等；
多层次社会医疗保障体系
基本医疗、医疗救助；
补充医疗；
商业健康；
医疗互助、慈善公益等；
对应政府举办公益性基本医保、医疗救助；
社会举办非营利性补充医保；
商业举办营利性健康保险；
社会慈善医疗互助等。
“9073”社区为主养老服务保障体系社区医康养综合金融服务、O2O家庭医生、社区中医馆、社区日托照料、长期护理、适老化改造、文化精神心理咨询、安宁疗护、老年用品、家政康复等“保险+服务”模式，特别是大力发展非营利社会互助保险组织生态圈模式，作为支付方赋能实体经济；
住房反向抵押按揭保险、适老化防跌倒保险、长期护理保险等；
养老产业投融资服务、资产证券化、养老消费信贷等。
养老财富信托、遗嘱信托等。
2、“9073”医养结合、康养结合
医养结合包括多样化医疗健康服务，包括职业病防治、健康管理、医疗、康复、护理、医养结合、长期护理、安宁疗护等。
康养结合包括健康风险评估和干预、疾病预防、健康体检、健康咨询、健康维护、慢性病管理、养生保健等服务，降低健康风险，减少疾病损失。
3、养老金在职期积累增值与领取期“保险年金+养老服务”
在职期：补充层含制度性税优职业养老金及个人养老金，商业层为非税优商业养老金融业务。
领取期：寿险年金+养老服务。
三、实践创新、理论创新、制度创新
1、实践创新
习近平总书记“2.26讲话”，指出”现在，我国社会保障制度改革已进入系统集成、协同高效的阶段。”中国社会保险学会会长胡晓义在2023北大赛瑟论坛描述为“随着我国社会保障体系不断发展，过度分散化的格局——无论是区域的、制度的、管理的——造成愈多愈大的摩擦，空耗社会运行成本，因此，加强顶层设计、全国一盘棋成为新时代社会保障发展的必由之路。这当然不是否定前人的贡献，而是与时俱进的提升。”
2、理论创新
数字经济时代，需要金融、科技、产业互乘放大效应的融合创新理论来指导实践。基于合作博弈社会互助组织共建共治共享，超越现有多层次社会保障“社商不清”二元发展格局。“核心技术自主创新重要突破口”联盟区块链技术，有助于实现“智慧城乡互助保险-健康-医疗-养老-文旅-社区综合服务”绿色产融生态圈。实现全生命周期健康养老数据互联互通、互补生态圈智能合约化。
[if !supportLists]3、[endif]制度创新
突出表现在养老金混业经营时代，补充层（职业养老金、个人养老金）信托管理、个人账户和统一功能监管体系建立，实现我国多层次养老保障制度“系统集成、协同高效”。
“账户与产品双重管理，保险与投资双重功能”意味着在金融混业、积累期统一功能监管、领取期保险年金及康养服务、第三方公允指数化业绩基准、绩效评级及投顾经纪服务等生态体系将难以构建。
四、结论：以深化养老金融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为主线
金融活，经济活。打造中国特色养老金融体系。
1、结构性改革
目标是养老金融“三个扭曲”。一是我国三大金融体系银行92%保险6%证券4%，应该相对均衡发展。二是保险领域股份制商业保险寡头垄断，应该发力发展国际主流保险本源的互助保险组织。三是建立养老金融混业模式下独立第三方养老金融保险经纪服务体制机制，而非传统金融机构卖方代理人制。
[if !supportLists]2、[endif]养老金融监管
突破口是“二三支柱”个人账户打通、信托管理、统一功能监管标准和公允指数化业绩基准设立。及领取期全国性保险年金报价系统及客户立场中介服务体系。
[if !supportLists]3、[endif]医养结合、康养结合
核心是建立“保险支付+医康养服务” 生态圈模式。立足中国实践和传统互助文化，建立覆盖“9073”社区居家机构全生命周期、全生产生活场景、全产业生态的多层次社会保障体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