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革命,爆炸,颠覆性。
把矛头指向艺术领域的每一个惯例,每一个传统,甚至指导艺术这个母体本身。一开始讨论变革艺术的技法,目的,主旨和价值。后来,哲理性思便伴随着语言哲学和后现代哲学的潮涌,更将艺术本身作为标靶,艺术是否存在,能否存在都成了问题。
艺术领域的变革首先是艺术家,然后这些变革才被批评家,理论家和史学家梳理分析研究,并得出相应的理论阐释。首先要考察艺术家自己的言论。
第一节,艺术家和艺术流派。
在新世纪转折点上,最重要当初后印象派中的三大家。塞尚的立体主义,高更的原始主义和梵高的表现主义,构成了20世纪上半叶主要艺术形态。这三位大师共同信念为艺术家对自然的反应比再现自然更有价值。
鲜艳,明亮,狂放的色彩是野兽派艺术家的标志,用色完全反叛了古典传统。理论和技巧融入了艺术家个人的主观体验。其在色彩和情感上的交织和爆发,影响了后来的表现主义等流派。
未来主义发端于极端理性主义和激进主义思潮,他将速度和工业化表现在画布和雕塑中,用一种打烂一切的狂热姿态宣告传统事物的死亡。
立体主义构成西方艺术史上的又一个转折点。在他之前只能有文艺复兴的自然观在艺术观念史上的意义能与之相当,在他之后也只有抽象艺术可以算得上是另一道分水岭。立体主义关键一笔,在于对透视法的革新,他将物体分解和多角度描绘,对时空特性的表达作出重大创新。艺术不是美学标准的应用,而是本能和头脑在任何法规外所感应到的。立体主义不是一种风格,而是一种美感,甚至是一种精神状态。
战争影响20世纪艺术。原本单纯的理性主义和进步论的破产。悲观代替了乐观,迷茫代替了憧憬,艺术探索心态也遭到了扭曲。表现主义在欧洲的流行以及达达主义和超现实主义的兴起就印证了这些
表现主义团体如法国的野兽派和德国的桥社。德国的表现主义高潮随之蓝骑士出现于慕尼黑尔而到来。表现主义用扭曲和夸张等手法表达艺术家个人的思想情感,融合着战后非理性主义思潮。蒙克的呐喊是人们熟知的关于苦闷和彷徨的代表作。画家认为通过人的神经,内心,头脑和眼睛所表现出来的绘画形象就是艺术。主观的思想已经完全击败了客观的自然,而理性消失之后的那种苦闷和彷徨也主观宣泄在画布之上。
达达主义代表了另一种宣泄,嘲讽,挑衅和愤世嫉俗。杜尚得意地说,我用现成品,是想侮辱传统美学,可是新达达却干脆接纳现成品,并发现其中的美。打打反对和反讽的不仅是传统,更是当下,更是艺术本身。战争引发的幻灭感和虚无感表达的淋漓尽致,反传统艺术就这样走到了反艺术的地步。杜尚准确的表达了这种消解,达达极端反对绘画物理性方面,它所取得的是形而上学的态度。
超现实主义给出另一种新闻上学的沉思,他着力表现的是荒诞,是一种不可思议甚至令人绝望的情境。相比起达达的虚无,超现实主义在精神上要更现实一些,它的目标在于释放出潜意识中的创造力。这种态度妙就妙在将虚妄和秩序联系到一起,艺术表现既如梦幻,又仿佛是真实的存在。
抽象艺术是一个非常宽泛的概念。定司机是第一位著名的抽象艺术家。他的艺术理念影响了后来的艺术抽象艺术发展。例如,他说客观物象损害了我的绘画。
抽象画家接纳他的各种刺激,不是从任何的自然片段,而是从自然的整体,从它的多样性的表现,这一切在他内心积累起来。产生出作品。这个综合性基础寻找一个对于他最合适的表达形式,这就是无物象的表达形式抽象的绘画比有物性的更广阔,更自由,更富有内容。
抽象艺术成为西方现代艺术的主流和标准。纽约是其艺术中心。标志美国艺术在世界艺术领域的最高峰。从行动绘画到大色域,从右边到光效应,无数美国艺术家在此领域做出伟大贡献。行动绘画的创始者波洛克说过,我不靠素描和色彩速写来作画,我的画是直接的。而罗斯克则用玄学味道的语言来解释他的大色块,我们运用大面积的形,因为它们具有明确肯定的力量,它们可以消灭幻象,把真实显示出来。抽象艺术是自立体主义以来的又一道分水岭,它标志艺术观念的完全转向,此后大多数艺术流派要么是他的继承者,要么就是他的反对者。
波普艺术就是抽象艺术的反对者。波普不仅不抽象,甚至比传统的具象还具象。波普的根源在于达达,但它不像后者那样虚无避世或咄咄逼人,而是将现实世界以直接翻版的形式呈现于艺术之中。
行为艺术与达达有着极深的关联。是大大注重表演诗歌朗诵和偶发行为的精神后继。其自由度很高,颇受现代艺术家的欢迎。
很快概念艺术的出现让大家再次陷入巨大的混乱和争吵。后现代的解构大刀终于肢解了艺术。艺术的存在与否都成为了问题。艺术的历史终结了,从此我们进入了事件的时代,后历史性的艺术的时代,以及元艺术的时代。
一,立体主义
究竟什么才算是反映现实?涉及立体主义的艺术家对这个运动的意义有不同的理解,毕加索和布拉克没有给出解释。它内在含义的多样性造就了它的重要性,同时必须批判性的对待它的来源,小心阐释其多样性。
亚维农的少女,毕加索将其的表现主义的变形浓缩到对独立女性人物的令人震惊的处理上来。一方面他们可以看做是波特莱尔的“潜伏在文明之中的野蛮”。另一方面毕加索触及到到男性对女性的矛盾心态最深处的精神之源,欲望和恐惧的混合体。
立体主义到了下一个发展阶段。毕加索从这种强烈的表现主义风格转移到对再现传统的更为严格而理智的探索中。画中人物形象依然离散,但所用手法不再是充满着强烈激情,而是饱含理智。艺术家像一位科学家一样严格的分析者块面结构的分割和布局,协调着多种元素的“并时”发生。他在意义上也比晚期塞尚的作品更为积极。这些画作支持着它们自身独立的真实性。他们阻碍着我们轻易的辨认其中的人物形象。他们的存在同时被确定也被否定,我们得关注我们的感知和思考过程,并被迫以这样的方式超越其表面。
这种类型的画作产生出了今天被认为是现代艺术的固有特征的困惑和迷茫。但有越来越多更具自我意识的艺术家和批评家能够欣赏他们。例如,
梅占琪是属于第一批尝试解释立体主义目标的人。他认为这种新的绘画是为了努力克服“视觉欺骗性”。毕加索并不否定客观事物,它只是以自己的才智和感觉去描述它。他将视觉感觉和技术感觉结合起来,他在试验,理解,组织:绘画不是变换,也不是图解,我们要在其中冥想出某种理念和总体图像在感觉和生活中的对等物。塞尚给我们展现了存在于光之真实性之中的形式,而毕加索带给我们的是心灵之中这些真实生活的物质记录。
毕加索后来说,我们想通过艺术来表达这样的观念——自然不是什么,这显然摆明了一整艺术客体的极端独立性的思想。
布拉克认为立体主义的目的是——不是重新构筑轶事性事实,而是构筑图像性事实。一个人绝不能仿造他想要创造的东西。除非内心坚信,否则不可能有确定之物。
梅占琪等人给出立体主义宣言的文章《论立体主义》,他们说库尔贝没能理解,为了显示一种真实的关联,即使视网膜呈现出数以千计的表象真实,我们也要牺牲掉它。他们宣称——我们自身之外并无实体,除了感觉与个人精神取向的一致之外,并无实体。课题在我们心里之中生长出的图像是我们确定观念的唯一保证。绘画不仅是单独的视觉输入,还包括我们的触觉和运动神经的感觉,甚至包括我们全部的机能。构图,对比,设计这些都可以简化至此——即由我们自己的行动来决定形式的动态。
有人说立体主义想要捕捉到本质的形式。这是错误的,一个客体并不仅有一种形式,意义领域有多少种划分,它就有多少种形式。虽然立体主义者是在寻找本质,但他们是以他们自身的主观性在进行寻找。
艺术家应强行的将他的视觉,他的集成的可塑的意识强加到公众头上。绘画的最高目的是接触大众,不是以大众的语言,而是以其自身语言。这是为了感动,统领,引导,而不是为了被理解。成为艺术家,从极端意义上说,是救赎性质的训练——它将在我们自身中实现我们的目标,净化人生。
批评家里维拉。强调立体主义绘画中的感知现实主义,认为他突出的是本质与表象之间的差异。但同时避免了其中的理想主义暗示——绘画的目的在于再现客观事物本身的真实存在。立体主义给予我们客观事物的“可感的本质”“在场”。这就是为什么它塑造出的图像并不类似于表象,因为光线和形状这些东西阻碍了客体表现它的“真实”存在。透视法是感知的另一个“非本质属性”。立体主义画家“纠正”它。
诗人兼批评家阿波利尔。立体主义与旧艺术流派的差异在于这不是一种模仿的艺术,而是一种倾向于创造创新的概念的艺术,一种描绘独创性的画面布局的艺术,而构成布局的元素借自于观念中的现实,而非视觉中的现实。他因此认为立体主义能满足象征主义者们所追求的“纯粹艺术”之梦。
画商卡恩韦勒。他致力于解释毕加索布拉克画作是如何一步步进化的。转折点发生在1910年夏季,绘画不再被认为必须去再现客体的表皮,也不必与客体的纯粹表象联系起来。他说发展起来的绘画模式有可能去再现客体的形式和它们在空间中的位置,而不是通过视错觉的手段去尝试模拟它们。他宣称立体主义可以使客体,看起来比任何的错觉性绘画都更明晰,更有力量。
对材料的新态度。卡恩韦勒属于最早一批认识到这种成就意义的人。通过拼接绘画再结识一个美丽新世界,这一次是在张贴画中显示了窗口和商业符号。从更深层次而言,拼贴可以当做一种手段和器具扩展,从立体主义绘画中以来的对再现的批判,它打开了艺术与生活之间的一种新的交换类型的可能性。他认为艺术并不是从无到有的创造,而是即兴创作或拼拼接物品的一种形式。
将立体主义的含义运用于拼接之中,很容易将之扩展到三维物体上。《吉他》以金属碎片和电线装配而成,是在玩弄再现的传统。而其中对材料的掌控可能更具启发性。另一个更为深奥的原则——总体上的视觉符号的任意性。这些艺术家离开了模仿的立场,因为他们发现绘画,雕塑的真正特性在于他们是一种稿本script。这些艺术产品是外部世界的符号标志,而不是以一种或多或少扭曲的方式来镜像的反映外部世界。一旦发现了这一点,造型艺术就从错觉风格的本质性束缚中解脱出来。这样的伪装以其纯粹性带来了这样的信仰般的概念:艺术的目标是创造符号。
立体主义作为对视觉再现的批判性艺术,它所做的就类似于符号主义者以语言所做的,通过对符号的任意性进行重新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