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心打小就觉得生在那样的家庭是上帝跟她开了个恶毒的玩笑,从记事起她就极端憎恶自己的母亲,鄙视自己的父亲,憎恨这个家。
瑞心是个特别敏感细腻的孩子,记事之后,她就开始在别人的指指点点中一天一天的长大,她是多么的羡慕别人家的孩子,可以肆无忌惮的疯跑大笑,赢得别人的尊敬,而她父母给她的除了生命,剩下的只有羞耻和侮辱。无论她做的多好,走到哪里,总有鄙视的眼神跟随。
尤其当她懂得男女之事以后,她更是觉得奇耻大辱,见不得人,抬不起头,无论走在哪里,她都是那样的小心谨慎,她觉得每个男人女人都在用看母亲的眼光在看她。她就像一只受了惊吓的老鼠,躲在没有阳光没有温暖的阴影里。
只要有人表扬她,说她漂亮、文静、秀气,她就会想到她的母亲,就觉得那是对她的侮辱和鄙视,母亲是她永远走不出来的阴霾。
初中毕业之后,就没有在上学,但不是因为她学习不好,而是村里还没有女孩儿上高中的例子,她只能回到家里来帮着母亲做家务,做饭洗衣,跳水喂猪,两个姐姐也先后出嫁之后,平时也很少回来,她就更加地孤独寂寞无助,她既不愿意搭理她的父亲,更不愿意搭理她的母亲。
虽然她知道,从姐姐的情况看来,母亲还算疼爱保护自己的女儿,俩姐姐出嫁之前都保持着自己的清白,虽然嫁的稍微远些,但还算嫁给了比较满意的丈夫,都没有像母亲那样离了男人就活不了人的可憎模样。
她有时也想着以后找一个自己真正喜爱的男人,可是一想到男人,她就有一种打心眼的恶心和厌恶,那不堪入目的一幕就有会浮上来。
那一年冬天,她去了二姐家,本说好呆一周才回家的,没想到出差的二姐夫提前回家了,二姐家也不是太宽敞,姐夫回来后就觉得拥挤,瑞心就觉得自己纯属多余,所以就提前买了车票回家。
下车后要走三里地,她领着包,父亲母亲是指望不上的,只能靠自己。
大门是锁着的的,她开了门进去,就听到母亲房里发出低低的声响。
她吓了一跳,以为家里了进贼,仔细听了听,有点像母亲的声音,她轻手轻脚地走到母亲房间,轻轻推了推门,门是插着的,她趴门缝往里看了一下,这一看不打紧,她看见一个浑身赤裸的男人压在同样赤裸的母亲身上,母亲在那个男人身子下发出低低的呻吟。
她被吓坏了,咣当一声,手里的钥匙掉到了地上。她傻了一般呆坐在地上,脸涨的通红。
一会儿,头发凌乱的母亲披着件睡袍出来了,看到是她,明显也吃了一惊,接着便冷冷的说道:“你这时候回来干什么,不该看的,你也看到了,我真正爱的是他,而不是你的父亲,你恨我也好,不恨我也罢。只是你千不该万不该这时候回来,这都是你的命,怨不得谁。”
她爬起来,呜呜哭着跑出了家门,失魂落魄,伤心欲绝,一个人跑到河边,哇哇大哭,直哭得头晕眼花,几乎背过气去,等她哭够了,也没有回家,而是去大姐家待了一段时间。
她一点也不想回这个让她痛恨的家。但是她没有地方可去,姐姐家也不是她的家,她就是个多余的人,只能回来屈辱的活下去。
那天回来,母亲什么也没说,平时一样谈谈的,她也没再提这事,就当这事没发生一样,但是她知道她和母亲之间从此已经无话可说了。
她是多么的仇恨她的母亲呀,她当时多么想拿起菜刀,砍下那对狗男女的头,可是那对狗男女中毕竟有一个是给了她生命的叫母亲的人。
大姐告诉她,她和二姐也都知道这件事,父亲其实也早就知道,更可恨的是,每次母亲跟其他男人在一起时,父亲总是莫名其妙地蒸发。以前只知道“蒸发”这个词,却不知道它的真正意义,那天的事,父亲的消失倒是叫她真正地领会了这词的含义。
因为房门是从外面锁的,而且锁的人只能是父亲。
可是更让她感到羞耻的是,这么多年以来,一想到母亲的呻吟,她竟然莫名其妙地脸红心跳,隐隐地觉得心里的某种欲望,带着这种憎恨而又难以言说的心情。
就在她痛苦得几乎绝望的时候,她命中注定,改变她一生的那个人不可逆转地走进了她的生活。
上篇链接:
下篇链接: